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听了我的牢骚话苦笑着说:“我买彩票那还不是想发了给家里人办事情哩!不买,不买了一点点机会都没有你说。买了没准压住了,就把啥事情都给办了。”
我和木砧摇摇头嗨嗨着。人要走到瞎瞎路上,谁也没办法,说啥都拉不回来,这也是命。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转头对着他们二人轻声说道:“来,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等会儿咱们仨一起到桥上瞧瞧去。你们可知道吗?前些天夜里那场瓢泼大雨啊,真是吓人呢!你们俩有没有去那些出水口查看过情况呀?要是不小心让洪水把谁家的庄稼地给冲毁了,那可不得了哇!到时候人家肯定会跑到水利局去讨说法、找麻烦的。这样一来,咱们不仅赚不到钱,恐怕还得倒贴不少进去呢!所以啊,这件事可得千万小心谨慎才行呐!”
这时,只见这个留着一头浓密而又漂亮卷发的家伙——卷毛,迅速抬起手来,飞快地抓挠了几下自己那头令人羡慕的秀发,紧接着回应道:“放心啦,这点小事儿包在我身上!其实在前些天晚上下雨的时候,我就已经和木砧一块儿骑着车,把每个出水口都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一遍啦!绝对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他说话时的语气充满自信,仿佛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胸有成竹一般。
好吧!我明天和你两个去看看。看看在商量。我说。
我们信步走到那座常来的石桥之上,目光所及之处,竟瞧见桥面上停放着两辆车子。而此刻,约莫有十几个身影正悠然自得地在桥面上来回踱步。再将视线投向桥下的出水口处,只见那里同样站立着数人。其中一人身材矮小粗壮,头顶上方还留着一条细长的辫子;身着一件色彩斑斓、图案夸张的大花衬衫,被塞进了裤腰之中;腰间皮带上,则别着一把小巧却锋利无比的卡簧尖刀。此时此刻,此人正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地沉醉于欣赏河面那波澜壮阔的罗敷河水的景致,对于我们的到来竟是连瞧都未曾瞧上一眼。其那般张狂不羁的模样,简直与电视剧中的那些绝世大侠毫无二致!
目睹此景,我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前些日子在木业公司发生的种种情形,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原本愉悦的心境亦被蒙上了一层阴霾。说实话,对于这类喜欢卖弄威风、故作姿态、佯装厉害之人,我着实心生厌恶之情。若不给予这些家伙一些严厉的教训,恐怕难以驯服这群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之徒啊!于是乎,我缓缓移步至出水口边,定睛一看,发现他们放置在地上的几把铁锹已然深深地插入泥土之中。见此情景,我心中一动,心想既然如此,倒不如也在此稍作停留,观赏一番这河面上的迷人风光吧。接着,我便朝着一名素昧平生的男子身旁慢慢靠近过去。许是察觉到了我的举动,那位陌生男子颇为识趣地主动为我让出了些许空间。那个五短身材的‘武林高手’用余光看见我的举动,顿时有些不舒服,给他们的人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紧紧跟随在我身后的木砧身上,而远处的岸边,卷毛依然静静地伫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将视线投向了站在水口处宛如“武林高手”般的身影,并对着眼前奔腾不息的河水轻声说道:
“木砧啊!瞧瞧这家伙杵在这里的模样,不禁让我联想起了日本电影《追捕》里的那个场景——杜秋孤零零地站在高楼楼顶之上,那位医生对他所说的话语。你瞧,这天色是如此湛蓝呐!纵身一跃吧,跳下去之后,所有的烦恼和困扰都会烟消云散啦。”
木砧默默地聆听完我说的这番话后,稍稍向前挪动了几步,但被我及时伸手拦住了。接着,我转头看向身旁放置着的一把铁锨,若有所思地对木砧提议道:“要不这样吧,由我来扮演那位医生的角色,你来负责‘拍黄瓜’如何?感觉应该挺有趣的呢!”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木砧那张似乎永远不会有任何变化的脸庞依旧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平静地点头应道:“嗯,可以试试。”
我活动了一下身体,尤其活动了一下腿脚,往前猛的一跳弹起腿照着‘武林高手’的腰上就是一脚。那家伙正在欣赏河水,一点都想不到有人会袭击他。顿时就摇了摇手,噗通一下掉在水里。木砧顺手拿起铁锨呼呼啦啦就把我前面的三个家伙全拍到水里去了。
‘武林高手’在水里扑腾着奋力的游到岸边想上岸来,我给木砧说让他下去,木砧顺手抡起铁锨咣的一下,就拍在‘武林高手’的脸上,那红艳艳的血就在水里散开。我回头看看卷毛,给他说:“去!到桥上把那些货收拾了。”
只见卷毛此时听到我的命令,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一般,毛发根根竖起,口中发出阵阵狂啸之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他一边叫嚣着,一边张牙舞爪地朝着桥上猛扑过去,似乎想要凭借自己的威势吓退众人。而桥上的人们则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原来这家伙只是个纸老虎啊!”
