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大王不如暂且退出金城郡,于羌地将陇军拧成一股绳,再与梁军一决高下!”
“就这般放弃金城郡?”陇王声音陡然提高。
国师没有理会陇王的激动,只是平静分析道:“梁国不比陇王,梁侯此人此番不过是欲取得战略要地,安稳后方,好东出逐鹿。故而大王只需蛰伏羌地,韬光养晦。待时机成熟,别说区区金城郡,便是整个凉州,甚至关中之地,大王也未曾没有机会饮马!”
饮马关中!
陇王从未想过,国师竟然志向如此高远!
虽然陇戈也曾追随过韩遂的叛军打到过关中,但那时候只是作为凉州叛军的仆从军,让他亲自带兵饮马关中,那是想也不敢想的。
但是,国师提出这个目标之后,陇戈竟然便一直挂在了心上,久久无法放下。
陇戈深吸了一口气,闭上虎目,片刻后再度睁开,目光灼灼的看着国师:“国师,我陇军当真有饮马关中的可能?”
国师轻笑道:“大王有所不知,梁侯生于庶民之家,却能据有关中。可见世事无常,凡是皆有可能。既然庶民子弟能成王侯,大王又凭什么不能入主关中呢?”
入主关中!!
刚刚还只是饮马关中,如今已是入主关中,下一步国师怕不是想让我逐鹿中原了吧!
不敢想,打死也不敢想!
陇戈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
国师仿佛看透了陇戈的心思,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陇戈再度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定。
“传令,后军输送辎重者速速赶路,其余将士随本王镇守于此,待后军进入羌地再走不迟!”
看陇戈的命令,这竟是放弃了与梁军交战,只想保住部分战果撤回羌地的意思。
“能屈能伸,大王不愧是大丈夫!”
……
“陇军按兵不动了?”徐泽很是诧异。
这诱敌只能打一波,想再诱敌便只能再次派兵前往?
徐泽可舍不得再损兵折将了。
“主公,这陇军莫不是被打怕了,不愿再与我军交战了?”张既开玩笑道。
“陇军一支前军便有五万之众,全军定然已过十万,怎会被我军打怕。”徐泽皱眉回应。
“主公,陇王恐已觉察陇军之弊,欲以退为进,蛰伏羌地了!”张佑在一旁分析道。
徐泽与张既对视,恐怕真是这么一回事!
陇军这么一缩,麻烦就大了!
“传令中军、后军及两翼,三日内于破羌城集结!”徐泽果断下令,不管陇军作何打算,先将伸出去的手指握成拳头总是没错的。
三日匆匆而过。
后军黄盖部按时抵达破羌城后,西征军便已全军集结于此。
徐泽看着分列而坐的众将士,直接开门见山:“三日之前,陇军五万前军溃败于中军校尉马叔岳之手,陇王便不再派兵前来攻打破羌。我军前军兵力不足,故而聚集全军,随我前去会会陇军,看看这陇王到底意欲何为!”
“主公,陇军势大,我西征军即便倾巢而出,也不过四万余众,若是被陇军围上,怕重蹈白登覆辙啊。”
“文和有所不知,三日前马叔岳与陇军交战,孤便看出陇军杂乱无章,显然是仓促成军,尚未凝为一体。孤不怕陇军出战,怕的是陇军不战而退,蛰伏羌地却引而不发。”
“故而,此番全军向前,便是为了查明陇军的真实意图。若是陇王趁机围困于孤,反倒正合孤意!”
一旁的马孟起也附和道:“老师莫要长他人志气,却灭了自己威风。”
贾诩笑着颔首。
既然主公已经拿定主意,贾诩该说的也说了,自然不会多言。
徐泽瞥了贾诩一眼,哑然失笑,这老狐狸。
贾诩感受到了徐泽的目光,微微颔首致意。
徐泽无奈,将目光转向在场的将士。
场上的将校目光灼灼的看向徐泽,等待徐泽下令。
“各将回营,准备出击!”
随着一声集结的号角声,梁军各营纷纷集结,从西门、北门、南门三门鱼贯而出,并行军至西面五里外一处空旷地域重新整队。
梁军的集结速度非常快,从将校归营至到达营地,只用了半个时辰。
梁军骑兵在前,步卒在后,一副严阵以待的态势。
“报,梁军已至,但看不清确切之数,我军探马一旦靠近便有劲弩从敌阵中射出。”
“吹号!”陇王闻言,冷冷的下令。
陇军都是骑兵,又缺乏训练,自然摆不出什么阵型,能大概得列成楔形阵,还是因为这是陇人捕猎的常用阵型。
陇军的人数之多,也暴露无遗。
徐泽暗暗估计了一番,竟无法得出确切数量。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人上十万,彻地连天。
这哪里是肉眼可以得出的数字,徐泽只有一个感受,陇人,太多了!
徐泽示意全军停歇,步卒迅速变更为长矛拒马阵,矛锋寒芒闪耀,只待饱饮鲜血。
两军间隔两箭之地,便不再前行。
只见陇军之中率先驰出数骑,大声的向梁军复述着陇王话语。
“我陇国愿与梁国就此停战,不知梁侯意下如何?”
“告诉你们陇王,退出金城全郡,孤可以考虑宽恕尔等!”
“退出全郡是不可能的!梁侯不如考虑以破羌城为界。”
“绝无可能,我徐泽绝不会将本国土地出卖他国,尤其是尔等蛮夷之国!”徐泽表现的高傲异常。
“梁侯就不怕我陇国鱼死网破吗!”
“要战便战废话少说!”徐泽傲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