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车上又跳下了几个身影,动作迅速地将车内的伤员往急诊室里搬运。见到这一幕,我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们害怕了。一旦心生畏惧,所有的事情都将变得平和而和谐。然而,正当此时,天空突然传来阵阵惊雷,闪电划过天际,狂风开始肆虐。我感到疲惫不堪,对温三军说道:“我要去休息一下了,你在这里留守吧。” “什么?现在你居然要去睡觉?我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吗?”我向温三军解释道:“他们的家属不敢再闹事了,他们已经被吓坏了!你刚才也看到他们下车时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了,所以今晚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如果你能妥善处理这件事,也许明天就能与他们成为朋友,这就要看你的能力了。我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如果一会儿真的发生了什么状况,你可以让孙西往来叫醒我。我还安排了其他几个人在外面守着,等会儿我们一起去住旅馆。”
走出医院的大门我抬头看看乌黑的天空,仿佛有人在窸窸窣窣鬼鬼祟祟的往下洒水,这是干嘛呢?这老天要下雨你就打大胆的下吧,谁又能阻止了你的行为。我们这毛毛草凡人你随便摆布,让打架就打架,让打仗就打仗,哪里能由了人类 的心愿呢。我不由的对天空恨恨几声,取出口袋里的香烟刚刚点燃,老天生气了瓢泼大雨直接就下来浇灭了我含在嘴里 的烟卷。雨越下越大,仿佛是在为刚才那些情绪激动的人们降一降一火气。此刻,我相信今夜将会平安无事。
我跑向对面的三轮车。雨幕如珠帘般垂落,打在身上,带来丝丝凉意。我叫上了三轮车上面的朋友,我们一块叫开旅店的门,开了两间房子。
走进房间,我懒得脱已经淋湿了的衣服,直接就爬到床上睡着了。雨水顺着发丝滑落,滴落在枕边,仿佛是夜的泪滴。我沉浸在疲惫的梦境中,忘却了近来所经历的种种事情。
在睡梦中,我仿佛看到了那场倾盆大雨中的自己,孤独地站在街头,任由雨水打湿全身。而此刻,我在温暖的被窝中,寻求着片刻的安宁。
人心里有事赶早不要人叫都会早早醒来。天麻麻亮我就醒来了,看到床上还睡了一个朋友,没惊动他我爬起来悄悄来到医院。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每一步都迈得沉重而艰难。走进急诊室的楼道,看到那些家属坐在过道的连椅上打盹,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我抬轻了脚步,生怕打搅了他们,仿佛自己是一个闯入他们悲伤世界的不速之客。
往前向那观察室走去,观察室的门口也有好几个人坐在门口。温三军和孙西往坐在地上背靠背地睡着了,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忧虑。我静静地看着他们,心中不禁想:他们是否也和我一样,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期待?
我站在那里,思绪万千。我担心着朋友的病情,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让我的心更加沉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我默默地祈祷着,希望朋友能够平安无事,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赵镇平的父亲并没有入睡,当他看见我时,立刻站起身来,生怕吵醒其他人。他用眼神示意我跟他走,然后朝里面的小花园走去。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到达小花园后,他转过身来看着我说:“县城那边有人死吗?”我摇摇头回答道:“目前还没有人死亡。”老爷子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等会儿你去一趟县城,到昨天你们打架的那家饭店看看。向老板了解一下昨天损失的桌椅板凳数量以及其他损坏物品情况,我们会赔偿他们所有的损失。我告诉你,难事已经发生了,但不要害怕,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由我来承担责任!你们打胜了这场架,问题不大。别担心!顶多花费一些金钱而已,只要你们这些孩子平安无事就行,知道吗?”我点头表示明白,并回应道:“有您在这儿,我们就放心了。没问题!我待会儿就去县城。”他老人家考虑得很周全,那个年代是民不究、官不问的,曹锋钢他们不会去公安局报案,我们也不会去报案,剩下一家就是那个饭店了,昨天他的损失也不会小,如果没人管很有可能去报案。那就麻烦了。
我悠哉悠哉地坐上三轮车,直奔县城而去。先找到明明麻食菜铺子,点上一大份麻食,浇上红彤彤的辣椒油,再配上香喷喷的锅盔,吃得那叫一个美滋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我又坐着我的“专属座驾”来到饭店。到了门口,就瞧见一些人正忙着把崭新的桌椅板凳往里搬呢,估计是昨天打坏了不少,这老板动作还挺快,今天就赶紧把新家具都换上了。我瞧了瞧,有个在那比比划划指挥的人,心想这人八成就是老板。我走到他跟前,问:“谁是这家饭店的老板呀?”这人回答道:“我就是,你有啥事?”我笑眯眯地递上一根烟,对他说:“嘿!借一步说话呗!”他一脸狐疑,也不晓得是啥子事情,挡开我递过去的香烟就讲:“那就到里头去嘛!”我跟着老板进到里面的吧台上坐了下来。他开口道:“讲嘛!啥子事!”我赶紧又给他递上那支烟说:“我就是昨天在你这儿打架的人,今天来看看你们饭店遭损失了好多,准备给你们赔钱。”