原本以为可以轻松赚点外快,没想到却遇到了如此凶悍的对手。此刻,他们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以免惹祸上身。
眼看着卷毛越来越近,桥面上的人群瞬间乱成一团,纷纷四散奔逃。有些人甚至因为惊慌失措而摔倒在地,但他们顾不上疼痛,迅速爬起身来继续狂奔。与此同时,那些刚刚被铁锹拍进水中的家伙们也并不愚蠢。当他们发现我正稳稳地站立在南岸时,便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于是,这些人顾不得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和满脸的泥水,拼命地挥动着手臂,艰难地向着北岸游动而去。有的人还试图抓住河边的水草或树枝,以增加自己前进的速度。一时间,水面上水花四溅,场面颇为壮观。
人们往往会将一些事情想得过于繁杂,但当真正进入到实际的打斗场景时,却可能发现其实异常简单直接。每个人内心深处最为惧怕的便是这种争斗,因为它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危险。而像这样的纷争,已经困扰了我好几天之久。我一直担忧着这场争斗,生怕其中的状况变得错综复杂,甚至闹出人命也是在所难免之事。因此,我由衷地希望能够避免这类情形的发生,然而现实却常常并不如人意。
瞧瞧那些不知好歹、冥顽不灵的混蛋们,非得等到吃尽苦头才肯罢休。一旦动起手来,连我这个身体孱弱、如同病秧子一般的人居然也能侥幸获胜。待我艰难地上了岸之后,便嘱咐卷毛赶紧去堵住出水口。随后,我凝视着那渐行渐远的失败者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纷乱如麻的思绪。最后,我转过头对木砧说道:“走吧!咱们回家去吧!没什么事儿了。”
此刻的我早已困倦至极,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殆尽。
你知道吗?参与一场战争或者冲突,实在是一件极其耗费心力的事情。在整个过程当中,需要反复思考无数个细节和环节,而这些环节中的任何一个稍有差池,都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没有人能够确切知晓究竟是哪一个环节会出现问题,要真的打死了人,我和对方的人都知道一切都完了。这打斗的过程一切都充满了变数与未知。
当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中,一屁股瘫坐在床上时,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呢?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但那座桥上发生的一幕却如同梦魇一般,不断地在我的脑海中闪现、重播。
尽管我的理智一直在告诫自己,这样做不会产生任何不可逆转的严重后果,但那颗已经混乱不堪、如同乱麻般纠结的心,却好像比那些恶贯满盈、令人发指的木业公司坏蛋们更加邪恶和糟糕。面对如此情形,我只能默默无言地念起那神秘而古老的六字真言,希望借助它神奇的力量来平息心中汹涌澎湃的波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经过漫长的等待后,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感才逐渐从心头褪去。
然而,正当我以为一切都将恢复平静时,一股更为离奇古怪的感觉却悄然袭来。突然间,我感到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关节都似乎失去了应有的规律和秩序,变得极度不适应起来。这种异样的感受既非尖锐刺骨的剧痛,亦非让人心痒难耐的奇痒,反倒更像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疲倦困乏之感,简直要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就在这时,腹部内部仿佛掀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狂澜巨涛,所有的内脏器官仿佛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全然偏离了它们本来所在的位置。与此同时,那双一直以来都沉甸甸的眼皮此时更是犹如泰山压卵一般沉重万分,压得人几乎快要窒息,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我竭尽全力地试图平息内心那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且躁动难安的情绪。起初,我尝试去宽慰其中一部分情绪,就如同轻拂过湖面的微风,希望能带来一丝宁静;紧接着,我又赶忙劝慰另一部分脑袋里的情绪,仿佛在抚慰受伤的灵魂一般,企望能够平复它们的波澜。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短暂的平静仅仅维持了须臾之间,随后我的脑海之中宛如突然被注入了满满一桶正在蠕动的爬虫!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在我的颅骨内部肆无忌惮地横行穿梭、喧闹不止。就在这一刻,我已然不再是昔日那个熟悉的自我,取而代之的唯有无穷无尽的惊惧以及纷乱繁杂到极致的怪异念头,它们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我牢牢地笼罩其中,令我全然无法脱身。
