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报仇的太子立即看去,果真看见一身白衣,洁白胜雪的苏棠卿朝着这边跑来,跌跌撞撞地扑到邹景明身上。
“你们若是要打,就打我!不要再动我五舅舅!”
太子原本不悦的表情瞬间淡了,他看着苏棠卿,眼神中满是侵略,他想到了玉儿临走前说的话。
苏棠卿如今仍是处子之身,如此说来,苏棠卿还是有些玩头的。
太子看着那张相比较曾经张扬,如今脆弱又惨兮兮的小脸,苏棠卿瘦了不少,反而给她整个人添上了别样的风味。
太子身边的女子有娇媚有端庄,更有妩媚动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者,却没有如此这般美丽又脆弱的女子,仿佛身处深渊,脆弱又顽强的花。
太子当即站起身来,“住手!伤了她,你们便十倍奉还!”
瞬间,没有人再敢对苏棠卿下手。
太子一步步朝着苏棠卿走来,苏棠卿紧攥着头上刚摘下的银簪子,满脸警惕地望着他,将邹景明护在身后。
“太子殿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邹景明刚头上挨了一棍子,现在人还在晕眩,他勉强清明一些,抓住了苏棠卿的衣摆。
“棠棠,快走!”
苏棠卿拉住邹景明的手,随时准备逃走,“我是不可能丢下五舅舅,一个人逃走的。”
“哈哈,这样的亲情,果真让孤动容啊。”
太子望着苏棠卿,温文尔雅的模样只是他的外表,实则他是一个狠心冷情的人。
“棠棠,果真是个好听的小名。你不是想要救他吗?你跟孤走,孤可以给他最好的大夫,治好身上所有的伤,将孤伺候好了,孤更可以放他离开尧南,等孤登基后给邹家平反,如何?”
苏棠卿倒吸一口气,没料到过了这些年,太子竟然仍对她心存歹念!
“前者太子殿下说到做到,后者绝无可能。”
“诶,话别说得这么满,万一你体验了一次孤的能力,反倒自愿留在孤身边,舍不得离开呢?”
苏棠卿冷笑,不管如何,总归五舅舅是安全了。
苏棠卿将银簪收到袖中,藏好随时警惕着,她回头搀扶邹景明,“五舅舅,你先好好去疗伤,等我这边了事了,我去找你。”
“不行!”邹景明拉住苏棠卿的手腕,“你不能跟他走!”
苏棠卿笑笑,推开了邹景明的手,任由邹景明被人搀扶走。
苏棠卿面对太子,并没有给邹景明解释,就算摆出证据,那个死了的矿工不是邹景明杀了的又如何?
太子根本不在乎人到底是谁杀的,他只是想要杀邹景明,或者引出她罢了。
苏棠卿被带去了太子的营帐。
太子的营帐是这里最大的一个,苏棠卿进去后,还看见了不少金银玉器。
她没来得及打量四周,周围人便被太子遣散出去。
太子打量着苏棠卿,目光极其不善,他最终将目光落在苏棠卿裙摆的墨汁上,啧啧两声,“真是毁了这样漂亮的一个美人。”
苏棠卿被这种目光盯得极其不舒服,“太子殿下唤臣女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呵,苏棠卿,再怎么说我们也认识了十多年了,叙叙旧怎么了?你对孤,是不是太没有敬意了一些?”
苏棠卿低头行了一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
太子总算满意,他坐在上首,没忍住笑出了声,“苏棠卿,就算几年前你躲了过去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落在本太子的手里。”
太子招招手,“过来。”
苏棠卿咬唇,想到邹景明还在太子手中,乖巧地走到太子身边,关节紧紧攥着银簪,直到泛青。
猥琐的大手覆上她的脸,痴迷的目光紧紧盯着她,随即太子笑了。
“美啊,果真是美,世间像你这样的美人可不多,孤身边都没能得到一位,如今得此一遇,此次江南一行值得了。”
太子爱美,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他致力于寻找天下美人美物。
苏棠卿只觉得他摸过的地方,像是千万只蚂蚁爬过,让她恨不得洗上千万遍。
“棠棠不是想要邹景明和邹家人活着?”太子总算说到正轨。
“只要你成为孤的女人,帮孤杀了萧崇宁,孤就同意给邹家翻案,如何?”
苏棠卿睫羽微颤,抬头望向太子,她脑海中骤然想到当初萧崇宁说的话。
萧崇宁说,太子能不能活着离开江南还说不定,是不是那时候他便知道,太子要杀他。
因此想要反击?
苏棠卿心里一团乱麻,她盯着面前的太子,“如若我不答应呢?”
太子冷笑,“你可以试试。”
太子凑近苏棠卿面前,“也不知道邹家人,有没有这么多条命任你造,啧啧,你还有一个年近三岁的小侄子吧?孤见过一面,是个挺可爱的小孩子,只可惜了。”
苏棠卿浑身轻颤,她想到了瑞哥,瑞哥是她三舅母的孩子,如今才三岁,平日会甜甜地唤她一声表姐。
苏棠卿声音艰涩,“好。”
一只匕首被送到苏棠卿手中,太子笑容极其残忍。
“那便用这个匕首,亲手杀了萧崇宁,苏棠卿,孤给你三日时间,若是三日后你没能杀了萧崇宁,那死的人就是你的舅舅,你的亲人,一个挨着一个。”
苏棠卿睫羽微颤,颤抖着手接过了匕首。
营帐中,苏棠卿枯坐了半日,才等到萧崇宁回来,他手中提着一壶酒,像是有人专赠。
彼时已经黄昏落日。
萧崇宁进了营帐见到苏棠卿,眉头便微微蹙起,“天色已晚,睡吧。”
他语气中带着赌气的成分,并未过问今日之事,苏棠卿不知道他是当真不知情,还是不想管。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萧崇宁今日离开,必定是柳云间和萧崇宁算计好了。
萧崇宁一声睡吧,让苏棠卿积攒了半日的话一团乱麻,无从开口,她原本捋顺的一切,都仿佛被两个字冲散。
苏棠卿苦笑,躺在他身旁。
萧崇宁翻来覆去,最终在一盏茶时间后,按住了苏棠卿的肩膀翻身面向她。
“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本督说的?”
苏棠卿微怔,急忙开口,“今日之事……”
“今日?难道你该解释的,不是昨日之事吗?”
苏棠卿顿觉五雷轰顶,他没想管今日之事。
确实,柳云间才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抛下一切都要陪着她去家乡转一圈的爱人。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能跟柳云间相提并论?
恐怕他心里在想,凭什么她亲人的性命,要凌驾在柳云间的开心之上?
苏棠卿苦笑,忽然就不想卑躬屈膝。
“督主想要我解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