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平,何许人也?竟有人能令他心生忌惮,简直不可思议!
摩崖顶,武当道场后的奇峰,峭壁如镜,高耸入云,巍峨险绝。聂明远初立其下,渺小如蝼蚁。然俯瞰者眼中,此峰或不过苔藓覆盖的蚁巢。
聂明远踏上摩崖洞之路,狭窄山道仅容一人通过,洞中之景,却令他震撼至极!
数百米山体,低矮石洞密布,如蚁巢般错综复杂。洞内别有洞天,壁画瑰丽,流光溢彩的夜明珠镶嵌洞顶,冰种玉石台阶晶莹剔透,金箔镶边,价值连城。
数百山洞死牢,囚着稀奇古怪之人,半人半鬼,却似强大无比。
至巢穴最里端,聂明远惊见血池!
巨大血池,十米方圆,鲜血粘稠如墨,血腥味浓重,令人窒息。血池旁,枯坐一人,金发胡须遮面,长到拖地,结成脏辫。
聂明远恍然大悟,师兄所给梅花鹿鲜血,竟为此用。他战战兢兢上前,奉上鲜血。
突然,身后响起夜枭般刺耳怪笑,聂明远跌倒在地,又见恐怖一幕!
对面石洞,虎皮高台之上,坐一枯槁老者,鸡皮鹤首,无牙干瘪,肋骨突兀如山峰。更骇人的是,他无四肢无屁股,从胸腔下被利器斩断。矮小如三寸丁,却狂傲睥睨,视天下为蝼蚁。
“前辈,您的饭!”聂明远强忍恐惧,奉上馒头清水。
“程安平一年就给这?我还不如不要!”老者桀桀怪笑,嗓音刺耳干涩。
双眸骤然爆射凌厉疯狂光芒,聂明远手中瓷碗凭空崩碎!
老者穴窍经脉尽毁,仅凭纯粹精神力,一眼破碗,地仙之境!
聂明远得知,老者数十年未进食,仅靠水汽、灵气滋养。无排泄系统,以秘法逼出杂质。
修炼后,聂明远对老者神通更加惊叹。相处久了,更摸清他们脾性。
……
残躯老者,人称“头脑道人”,智谋深远,金句频出,与力大无穷却心智如稚童的“四肢怪物”金发怪人同囚一笼。老者洞悉世事,怪人则蛮力撼山。
聂明远与聂雪漫谈及此奇景。明远惊叹:“世间功法,武者炼草木之灵,术士驭天地之气,却未见有直接吸天地玉石灵气为己用者!”雪漫闻言色变:“此乃魔道!人食五谷,顺应天道,以生灵灵气为基,违之则身心俱损,终成魔物!”明远心中暗笑,强者之路,何拘人魔?杀戮践踏,唯强是图!
雪漫不知老者来历,只道其自掌门幼时便已存在,与金发怪人相伴多年。老者昔日辉煌,独闯武当、天山等大宗,血染江湖,终被众强联手镇压。传说他来自秘境仙墟,真相成谜。
聂明远觊觎老者绝学,欲拜其为师。老者却嗤笑:“尔等蝼蚁,何谈修仙?”双瞳火焰喷薄,热浪滔天,直指明远资质平庸。明远不屈,跪地沉声道:“今日为蝼蚁,明日未必非龙!”
老者狂笑,自曝天尊族人身份,被贬为虫,怒火中烧,誓要镇压万物。洞内壁画纷飞,地震山摇,明远七窍流血,昏厥三日。
醒后,明远更觉老者神力通天,遂每日虔诚侍奉,祈求绝学。老者却笑他痴,讽他狂,功法之谜,始终未解。
……
四个月转瞬即至,宗门大比前夕,聂明远怒火中烧,誓要手刃楚阳那恶魔,为家族雪恨!
他将屈辱过往抛诸脑后,双腿虽残,却健步如飞,直奔宗门禁地——摩崖洞。心中暗自祈祷,那俩怪物能给他带来一丝转机。
日复一日,聂明远照料着洞中的金发血魔与四肢怪人,陪聊、伺候,毫无怨言。可日复一日,也毫无所获。
正当他心灰意冷,准备离去之际,金发血魔突然开口:“小子,我有法儿,让你变成强者!”
“强者?像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头脑道人嗤笑一声,满脸不屑,“你被程安平师父用三魂六魄镇压,早成傻子了!”
“对,我精神力已毁。”四肢怪人附和道,“但我公爵级血族之身,强悍无比!咱俩结合,天仙在世,也不在话下!”
“哼,‘四肢怪物’,你可要想清楚,这么做,你的精神将永无出头之日!”头脑道人笑得狰狞。
四肢怪人目光空洞:“还能怎样?”
头脑道人又看向聂明远,笑得更加阴森:“送饭的,你也一样,精神力被压,说不定,你俩都得成我的肉身!好好掂量掂量吧!”
……
聂明远磕头如捣蒜:“二位义父,求您们赐我神功,让我手刃仇敌楚阳!”
头脑道人诡异一笑:“灵魂归我,肉身重塑,你还是你吗?”
聂明远浑身一颤,沉默片刻,狠声道:“只要能报仇,灵魂肉体皆不重要!”
“哈哈,人类真是奇妙!”头脑道人狂笑不止,山洞都跟着颤抖。
他眼神一凛:“楚阳?修仙者?哼,杀他易如反掌!”
聂明远愁苦地看着牢房栅栏,粗壮如大腿,布满玄奥符文,坚不可摧。
头脑道人轻蔑一笑:“这有何难?”双眸一凝,银光图案飞出,啪啪打在铜柱上。
铜柱光芒大盛,随即黯淡。四肢怪物一撞,轰隆巨响,铜柱凹陷,空洞出现。
聂明远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早就能出去。
“入血池!”四肢怪物沉声命令。
聂明远踏入牢房,望着平静如镜的血池,阴森可怕,不知藏着何物。
头脑道人戏谑道:“血池强大,屠杀数万人的精血怨气冲天,曾有人踏入,半年爆体而亡!你新凝肉身排斥,我神念可能撑破你脑袋,九死一生!”
聂明远双眸狠厉:“九死一生我也闯!楚阳、叶紫薇、楚家人,一个不留!”
他缓步向血池走去,头脑道人弹舌不再劝,四肢怪物却露出期待之色。
血池前,聂明远脚步一顿,他知道,这一步踏出,世上再无聂明远,但不下,也无回头路。
……
楚阳,强得离谱,境界如坐火箭,半步人仙了!咱这武当修炼法,加上他那天赋,十辈子都追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