此刻,那六字真言对于我而言变得至关重要,它必须具备某种特殊的功效才行。因为我深知,如果这个功能失效的话,那么接下来等待我的将会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绝望感——那种每秒钟都渴望结束生命的可怕念头将会如瘟疫一般迅速蔓延至我的全身。于是,我在心中缓缓地默诵起那神秘而古老的六字真言……
斗争在继续着,我必须战胜它们这群妖魔鬼怪对我发起的总决战,能咋吗?还能咋吗?你们这群坏东西把能用的手段都使出来吧,我才不怕你们呢?来吧!让苦难来的更猛烈吧?他猴哥的。
不知何时,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双眼也慢慢合拢,最终进入了梦乡之中。在这片混沌的梦境世界里,一切都显得如此黏糊不堪,令人心生不适。放眼望去,只见那浑浊的洪水如猛兽般汹涌澎湃,淹没了大地;而脚下则是一片泥泞不堪的土地,仿佛永远也无法走出这无尽的困境。
我独自一人艰难地行走在这片充满死鱼、烂虾和病狗、泥老鼠的泥泞之中,每一步都像是被千斤重担所压,举步维艰。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无边无际的荒芜与凄凉,似乎根本找不到出路所在。正当我感到绝望之际,突然发现东边的尽头处竟坐着一位衣衫褴褛、头发垂落且不断叹息的老妇人。她那憔悴的面容和哀伤的眼神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与此同时,北边还站着一个身形佝偻、瘦得几乎不成人形的长发老人,他默默地凝视着远方,仿佛背负着沉重的过往。
望着眼前这两位可怜之人,我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悲伤情绪,泪水不由自主地在眼眶中打转。此刻的我只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远离这些痛苦与苦难。然而,当我试图迈开脚步奔跑时,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如同灌铅一般沉重无比,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挪动分毫。那种无力感让我倍感焦虑和恐惧,我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但身体却始终不听使唤……
一阵急促而响亮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仿佛一把利剑刺破了清晨的宁静,硬生生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我那位住在县城里的朋友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对方就急匆匆地说道:“喂!兄弟啊,不好啦!出大事儿了!我听说你最近不是一直在负责收取水费吗?就在今天早上啊,有一大群人跑到政府门前的那条大街上去游行示威呢!而且他们还手举着横幅,上面写着‘要铲除水霸’几个大字!我估摸着这事儿可能跟你有点儿关系啊,所以特意打电话来提醒你一下。你可千万别待在家里了,万一被公安局的刑警队给抓住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听我的,赶紧先去找政府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再说吧!”
听完朋友这番话后,犹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我的困意如潮水般迅速退去,眨眼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它紧紧地揪住我的心脏,让我几乎无法呼吸。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各种可怕的场景和后果,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一想到自己或许将要陷入如此棘手的困境之中,内心的恐慌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时间紧迫,容不得我有丝毫犹豫。我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下床,慌乱中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将衣服和裤子胡乱套在身上。接着,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脚步踉跄却又急切地冲出家门,头也不回地直奔木砧家而去......
当我气喘吁吁地赶到木砧家门口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迫不及待地向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木砧听后脸色凝重,但并未惊慌失措。我们稍作商量,决定一同骑上摩托车,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坐在车上,风驰电掣般疾驰着,耳畔只听得见呼呼作响的风声。途中,木砧转头问我:“接下来咱们去哪儿?”我稍稍思索片刻,回答道:“要不先去华山的玉泉院转转吧,到时候再看情况。”说完,我们继续加大油门,向着远方飞驰而去,希望能找到一个暂时安全的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