“夫子,可有太平道的音讯?”
“太平道?伯润这五年除了年关回里中拜访伯公,便未再离开学堂,从何知晓有一太平道?”范举有些惊讶,从北方传讯而来的是他相交数十年的好友陈和,而陈和正是太平道信徒,据陈和信中所言,他甚至和太平道的大贤良师张角有过来往,对张角推崇备至。
“看来夫子有太平道的音讯”,徐泽没有回答范举,只是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
范举抚须,没有在意徐泽的语气,“如今天下鼎沸,民有七亡而无一得,民有七死而无一生。太平道张角却行医布道行走天下,广收门徒,信徒数十万,遍布大汉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其意图昭然若揭。”
“请夫子代为引荐!”徐泽空首,“泽求学五载,不求救万民于水火,只愿以一己之力,护一方平安。太平道既有汤武之志,泽甘附骥尾”。
“吾等亦愿随伯润!”王序、周行十一人皆附和。
“罢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汝等可往豫州汝南郡平舆吾好友陈子同,其便是太平道信徒。只是,荆南到汝南千里之遥,一路盗匪横行,汝等可得当心,相互照应。”
“诺!”徐泽等人下拜。
得到范夫子的许可后,几日内,徐泽等人收拾行李,回乡拜别父老,备好刀剑弓矛,张言更是购置了十二匹骏马。
光和六年十月,徐泽带着范夫子的举荐信,与同窗王序、张言、刘宇等计十二人从荆州零陵郡泉陵县出发,一路北上前往豫州汝南郡。
泉陵县北门城楼上,范举看着渐渐消失在官道上的徐泽众人,长叹道“但愿吾等仍有相见之日”。
……
光和六年十一月 ,荆州南阳郡,一行十二人牵着八匹马缓缓行走在官道上,马疲惫,人更疲惫。
“伯润,我等在宛县休整几日吧。”不再公鸭嗓的刘宇声音嘶哑道。
“行,我等人人带着大伤小伤,再不休整,连颍川都到不了。”
周行紧了紧右臂的绷带,路过绿林山时,被山上的贼人伤了手臂,至今未愈。
众人在荆南境内还好,过了大江,在南郡便被一伙山贼袭击,得亏众人反应及时,严阵以待,伤了几个山贼后,贼人士气低落,自行溃散而去,但还是折损了一匹骏马。
众人虽提高了戒备,但沿途盗匪横行,即便人无损伤,马却伤了好几匹。路过绿林山更是被绿林贼百余人包围,徐泽用计先使骏马吃痛冲击贼人,十二人列阵尾随骏马冲出的缺口,这才杀出包围,但周行右臂中了一箭,胡猛脸部被划了一刀,张佑更是右手小指被一刀斩断,其余众人虽伤轻一些,却也伤痕累累。
众人重新找回了五匹走失的骏马,张言在新野购置了三匹驽马,便再度出发,前往宛县。
次日傍晚,宛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宛县是南阳郡治,人口众多,城墙也格外高大雄伟,高六丈有余,相比起来,泉陵县那三丈的城墙简直如孩童之于成人一般。
进入宛县后,徐泽想起范夫子提及宛县有众多太平道信徒,便往城南而去。
果然,城南一角,便有道人设坛施符水,众多面色蜡黄的黔首叩拜在地。
“这便是太平道么”,徐泽心中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