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大山和王冕坐在车内,沉默良久。
“大山,人你见到了,能不能搞定,兄弟就帮不上忙了。”
许是气氛有些冷静,王冕打趣道。
大山一愣,苦笑道:“冕子,算了吧,这女人一看就不是我能搞定的,别说他死了一个丈夫,就算死了八个,都不见的能轮的上我,我就是有些好奇,这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倒是有些猜测,但不确定,总之她现在……暂时是我们的友军……风韵犹存呀,那大娘果然没有一句假话。”王冕咂嘴说道。
“对了,冕子,你要这么多人干什么?”
“这个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王冕卖了个关子。
“啧啧,这个女人也是厉害,她去哪儿找这么多人。”
“她去哪儿找,那是她的事情,只要她能保证有人就好,至于干什么,等找到老驴你就清楚了。”王冕微微一笑,让大山心里很是难耐。
二人说话间,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从二人身边极速驶过,车窗上的黑色薄膜反射着阳光,看不清车内。
谁也没有在意。
片刻后,王冕开口,说了一句让大山心惊肉跳的话。
“大山,回去后发出消息,通知道上的油耗子,包括能联系到的罐子,我四道口,每吨比许九筒多一成,接下来,我们只赚取百分之五的利润。”
“要是我们的院子不够用,就去园区里租场地,我记得我们院子后面就有一片地方,到时候打通。”
王冕面露狠色,有牛桂枝的保证,他要冲破许九筒的防线,而这,仅仅只是他计划中的第一步。
李大山手里夹着香烟,手指微微一颤,有些不可思议道:“冕子,这样一来,我们手里可用的资金必然会捉襟见肘,而且……我们将会得罪整个蒙北的油老板。”
“许九筒这招太过小气,我要和他玩一把大的,就看他敢不敢跟上。”王冕徐徐说道,身上露出一丝锋芒。
“至于资金的事情,回去我就和绉元谈谈,无论他打的什么主意,我都要和他合作一把,这样一来,至少我们撑半个月没问题。”
“至于得罪其他油老板……不会的,那些真正庞然大物根本不会因为这点事情伤筋动骨,只有小贩子才会担心。”王冕冷笑一声:“再说了,大山,这种生意本就见不得光,不是长久之计,即便捣毁了又如何,许九筒要拍桌子,我就敢掀桌子,我倒要看看,这次会出来多少牛鬼蛇神。”
大山咽了口水,第一次见识到了王冕的疯狂,这种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放心吧大山,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再说,恐怕还到不了那一步。”王冕笑着说道。
当天夜里,大山放出消息。
消息传的飞快,如同插上了翅膀从四道口飞出,在蒙北上空盘旋片刻,仅仅一个夜晚,几乎蒙北道上一半的油耗子都听说了。
“假的吧?四道口疯了?”
“四道口?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这消息是真的假的。”
“听说那里是贺酒蒙子的地方,难不成贺酒蒙子又和谁掐架了。”
“啧啧,神仙打架,我等吃肉!!”
“想屁吃,我觉得最好还是安稳一些,这种事情,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平息。”
蒙北市,一间低矮的民房里,个锃亮的光头对视而坐,正是葛家兄弟,葛洪和葛兴,二人身上纹着一条青蛇,面目狰狞。
“大哥,打听明白了,据说贺酒蒙子的地盘上来了个新人,和许九筒掐起来了,许九筒不准任何散货进入四道口,啧啧,这许九筒几年时间,威风见涨啊。”
“贺酒蒙子的地盘?”另外一人微微出神说道:“葛洪,你打听清楚了?该不会是许九筒和贺酒蒙子掐起来了吧?”
