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阎埠贵,精于算计,儿子儿媳看电视,都要收钱。
还常跟子女们说:“儿女不能自食其力,那是最大的不孝,即便是一家人也要财上分明。”
结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自食其果。
在这样的教育下,长大后的子女们,无一能成为依靠,在得知母亲病重住院时,没一个愿意给医药费,更不愿意为其养老。
其境遇之凄凉,实令人唏嘘不已。
好在,这阎埠贵不是那种暗中使手段的小人。
虽然为人小气,爱占小便宜,行为令人不齿,但这样弱点明显的人,其实更容易掌控。
听完陈安的话,阎埠贵一愣,说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他们好嘛,老话不是说‘吃不穷,穿不穷,计划不到一世穷’。
他们平时大手大脚的,不知道存钱,我要不算计清楚,将来日子还不知道被他们过成什么样呢?”
陈安摇摇头,继续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不能替他们考虑一辈子,扶上马,送一程,就可以了。
孩子现在也渐渐长大了,该放手时就放手。你手里的钱,为了孩子该花就花,花在刀刃上,也是为了他们的未来。
要知道,你现在怎么对他们,在你老了以后,他们也会怎么对你。你今天对他们好,他们将来对你也不会差。”
阎埠贵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你说得也在理,我以后会注意的,试着改变一下,对他们好一点儿。
当然,我也知道你本事大,将来若有机会,还望你能多多关照他们。
万一有什么机会,拉他们一把,阎大爷我感激不尽!”
“放心,阎大爷,对自己人,我从来不含糊。”陈安笑着回应,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融洽。
要不怎么说,酒是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的利器呢。
这次酒后的深谈,明显加深了陈安和阎埠贵两人的关系。
至于是真关系还是假关系,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成年人的世界,本身就充满了利益和算计。
阎埠贵也开始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至于是否有成效,还要看以后的发展。
一瓶酒,两人喝完。
阎埠贵手中握着空瓶,步履蹒跚地回了家,嘴里还嘟囔着:“这酒,真够劲!”
今晚的剩菜,陈安没有让阎埠贵带走。
人家秦京茹在这里忙了这么长时间,不仅打扫了卫生,连他换下来的衣服都一并给洗了,总不能让人家白忙活。
秦京茹麻利地将桌子、碗筷都收拾干净。然后,带着陈安借的一个铝饭盒,装着剩菜,回了贾家。
……
第二天,轧钢厂
贾东旭,结束了几天的拘留生活,又返回轧钢厂上班了。
等待他的,依然是那个令他头疼的工作,扫厕所。
轧钢厂的卫生工作,包括各办公楼卫生、厂区卫生、还有就是工作环境最差的厕所卫生。
冲水厕所还好,生产区的那些旱厕,一直都是大难题,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禁区”。
所以,扫旱厕就成了轧钢厂一个不成文的惩罚性工作。
扫旱厕的,基本都是临时工,或着是那些留厂没有被下放的右派,还有就是那些临时犯错误的职工。
扫旱厕的人数也不固定,少的时候两三人,多的时候四五人。
不过,因为环境恶劣,他们一般都干不了太长时间。就都会想办法调换任务,或去扫厂区,或打扫车间,或宁愿去打扫冲水厕所。
卫生工作是后勤科负责的,所以那些犯错后打扫卫生的职工,也都由后勤科临时统一管理。
贾东旭拖着沉重的步伐,不情不愿地来到集合点,那里已聚集了十来人。
后勤科的卫生管理员站在前头,正逐一点名。
贾东旭在下面小声地咒骂,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都沦落到扫厕所了,居然还要参加这该死的班前点名!
之前在车间,点名他都是应付了,更别说现在了。
“贾东旭!”
这时,卫生管理员的声音传来。
贾东旭神游物外,没有听到,没有应答。
“贾东旭人呢?按规定,他今天该来上班了啊?”
卫生管理员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道,随即提高音量,再次喊道:
“贾东旭!”
一旁的工友轻轻推了推贾东旭,他这才如梦初醒,慌乱之中脱口而出:
“到!报告政府!……”
话未说完,贾东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住了后话。
看着大家都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他脸上涌起一阵红潮,尴尬得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寂,随后,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他就是那个被公安抓走,关了五天的贾东旭啊!”
“他犯了什么事?”
“好像是要敲诈勒索一条鱼!”
“一条鱼?咱们工人阶级的脸面,都让他给丢尽了!”
“不过,拘留所好可怕,才五天就养成习惯了!”
……
听着大家的议论,一时间,贾东旭想死的心都有了,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静下来了。贾东旭,既然来了,就认真听着,接下来就要分配工作任务了。”
卫生管理员尽力克制着微微上扬的嘴角,严肃地说道,
“那谁、谁,你们两个负责机关办公楼,那边两位,你们负责生产办公楼……至于你,贾东旭,你负责热轧、锻造两个车间的所有厕所。”
“为什么?我们主任明明只让我打扫我们车间的厕所,凭什么现在要我负责这么多?”
贾东旭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热轧、锻造可是轧钢厂人员最多的两个车间,加起来有一千多号人,那厕所打扫起来……
光是想想,都让他头皮发麻!
“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你被拘留期间,你的工作是别人帮你干的!
现在,就是你还回去的时候!
怎么,你对我的安排有异议?”
卫生管理员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见贾东旭想要反驳,话锋一转,透出一丝阴冷:
“我听说,你就是因为不服从车间的工作安排,才被罚来扫厕所的!
怎么,现在你还想重蹈覆辙,不服从工作安排?”
贾东旭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怒火咽回肚子里。
看大家看他那鄙视的眼神,就知道了,他就是向上反映,也是徒劳无功。
只能在心中暗骂:“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威风什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