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九筒的报复来的很快。
当天下午,王冕接到了胡震的电话,说来奇怪,也许是第一次见面时,王冕给胡震的价格远高他人,很是爽快,让胡震心生了些感激。
“胡哥,什么事儿?”
“王老板,告诉你个事儿,但是这个事儿需要你花钱买,你买不买?”胡震半开玩笑的说道。
“哈哈,胡哥说笑了,要是周转不开,你尽管开口,我拿给你就是,弄这些弯弯绕绕干什么?”王冕同样开玩笑道。
胡震哈哈大笑:“我就知道王老板是爽快人,得了,不要你钱,否则我也不好意思,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劝你赶快离开四道口,至少要在天黑之前离开。”
王冕眉头一皱,沉吟道:“因为许九筒?”
“王老板厉害,我有个朋友,在许九筒手下做事,听说金勇带了十来个人,今天晚上要去四道口找你聊聊,你说这还能聊什么?你截了许九筒一车货,消息都传开了,兄弟我很佩服你,但是也不想看着你死。”
“金勇下了封口令,不准任何人说出去,要不是自家朋友,这个消息我绝对不知道。”
王冕沉默片刻,没有说话,尽管他猜到许九筒一定会对他展开报复,但是没想到不是赵森,而是金勇带人来,据说金勇是许九筒的打手,他来了,必然是一场恶战。
“我劝你先躲一阵子,许九筒说了,他的钱没了,货也没了,金勇这次过来找你,我估计不单单让你交出货,钱也要,要是不出意外,还要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还有人员车马费,懂了吧?”胡震认真的说道。
“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车马费?”王冕气笑:“你确定?”
“当然确定,要不然我还能瞎说不成,许九筒或许不会这样,但是金勇是出了名的恶霸,我听说金勇给他们讲了,自己有一块一百克的纯金项链当时也丢在油罐子里了,要是找不到就照价赔偿,你说这不是扯犊子吗,干脆直接说自己在油桶里扔了两块金砖算了?!”胡震忿忿不平的说道。
片刻后,王冕笑道:“多谢胡哥,这个人情我记下了,回头我请你吃饭。”
“吃不吃饭都是小事,哥哥不想你折了才劝一劝你,你心里有数就行。”说完胡震挂了电话。
王冕眉头紧皱,离开这里,出去躲一阵子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无论是这里的堆积的货还是绉元的合作,都不能轻易躲了。
闷热的风刮来,让王冕心底升起一阵烦躁。
金勇的突然袭击,使的王冕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从一开始就出现了一些偏差。
老驴是许九筒的核心人物,要是能找到老驴,自然会对许九筒形成强有力的打击,但是金勇是一块巨石,当这块巨石突然砸下来,王冕才发现就凭自己这几个人很难阻挡。
这打乱了他的计划。
该不该找沈瘸子,还是说向牛桂枝求助,王冕相信牛桂枝一定有人能狙击了金勇,但王冕不想浪费这一次人情。
对于许九筒来说,真正致命的东西是货物,是油线,是金钱,而不是一个金勇,没了一个金勇,还有第二个。
所以牛桂枝的人,不到最后,王冕不想轻易动用,这是他计划中对许九筒沉痛一击的后手。
“还是太弱了。”
王冕叹息一声,如果能找到老驴,说不定能对许九筒或者是金勇形成掣肘,可如今,思来想去,要么走,要么决一死战,他现在连老驴在哪儿都不知道,根本不可能在金勇到来前抓住这厮。
可是在场的众人,有一个算一个,除了黑子和王冕有战斗力,大山和振图除了拥有一腔孤勇外,上去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了。
“罢了,当一回缩头乌龟也不丢人,得想办法把货藏起来。”打定主意,王冕摇了摇头,准备通知大山和振图。
还有绉元,今天晚上的货肯定是没办法给他。
只是还未等他开口,大山已经带着老鳖来了。
“来的很及时,再晚一点就散伙跑路了,这下子又多了一个人一起跑,福是一次没享过,刚进来就共患难了。”王冕心想。
老鳖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穿着一身已经破旧的迷彩服,浓眉大眼,但身上的肌肉很是发达,给人一种短小精干的感觉,也许是常年修车的缘故,手上磨着一层厚厚的老茧。
“冕子,这就是老鳖。”李大山站在老鳖旁边说道。
王冕点点头:“听大山说你会修车?”
老鳖咧开嘴一笑,说不出的憨厚老实:“会。”
说完老鳖环顾四周,指着那辆GL8说道:“这辆事故车,就是我就给修好的,放心吧老板,虽然出过事,但是我修完一点毛病没有,因为这一家三口都在车祸里死了,所以我也没要大山多少钱。”
说罢老鳖继续滔滔不绝道:“大山这犊子,又要车子好,又要便宜,哪有这么样的美事,这辆车子虽然有三个魂环,但是怎讲呢,省了老钱喽,而且人多也热闹,对吧。”
“好一个人多热闹。”
王冕默默心想,照老鳖这么说,他回来烧香祭酒也是多此一举了。
是个人才,说话又好听。
王冕没有接话,而是开口问道:“我听大山说,你需要钱?”
老鳖微微一愣,没想到王冕会主动提起,当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扭扭捏捏道:“对。”
“急吗?”王冕开口问道。
既然老鳖是大山喊来,索性把话放开了说,而且这种事情老鳖肯定不好意思开口。
“啊?”老鳖原本以为王冕会问他什么事情,没想到不是,思来想去犹豫道:“也不算特别急,就是我上次去洗脚店里碰上了一个女人,我对她一见钟情,想把她带走回家过日子,所以需要钱来给她赎……”
“好了,别说了。”王冕愣愣的盯着老鳖,好悬一口气没上来:“老鳖,你用钱做什么不用跟我说,既然你开口了,我肯定会给你想办法,你要多少?”
“五万够了!”老鳖快速说道。
“五万能够吗?”王冕有些怀疑的问道,他不知道老鳖说的是真是假,但如果是真的,老鳖被这个女人骗了是王冕十分确定的事情。
今夕是何年呀?还青楼赎身呢?
王冕不想提醒,长长教训也好,毕竟人就是在不断的接受失败中成长,有了这一次教训,老鳖总不能下一次还找个一样的,经历永远比语言更深刻。
“够了,我给她讲过,我是个穷修车的,所以她才要的少,小丽是个好人……”
王冕深吸一口气,摆摆手道:“大山说的没错,因为出了点事情,钱现在确实是捉襟见肘,得花在刀刃上,这样,你要是不急的话?一个礼拜后,这后面的园区,有个叫宏达木材厂的工厂,他们老板叫绉元,到时候你过去问他要五十万,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你要是能要回来,回来后我给你拿十万,成不?”
老鳖有些出神,兴许是王冕说的太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说道:“没问题!!这钱我去要。”
王冕拍了拍老鳖的肩膀,委以重任。
“怎么要我不管了,但是不能让他知道你是我的人,明白吗?”
“这事我懂,到时候就说你欠了我的钱,他绉元又欠了你的钱,我找他绉元要钱,天经地义!”老鳖双眼冒着智慧的光芒。
绉元一个礼拜后会给他打五成的钱过来吗?显然不可能,或者说会给他一点汤汤水水,这只老狐狸想坑他,但也怕王冕卷钱跑路,所以一定会找无数个合理又合情的理由不断的往后推。
老鳖是一根筋,王冕看出来了,由他过去要钱,比自己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