“管他谁掐起来,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一来,下面的散货估计要损失一些了。”名为葛洪的男人有些凶狠的说道。
“不会的,贺酒蒙子这些年,已经开始转型,应该不是他干的,估计是有人在贺酒蒙子的地盘上支起了摊子。”葛兴沉思片刻,不紧不慢,一针见血。
“贺酒蒙子真是老了,有人把手伸进去了还能容忍?不过这个新人倒是个人物,直接掀了桌子,哈哈,蒙北道上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葛洪好奇道。
“呵呵,就是不知道是条龙还是条长虫,至于贺酒蒙子,说不定已经出手了,这只老狐狸阴险的狠,向来喜欢兵不刃血,葛洪,这种事情不要掺和进去,通知那些罐子,一点蝇头小利,不会持续太久,让他们安稳下来,下个月我请大家吃饭。”
……
雪浴瑶池。
蒙北数一数二的洗浴中心,金碧辉煌,乱花渐欲,很是豪华。
泳池中,两个中年男人躺在水里,很是舒畅。
“陈二百,晚上听到了个有意思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事情?”名为陈二百的男人睁开眼睛,侧头问道,湿漉漉的脸颊带着一股中年男人特有的沉稳。
“哈哈,你不知道?据我所知,蒙北的油点,半数都归你和贺酒蒙子所有吧?”
“老蝇,你这话说的不对,没有到我这里的消息,只能说明不是什么大事。”陈二百笑呵呵的说道。
“也是,你陈二百是土皇帝,估计也就贺酒蒙子的事情能到你这里来。”名为老蝇的秃顶男人恭维一声。
面前这个儒雅随和的男人,陈二百,据说当年和贺酒蒙子因为油线的事情起了争端,带着二百个人,一天端了贺酒蒙子数十个点子,很是狠辣,这才有了陈二百的称号。
当然,事后也迎来了贺酒蒙子疯狂极端的报复,很长一段时间,蒙北的油点都寂静无声。
“说说,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我以为你不想知道。”老蝇笑眯眯的说道。
“你都提起来了,自然得听一听。”
“许九筒和四道口的一个新人掐起来了,据说这个人截了许九筒一车货,被许九筒在道上封锁,刚刚放出话,所有散货提高价格收购,要和许九筒死掐。”老蝇乐呵呵的说道。
“截了多少?”
“据说是三十吨。”
陈二百眉头一挑:“有点意思,四道口……不是贺酒蒙子的人?”
老蝇笑了笑:“事情就奇怪在这里,不是贺酒蒙子的人,确定是个雏儿。”
“呵呵,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这条道上每年不知道跳出来多少长蛇,又有几个能站起来?高价收购散货,扰乱价格,那应该是渠道还没打通,这种莽夫最多蹦跶半个月,恐怕不等贺酒蒙子出手,就被许九筒吃干净了,没必要关注。”
顿了顿,陈二百忽然笑道:“敢在贺酒蒙子的地盘上做事,那个老犊子没有出手?”
“哈哈,已经出手了,应该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陈二百点点头,这条道上,除了贺酒蒙子值得关注外,其他人,不过是小鱼小虾罢了,贺酒蒙子的借刀杀人法,恐怕这个新人,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便会倾家荡产。
“咱们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个小犊子,给贺酒蒙子找点事情做?”老蝇眼中带着阴谋之色。
“玩一玩也行,但是我估计要不了多久,许九筒就把他弄死了,许九筒虽然范围小了点,但也是个人物……再看看吧,如果他能顶住许九筒的攻势再说,而且贺酒蒙子已经出手了,现在提醒,有些晚了。”
然而无论各方如何反应,许九筒对王冕的封锁,一瞬间化为乌有,大量的油耗子开始向四道口涌来,这也是王冕第一次感受到金钱的力量,这股力量让他着迷,让他为之动容。
尽管他所有的金钱不足以支撑这股力量,但王冕所需要的,也仅仅是这短暂的时间。
而从第二天开始,李大山和振图便开始连轴转,几乎到了彻夜不眠的地步。
而让王冕比较意外的是,胡震竟然打来了电话,询问了一番,挂掉电话后,王冕嘀咕了一声:“哪有这么关心人的,问我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