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陇军这种以骑兵为主的部队行军就一个字,快!
朝辞允吾夕达金城,完全不在话下。陇军便是这般,猛然出现在了金城县。
此举,似乎刺激到了金城郡的这些世家豪强,本就心虚的世家豪强直接夺了城防,严加防备起来。
金城县,当着陇军面关上了城门。
城下的陇军将军阿不克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临行前,陇王座下的汉人国师可是当面跟他说过不可与陇国境内汉人,尤其是汉人豪强产生冲突。但阿不克并不以为然,更想不通为什么羌氐之民的陇国要请一个汉人当做国师。
结果便是,金城城门关上之时,城上的豪强本还有些忐忑不安,但阿不克的怒骂与叫嚣屠城却让豪强们平静下来。
成公子雄所言非虚。其一者,羌氐之人不可信,战乱一起必屠汉人;其二者,羌氐不善攻城,据城拒敌,事半功倍。
阿不克若是知道自己的愚蠢莽撞导致金城县战事败坏,定然会后悔没听军师之言吧。
金城事不可为,阿不克只好率军后撤,据守枝阳城。
四月十三日,徐泽在成公英的引导下于金城县接受金城郡汉人豪强的投降。
“陇军已来过金城,却又退了回去?”徐泽听闻金城县发生的这一切,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陇人果然是粗野之人,以这等浑人为先锋,此战焉能不败!
“报,此前来犯金城之师已退至枝阳城。”
“无须理会这路偏师,传令右翼之铁骑将军庞令明戒备枝阳方向便可。其他各部向我中军靠拢,三日后,决战允吾城!”
随着双方的日益接近,探马之间的交战越来越激烈。梁军的探马多由归化梁人担任,自然不会弱于陇军探马。甚至由于装备更优的军械及马匹(马蹄、双边马镫、高桥马鞍三件套),梁军的探马往往技高一筹,令昔日的同族大吃苦头。
“可恶,梁人骑兵怎会比我陇人的还要能战!”陇王陇弋得知战果后,大吃一惊,陇人骑兵与梁人骑兵的战损竟然高达十比一。俗话说一汉当五胡,如今战场上却出现一梁换十陇之事,叫这位心高气傲的新任陇王如何能接受。
“陇王,为今之计,还是当执行臣之计策!”
“罢了,便按国师说的来办!”
徐泽这边,自然也是知晓双方探马这惊人的战损比。但徐泽仍不满意,陇国军备落后,竟还能以十换一,如此看来梁军还是过于自大,以至于折损于战场。
“传令前方掌探马之马休校尉,能不损耗探马性命则尽可能不损耗!”
说起来,马腾自己虽然在武威连败二阵,甚至自己也重伤不起,养伤至今。但其儿子侄子相继成年,马超勇冠三军不说,马岱乱军中带主帅突围而出,马休掌前军探马打出不错的战损比,都是卓越的将才。
徐泽对历史上名声不显的未成年马铁,不由期待起来。
“主公,陇军此番于允吾决战 ,颇有诡异之处。陇军以骑兵见长,允吾纵深过短,实际上并不利于发挥骑兵优势。故而要么陇军在允吾有所布置,要么便是以允吾为幌子,实则战场另有安排。”
“那依文和来看,综合现有情报,最大的可能是什么?”
“最大的可能莫过于以允吾为幌子,实则退至破羌甚至临羌。倘若拉长战线,我军的后勤压力便会陡然增加,破绽自然也会随之出现。
“好算计!看来陇王处也有高人啊,却不知是何人沦落于此!”
“羌汉毕竟不是同族,绣衣卫难以渗入,情报方面自然弱些。主公打算如何应对?”
徐泽嘴角挂起笑意:“既然陇王盛情让出金城郡,我不收岂不是失了礼数。传令孟起、令明,我军两翼便交由两位将军,顺带将军中八成骑兵交由二将,中军只需留下一些探马便可。”
徐泽的应对却是非常巧妙,既然陇军想诱敌深入,那梁军干脆将计就计,来一出直捣要害。
即便是被陇军围住,徐泽相信后军也可以将其解救出来。
……
“大王,梁军分前中后三军,以马超、庞德二骑将护卫两翼,正向允吾进军!”
“梁侯在何位置?”
“梁侯大纛在前军位置!”探马肯定道。
“国师,这梁侯如此布置可有说法?”
“以身为饵,好气魄,难怪能收贾文和之心,将李稚然算计至死!与此人对战,大王当谨慎再三。”
“哼,既然梁侯敢以身入局,那本王就让他尝尝白登之围的滋味!”陇戈并没有将国师之言放在心上,在其看来,汉人终究还是算计太多,都忘记了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施展不出来。
陇人的决心,外族是想象不出来的。陇军的数量每日都在增加,到今日已经超过了十五万了!
四月二十五日,梁军兵临允吾城下。
这座金城郡的郡城,已然被陇人放弃。偌大的城池内,竟空荡荡的没几户人家。
探马进城探查后,向梁侯汇报城内的情况。
徐泽与贾诩对视,陇军果断如同预测的那样,以空间换时间,往湟水上游撤退了。
“主公,真要入局吗?”贾诩带着一丝担忧看向梁侯。
徐泽却自信道:“昔日汉高亦有白登之围,此番即便被围也无妨。陇人居无定所,此乃天赐良机毕其功于一役!战机稍纵即逝,我领前军先行一步。中军由汉升指挥,后军交给公覆,文和你居中联络,若遇事不决,文和可一言而决!”
徐泽说完,便跨上战马,匆匆离去。
贾诩望着徐泽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禁叹了一口气:“主公这般犯险,不知是福是祸。”
半日之后,统领中军的黄忠匆匆赶到。
“贾指挥使,你怎么不劝住主公!”黄忠焦急道。
黄忠从使者口中得知梁侯的全盘计划后,焦急万分。梁侯这般弄险,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梁侯偏偏又没有子嗣,梁国岂不是将有覆灭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