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依旧是步行至石碑前,静静的看着碑中将士的名字。
“这石碑立的甚好,以后当作为兵部的常例!”徐泽回头向贾诩道。
“诺!”贾诩微微一笑,思忖片刻后问道,“大王欲再度凿空西域?”
“然也,中土丝绸驰名西域,甚至在遥远的西海之畔的大秦依然畅销。如此一本万利之贸易,于国于民皆是大利!”
贾诩闻言有些诧异,梁王生于大江之南,竟对丝路有如此深刻的认识。
“此外,葱岭以下沃土万里,我中土豪杰何必非要在中土这一隅之地拼个你死我活。待丝路复通我便遣绣衣卫探子一路往西收集西土各国地理舆图,届时绘制一张万里山海图,也好让中土豪杰开开眼界,莫要做那井底之蛙!世界如此之广袤,我中土豪杰如此之多,若不去征服那万里山海,岂不浪费?”
徐泽越说越是激动,手舞足蹈喜不自胜,浑然不似那稳重的一国之君。
等回过神来,徐泽这才尴尬的干咳:“咳咳,让文和见笑了。文和生于这河西之地,想来比旁人更能理解我这想法。”
贾诩苦笑道:“大王高看我贾诩了,贾诩这一生所求不过安稳度日罢了,可没有大王这般高远之志。”
“罢了,文和惯于掩饰,我也不为难你。”
贾诩朝徐泽拱手一拜,继续跟随徐泽在姑臧城内悠然散步。
“那荀公达大王欲如何处置?”贾诩突然想起那甘愿被俘的荀攸,便忍不住问道。
“文和可知荀攸为何甘愿受缚?”
贾诩沉默了半晌,这才幽幽道:“想来是要问槐里大火之事。”
“我也是这般想的,槐里大火乃是你我所策划,知情者甚少。汉帝与中枢朝廷皆亡于此时,荀攸容颜尽毁,又失了牵挂,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的。故荀攸便是欲以这般方法来见到我,好当面问清槐里大火一事。”
“那大王是见还是不见?”
“将死之人,让他带着秘密离去又有何妨。你来安排,我一人见他便好。”
“诺!”
……
是夜,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荀攸从姑臧大牢被提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
“大王,罪囚荀攸带到!”绣衣使者将荀攸带到,便下去了。
荀攸听到绣衣使者的话,抬起头盯着徐泽。
徐泽也不甘示弱,冷冷地盯着荀攸。
气氛立刻紧张起来,双方都不开口,只是怒视对方。
“你苟活至今,便是为了今日来瞪我?”徐泽冷冷地嘲讽道。
“虽然我至今未能找到证据,但我有预感,槐里之火便是你徐伯润所为!”荀攸恶狠狠地盯着徐泽,不肯放过任何细节。
“鹬蚌相争,只因为我是那得利的渔翁,你便如此肯定是我所为?”徐泽继续嘲弄道。
“大丈夫敢做敢当,你贵为一国之君,连做下的事都不敢认吗!”荀攸扯着嘶哑的嗓音怒吼道。
“若非你提醒,孤都忘了你不过是阶下之囚,而孤乃是梁国之君了。”徐泽蔑视的看着荀攸,“本以为你会有什么高论或者手段,不想竟如丧家之犬那般只会狺狺狂吠。你以毒计连杀孤两位兄弟,今日孤便让你也尝尝烈火焚身之苦!”
“哈哈哈哈……”荀攸狂笑,“一坑杀二将,你那两位兄弟一莽一蠢,死的倒也不冤。”
“你以为你这般言语便能激怒孤杀了你?”徐泽转身离开了院落,“你最好好好活下去,好看到孤一统天下,将你大汉彻底埋葬!”
诛心,远比杀了一个人,更让他痛苦!
……
翌日清晨,徐泽带着西凉铁骑营离开姑臧,往西而去。
“军师,真不用再派人跟随大王?”
“有孟起在前方,汉升多虑了。”贾诩看着徐泽一行远去的身影,便转身返回姑臧城内。
黄忠摇摇头,也转身返回姑臧。
如今整个武威尚未完全平定,他这个征北将军可还没到歇息的时候。
徐泽带着西凉铁骑一路往西,途经骊靬、日勒、删丹、屋兰皆不入,直到抵达张掖郡治觻得城时才带着数十随从进城。
觻得城原本的太守已经被当地的豪强所杀。当日马超带着所属骑兵杀至觻得城下时,觻得城军民惊慌不已。张掖本就地广人稀,郡治觻得也只有区区五百守军,城墙不过二丈,梁军既然已经杀到了张掖,想来武威已经落入梁军之手。一番自我攻略后,觻得城豪强杀了荀攸任命的太守太守举城降了马超。
马超急于拿下河西三郡,自然不会在张掖郡停留。留下一什士卒作为觻得城官吏,马超便匆匆带兵继续往西而去。
因此,徐泽抵达觻得后,觻得城已经打出了梁军的青色旗帜。
听闻援兵东来,什长庞袭匆匆从官寺赶来。
“征西将军部什长庞袭见过长官!”庞袭并不知晓徐泽的身份,反正援军主将肯定比自己这个小小的什长官职要高,低头总是没错的。
“干的不错!”徐泽见觻得城和内地的城池没有多大的区别,秩序井然,想来是没有贼寇骚扰。如此这般安宁,这位什长的功劳肯定是少不了的。
“嘿嘿,长官需要带走多少补给,觻得虽小,但供应三千大军数日还是做得到的。”
“准备今明两日的补给便可!”徐泽走入驿馆,“你也无须陪同,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诺!”
……
“什长,刚刚我打听了,来的乃是西凉铁骑营!”
“可有见到仲岳将军?”
“仲岳将军就在城外!”
庞袭心中一惊,能让西凉铁骑主将在城外等候的,除了六合宫那位还会有谁!
“什长!什长?”
“噤声!”庞袭怒斥道,“若是惊扰了大王,给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进城的是大王?”
“废话!还不随我速速去准备!”
“诶,什长你等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