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来了。”
明初看向一辆朝他们奔来的马车,微微睁大的眼睛。
“不是吧,这么夸张。”斐少煊也惊了。
桑屿柠拍拍手:“很好,路上肯定不用这么辛苦了。”
一辆巨大的马车,别看颜色朴素,但这容纳可是惊人。
姗姗来迟的苏俞安掀开门帘:“都快进来吧。”
一进去马车里头,也是可怕的夸张。
最里面居然是一张床,可让一位成年男子舒适的躺下,周边各有两个座位,作为中间隔着一个桌子。
每张椅子都有靠垫、坐垫,完全不用担心长途旅行中,自己的屁股会不会死掉了。
“柠儿,这是我嫂嫂为你准备的糕点,路上饿了可以吃。”
苏俞安将一盒三层的手提盒展示出来,桑屿柠灵敏的鼻子已经闻到了香甜的气息。
“还有这些,途中肯定少不了风餐露宿,这是嫂嫂给我们准备的肉干,以及一些干粮,到时候我再去给你捕鱼,我的捕鱼技术还是你手把手教的呢。”
手把手。
斐少煊翻了个白眼:“柠儿妹妹已经失忆了,以前的事提了再多她也想不起来,捕鱼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手把手教啊~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我都是一枪下去一条鱼呢。”
呵呵,菜就多练。
桑屿柠发现,斐少煊跟明初越来越像了,尤其是那翻白眼的神态,简直一模一样。
看来是见得多了,也就学会了。
苏俞安都不带理他的,拉着桑屿柠在他同侧坐下,将甜品先摆放一叠出来:“俞房,可以走了。”
“好嘞,少爷你们坐稳了。”
俞房是苏俞安从小的侍从,这次远门肯定要将他带上。
从姑苏城到临安城需要两天两夜的赶路,不过人都需要休息,俞房也是人,便只用白天赶路,晚上沿路休息,大约四五天就能赶到。
两天的时间过去,一路平安无事,什么人都没有遇见,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少爷,前面有个摊子可以吃饭,要停下来吗?”俞房说道。
不远处有一个用竹子搭建的简易摊子,一般就是给途经此地的人提供餐食,自己也挣点钱。
毕竟姑苏城与临安城的路,多为山路,少有人居住。
当初苏家祖先就是看中了姑苏城的山清水秀,加上远离金陵城,也能避免参与到一些朝廷之事,路远点又何妨呢。
“柠儿。”苏俞安看向昏昏欲睡的桑屿柠,轻声喊道。
“嗯,可以,正好吃腻了一路上你们做的饭菜。”
真的很难吃。
苏俞安是一个少爷不会做饭她理解,斐少煊也算是宗门版的少爷不会做她也理解,怎么明初做饭还更难吃呢。
天杀的,还好俞房会一点点厨艺,不然桑屿柠都不敢想象她就这一路得饿瘦多少。
也是之前赶路到姑苏城的时候路上都有酒楼可以去吃,才没有暴露他们的厨艺,否则桑屿柠第一时间就是让苏俞安再带一个厨子了。
三人怎会听不懂桑屿柠是在吐槽他们,互相看了眼,感受到对方的嫌弃,默不作声了。
反正谁都别说谁。
“几位,要点什么?我们这里有新鲜的鱼肉,还有猪肉,面条、馄饨都有,路上备的干粮也可以在我们这补贴点。”
说话的应该是老板娘,在两口大锅面前的瘦弱男子应当就是她的丈夫。
“不要鱼肉,我都快吃吐了,来个猪肉随便整点,再来点,米饭有吗?”
点餐,大家都是听桑屿柠的,毕竟只有她最在乎吃食,四个大老爷们,能吃就行。
“有的,刚蒸好的,还要些什么吗?”
有生意时,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
别看老板娘脸上有些风霜,但笑起来总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嗯,再来两个素菜,一份汤,煊哥不喜欢吃米饭,给他来碗面吧,其他都是米饭,还有老板你的包子看起来很好吃,给我们上一份吧。”
桑屿柠两眼一转,已经锁定好美食。
“好嘞,马上来啊,诶几位客官要些什么。”
新来的几个人,老板娘弄完桑屿柠一行人的菜又去招待新客人。
“柠儿,其实我也更喜欢吃面的。”苏俞安用他清润的眼睛看向桑屿柠。
羡慕斐少煊的待遇,明明柠儿失忆前,这些都是他的。
“你明明就是喜欢吃饭,别什么都想跟我争一下。”斐少煊拳头pang的一下锤到桌面,桌上的杯具都跳了一下,发出抗议的声响。
明初淡定的拿起茶杯,已经不想看戏了。
一天来八百回,都看腻了。
俞房站起身:“我去喂马。”
远离战场,明智之举。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吃饭。”
“你什么时候说过你喜欢吃面。”
“刚刚啊。”
“柠儿妹妹你看到没,这个人的喜欢就是如此随便,刚刚就突然喜欢上吃面,以后又说不喜欢。”
“斐少煊,你这是在颠倒是非。”
“我才没有,你自己刚刚亲口承认的。”
正巧老板娘上来一盘热乎的包子,桑屿柠一手一个塞到他们嘴里,堵住他们的嘴。
两人被烫到来个段霹雳舞,最终还是舍不得桑屿柠亲手喂的包子,呼呼呼的吃下了,顺便把包子在嘴里再炒一遍。
“明初哥,吃,留一个给俞房哦。”桑屿柠心满意足的吃上今天第一顿热乎的。
冬天还未过去,尽管大雪已经停了,但依稀还能看到一些树上残留的雪霜。
桑屿柠裹着毛茸茸的披风,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蛋被衬的更小了。
“诶,就你,看什么看,我忍你很久了啊,大白天蒙着黑布,是丑的见不得人还是有口臭啊,老看我们干嘛,有病啊。”
桑屿柠邻桌,也就是刚刚新进来的那几个壮汉,不知为何生了气,还将老板娘的桌子对半砍断。
只见其中一人怒气冲冲的用刀指着一位黑衣男子。
那男子脸绑着黑布,看不清容貌,也不知道何时来的此处,刚刚桑屿柠几人都没有注意到他。
“喂,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