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十一月二十六日,昨日阳光不在,天空上铺满层云,空气中游荡着寒冷的气息。
清闲的日子总是短暂,前几日能躺着在家里,
或者未建成的府邸中,时不时撩拨两位姑娘的好日子不在。
何升亲自跑来找到了杜荷,说是萧瑀想找杜荷聊聊。
“那老东西找我做什么?”
何升目前就是杜荷手下的最大的管事头头,
杜荷名下所有产业的管理业务他都有涉猎,
主要负责管理者的培训,不知怎么的,萧瑀找上了何升。
“是宋国公府的公子带着宋国公找到了我那里,说是想找你谈谈作坊的事。”
何升在宜阳坊坊市中属于杜荷的那边条街中设有办公地点,
杜荷名下所有产业的业务交流均在那里,类似后世的集团总部一般。
“他们想约什么时间?”
“宋国公还在咱们宜阳坊的办事点等着,我怕人沟通不明白,所以自己跑来了。”
杜荷笑了笑,他明白何升的小心思,
“你是怕我脑子一热,拒绝去与那老东西交涉?”
被杜荷猜中心思的何升有些尴尬,讪讪的回应道,
“对,我觉得现在与宋国公合作有利于咱们的商队和原料处理工坊的回款,
减少商队和工坊的资金压力有帮助,所以二少爷不同意我也想权劝。”
杜荷嘿嘿一笑,这小子想法和自己类似,
只不过在他的角度是为了减轻囤积压力,
在杜荷看来可不是,主要是杜荷不差钱。
“行吧,本少爷给你何总管一个面子,去和萧瑀那老家伙聊聊。”
何升赶紧道歉后随着杜荷登上了去往宜阳坊的马车。
……
萧瑀父子原本面色平静的待在屋子里喝着茶水,看到杜荷来后,父子两人几乎同时脸上挂起了冷漠,
萧锐率先开口质问,
“杜荷,我妹妹呢?”
本以为这两父子是来洽谈业务的何升听到萧锐这当头的问话,头皮都麻了,自己给杜荷找了麻烦,
杜荷倒没有为萧锐这般不客气的质问给惹恼,
毕竟是萧箐默的家人,未来岳父与大舅哥,
只要萧箐默没与他们断亲,总归还是要遵循时代的规矩,有那么一层亲缘在。
“我娘喜欢箐默不是一天两天了,
留她在府里住上十天半个月的难道不行?
你不放心可以自己去我家找去。”
杜荷说得合情合理,这时代交通不便,还真的有亲友之类的住下半年一年的情况,并不稀奇。
杜荷回复完萧锐,刚看向萧瑀这老登,这傻儿子故意这般质问,
没有这当爹的允许或者本就是他指使的,不然是不可能当着自家老爹的面这般询问的,
“宋国公,今日来访何事?”
杜荷这么能忍还是超出了萧瑀的意料之外,
换成别人在众目睽睽下扬言退婚早就炸了,
就算不是反目成仇,心有遗憾想要挽回,也要来舔他这老丈人两口不是?
杜荷这厮完全当成将他当成不熟的人一般对待是他没想到的。
“忠毅侯,老夫来此想与你谈谈纺织作坊原料一事。
根据我们招募的织工所说,原来纺织作坊的原料生产似乎并不在纺织作坊位置,
为何忠毅侯转让作坊之时没有明说?”
杜荷心中暗笑不止,
“没错,原料的处理是技术活,并不在纺织作坊名下,宋国公莫不是还想抢一次不成?看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萧瑀是来谈事情的,杜荷的不客气确实让人气愤,但是还不至于让他直接转头就走,现在是他们有求于杜荷,纺织作坊的原料储备看似很多,但是按照杜荷给朝廷供货的标准来生产,那点储备几天工夫就消耗殆尽了。
他们不是没有自己想办法,收购来了羊毛与白叠子花后才明白,
花高价找来的人几乎没人懂得全部工序,最后又陆续请来不同工序汇总之后,
又才发现缺少几种所谓的“药剂”,这些工人就算懂得工序也没用,
他们没人能在缺少这些药剂的情况下将原料处理得与杜荷的原料一样,
特别是羊毛,总会有一股膻味,很是上头,填充或者纺线后同样存在。
没有办法的萧瑀等人这才硬着头皮找上了杜荷。
杜荷再次阴阳怪气的开口,
“宋国公是不是有些天真了,我的原料生产和纺织可并不是同一个作坊,你还想抢走?这就是在无理取闹了,我可以叫人赶你们父子出去的。”
萧锐可听不得杜荷这阴阳怪气的话,当即指着杜荷的鼻子就喷,
“杜荷,你得意什么,明明就是你在坑我们,
谁家纺织工不是原料处理,纺线,织布一起的,
你在故意隐匿原来纺织作坊的财物,我们可以去衙门告你。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们父子是来与你先谈谈。”
杜荷都被萧锐这话给气笑了,他太高估了这时代世家贵族的行事底线,张口就用他们口中的传统来行使对他们有利之事。
“原来我以为你们父子俩是来谈原料采购之事的,没想到是来让我看笑话的。
宋国公,令郎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吗?”
萧瑀的视线与语气相当不善的杜荷的视线相互盯着,几息之后,萧瑀才缓缓开口,
“老夫与其它四家商议过后,觉得可以补偿你三万贯,收回你的原料工坊,
不过工人也得留下,我们可以按你现在支付的工钱等额支付给他们。”
萧瑀话中的“收回”二字已经将其心态表现得很明显了,他也是认为杜荷没有将原料处理的工坊转交给他们是一种隐匿。
“收回?看来宋国公也是认为我这是在隐匿资产?这未免也太小瞧我了,不如宋国公再进宫一趟,咱们请陛下圣裁如何?”
萧家就仿佛是自家亲爹萧瑀心中怒火的传声筒,立马就指责起了杜荷,
“杜荷,你别给脸不要脸,真当以为你把原料处理的工坊转移走了就没事了?三万贯可不是个小数目,做人得知足。”
杜荷已经不想与这两父子谈下去了,他在考虑要不要吼一嗓子让人进来揍这父子两一顿。
“来人。”
杜荷一声叫喊,守在门外的何升与两位伙计推门而入,
“请宋国公父子出去。”
“杜荷,你什么意思?”
萧锐每一回在杜荷这里都没讨过好处,这次也不例外,
杜荷懒得惯着这两人,
“让下面的人记住这两张脸,以后概不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