这个老板听完我的话,一下就站起来了说:“你们就是西乡里罗敷河那帮人啊!是把曹锋钢打坏的那帮人?”我点了点头。他说:“要得、要得!赔啥子东西哦,不用了。我感谢你们都还来不及哟!还要你们赔东西。曹锋钢把我欺负惨了,该遭天打雷劈的!天天来白吃白喝的,吃饭不给钱,每个月还要收我一千块钱保护费。简直就是土匪!我晓得他娃儿有这么一天。东西不用赔,改天你们都来我这儿,我还要好生招待你们。”听到这儿我晓得碰到了明白人儿。就对他说:“不赔怕是说不过去哦!糟蹋了这么多家具。大家都不容易,你算算实在不行我们少赔点,这样我们心头也能踏实些。”他开心地说:“你看嘛!说了不要你们赔就不要赔,你看你们同样是在社会上混的,素质差别咋这么大。一个天天敲诈我,一个弄坏家具非要给我钱。你们的行为这才叫行侠仗义。我姓李,叫李东,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今天忙,改天你一定要来这儿。咱们好生摆一哈!”我听到这儿站起来说:“那你忙,改天我们做东,大家好生摆一哈。我就走了。以后你要是有啥子麻烦事,说一声,我们绝对帮忙。”这个老板热情地把我送出门,我高高兴兴地朝我的三轮车走去。
坐在我的专车上,我不禁感慨万千:这世上,碰到一个清白人真是不容易啊!如果大家都像这样好说话、如此客气,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变得多么美好。人生在世,总会遇到一些解不开的死结和难以克服的困境,有时甚至让人感到生不如死。但其实不必害怕,因为有一样好东西可以帮助你解开那些无法打开的扣子,推开眼前令人烦恼的事情——那就是“时间”。它真的是一件非常宝贵的东西!看看我们经历过多少艰难险阻,翻过多少座难以逾越的火焰山,但如今我们依然活得很好。正如歌词所唱:“漫天的乌云风吹散,嗨、嗨!风吹散。”
时光荏苒,赵镇平逐渐恢复了健康,身体状况良好。他能够自由地下床活动,尽情享受着新鲜空气的滋润。终于,他迎来了出院的日子。孙青面带笑容,心情愉悦地在大家的陪伴下发出爽朗的笑声。而何福厚头上的纱布早已被丢弃,他花费了十七元购买了一套崭新的西装,并在里面穿上一件洁白的衬衫。他将脸庞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显得格外精神焕发。无论谁见到他,都会夸赞他精神奕奕!与过去相比,如今的他焕然一新,仿佛年轻了十岁。以前,人们看到他时总是觉得他已经年过四十,但现在却纷纷称赞他是一位成功人士。这种变化源于他经历了一系列重大事件,口袋中的银子让他充满自信,让他内外都散发出阳光和快乐的气息。
赵镇平他大姐非常豪爽地承担了我们这次打架的所有开销。之前,我们也凑到了一些碎银。因此,在孙青住院期间,大家每天都过得很愉快,仿佛置身于天堂一般。我们都热爱音乐,只要一有空,就会拿起乐器,跑到医院的广场上尽情演奏。赵镇平擅长吹笛,笛声悠扬动听;孙青则热衷于拉板胡,拉出的旋律让人陶醉其中;而温三军则以嘹亮的歌声征服众人。不过,何福厚偏偏就喜欢老腔这种别具一格的艺术形式。可我们其他人吧,对老腔就不太感冒啦,总觉得它有点太古老。老腔可是咱当地的特色戏曲,还被称作是咱们国家最古老的摇滚乐呢。它的发源地就在咱们华阴。这曲子一听,那叫一个慷慨激昂,气势磅礴,就好像能让人听到冷兵器时代战场上的喊杀声,还有黄河、渭河汹涌澎湃的涛声。同时呢,也能领略到西北人的坚毅和刚强,他们看着好像挺冷淡的,其实内心可热情。另外,你还能感受到西北人面对现实时的那种无奈和憋屈。这就是他们向天空呼喊、向大地祈祷的方式,这里面蕴含了太多太多的沉重情感啦。
范柯玲的身影常常出现在医院的病房里。她那鹅蛋形的面庞如雕刻般精致,细腻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一双若湖水般清澈的眼睛,宛如两颗明亮的宝石,闪烁着温柔与善良的光芒。
她总是穿着那件花格子衣服,那鲜艳的色彩仿佛是春天里盛开的花朵,给整个病房带来了生机与活力。自己纳的一双布鞋,虽然朴素,却透露出她的心灵手巧和勤劳。她留着一个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增添了几分俏皮与可爱。
范柯玲的动作轻柔而细致,她为孙青洗衣服时,每一个褶皱都被她仔细抚平;拖地时,她的身姿轻盈,仿佛在跳着一支优美的舞蹈。没事的时候,她会静静地坐在孙青身旁,削个苹果,然后微笑着递到孙青嘴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怀和爱意,仿佛孙青就是她世界的中心。
看着范柯玲伺候孙青的样子,我心中不禁感叹,她的美丽不仅仅在于外表,更在于她那颗善良、朴实的心。她的存在让病房里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温暖和希望,也让我们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美好的情感。我默默祈求着上苍,让这对善良的人永远幸福地在一起,不要让他们受到任何的伤害和分离。
由于年纪小身体素质强,孙青也被医院撵了出来。不用再住院,可以直接回家养伤了。大家闲来无事时,都喜欢到我家玩。我有瓦工的手艺,又舍得花力气,前年在朋友们的帮助下,在村子边缘建了三间瓦房,家里很安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大家来了可以自由自在地吹拉弹唱,不会打扰到其他人。这天,大家都来了,但却不见赵镇平的身影。直到很晚,赵镇平才走进我家的门。他一坐下,就对我们说:“县城那边有人捎话过来,想要和谈,你们觉得如何?他刚刚出院,就被公安局抓走了,现在还关在看守所里。他的腿被板凳砸得很重,至今仍拄着双拐。公安局询问他腿受伤的原因,他并没有告发我们,只说是自己被车压的。尽管公安局知道是我们几个干的,但既然他没有告发,大家也就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