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先生正在举杯狂拍马屁
“本次一举剿灭盘踞多年的悍匪,造福天下,大人功不可没,此次朝廷必然重赏,在下为朝廷贺,为大人贺”
“为大人贺”
“为大人贺”
刘郡守居中高坐,整张脸都笑成一朵花,嘴上还在那谦虚呢
“承蒙陛下抬爱,诸君用命,本官才有这小小功劳,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满屋又是一片恭维之声,
这看起来好像是劝无防备,可廖震心中却是脸色一变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不合理之处实在太多
一来刘洪基和那位陈先生,被绑的几天可是遭老罪了,差点没被打死,这也就几天功夫,竟然恢复如初了?
二来当日冲城之时,他可清晰的记得,这狗郡守那白痴儿子,可是被当场斩杀了的,
但是如今不但全府没有一丝一毫的祭奠气息,连这郡守面上也无一丝悲伤。这不合理呀
三来几人的对话也不对,如果是在自己等人大闹之前,还说得过去,可如今自己等人大闹一场,官军死伤惨重之下,李家朝廷不治他死罪就算天恩了,还能饶得过他?
如此种种不止一处,种种不合理之处必然有个合理的解释
想至此处廖震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这是圈套”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廖震立马就想撤
晚了!
就在他去意刚生之时,人还没来及行动,忽然就听得耳后恶风袭来,
连忙转身伸出一掌拍出,还没等看出来人是谁,就觉得一股巨力顺着掌心传来,
力道之猛烈,速度之快都是廖震生平未见之势
一掌之下,廖震再也控制不住身形,顿时咔嚓一声巨响,被连人带屋顶被整个拍了下来
好个廖震
如此危局之下,心如电转,瞬间便想好了脱身之策
擒贼先擒王,活捉了那郡守做人质!
要说这郡守,没实力也是真悲催,第一时间捡软柿子,总能想到他
廖震从房顶刚落到地上,足尖一点地,整个人如一道闪电般便冲向了正在起身闪躲的刘郡守
事起突然,那刘红基也根本没来得及跑远,不过数丈距离眨眼便到
那郡守仿佛整个人吓傻了一般,不躲不闪就那么直勾勾的站在原地。
见此情景廖震心头大喜,
暗道:苍天保佑,廖某命不该绝啊
欺身近前,廖震伸出两只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那郡守的衣领,大喝一声
“你给我过来吧”
结果这事实,和他想的有点出入,
猛然用力一拽,本来按他所想,这丝毫不会武艺的郡守,那还不是就和个鸡崽子似得就给抓来
然而一拽之下,郡守刘红基却是纹丝未动,犹如脚下生根一般!
定睛一看,原来不知何时,自己的双手手腕已然被那郡守紧紧抓住,巨大的力道袭来,手腕仿佛要断裂了一般。
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有诈,此人绝不是郡守”
现在意识到这点已然晚了,身后那黄金贵和陈先生二人也是举掌袭来
如今双手被控之下,唯有华山一条路了!
廖震也是发狠了,猛然间全身功力尽数汇聚于后背之上,整个后背登时隆起三寸之高!
耳轮中就听见一声巨响,两人的手掌就拍上了
就这一下子,那么大的廖当家整个人被打飞出去
所幸也借着掌力,廖震挣脱了眼前之人的控制,强提这一口真气不散,落地就想往出冲
给他设的这个圈套,那还能让他跑了么?
几乎同一时间,整个大堂涌入大量的兵卒,眨眼间就封死了所有退路
“完喽”
当即便心头拔凉,这口心气一泄,就在也控制不住了
“哇”的一声,一口血就喷出来
站那摇了三摇晃了三晃,踉跄着倒退两步,勉强倚柱而立
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挪移了,浑身上写无一处不疼。
“你们是谁?某家认栽了,死也想死个明白”
廖大当家憋屈呀,这几个人无论哪一个,从掌力上判断,都不下于自己,可偏偏还做了个套偷袭他,还偏偏自己就一头钻进来了
这真是挖下深坑等虎豹,洒下香饵钓金鳌
可叹自己竟成了鱼鳖,这些年的江湖真是白混了
“廖大当家,久仰久仰,鄙人高堂龙”
那假冒的郡守,边说边手伸耳后,用力一撕,一张人皮面具那便出现在掌心,露出一张四十岁左右的面孔
“高堂胜”
“高堂镜”
“高堂明”
廖震惨笑一声,认出了这几人是谁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高家四杰,你们兄弟什么时候也成了朝廷的走狗了?”
没等高家几兄弟回应,堂后偏门一开,两名仆役搀扶着一人走出,而后又接连走出数人,正是那郡守刘洪基,陈先生和叛徒黄金贵!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此等道理,似你等逆匪是全然不懂的,还等什么?动手”
刘红基双眼血红,怒视廖震
他这时候腰杆子也硬了,说话底气也足了,可不是当时被十八匪用刀架住那模样了
杀子之仇,滔天之恨!
他又岂容眼前的罪魁,再多活一秒。
“且慢,廖某还有一问,问过后在动手不迟”
廖震勉强靠在柱子上,死死盯着在郡守身后躲躲闪闪的黄掌柜,咬牙切齿道
“姓黄的,廖某哪里对不起兄弟,竟使的你如此行径?”
一边的黄掌柜,自出场以来一直躲躲闪闪,面有愧色,听了廖震的问话,一时之间也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字来,胀的满脸通红
倒是一侧的陈先生,缓言安慰道
“老黄,事到如今有什么说什么?让你这个大哥,也走的安心一点”
也罢,做都做了,还怕什么?
黄掌柜牙一咬心一横,长出一口气,上前躬身一礼,低声道
“大哥,您没有一点对不住我的地方。相反您对我的恩情,黄某此生不忘,
但凡此次大哥要对付是旁人,哪怕是朝中大员,哪个亲贵王爷,黄某半个不字不会打,
然而大哥要对付的是郡守大人,我不知道也就罢了,知晓后,决不允许,请大哥见谅,大哥走后,逢年过节,小弟必时时祭奠,香火不绝”
这黄金贵最开始说话还面有愧色,说着说着反而胆气壮了。
这就是良知彻底出卖了!
廖震双目血红,切齿道
“就为了这么个狗官?你竟知如此??黄金贵啊黄金贵,老子看错你了”
越说越气,本就重伤在身,在一气血翻涌之下,当即就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人在也坚持不住,顺着木柱缓缓滑倒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