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念看傻子一样看了颜予之一眼:
“啊?你不知道吗?她走了一炷香时间了,说是带人先行一步,去探探情况。”
说着千山念还一脸赞赏地点了点头:“我们人数太多,目标太大,饮月思虑还是比较周全的。”
接着千山念转头看向黑着脸的颜予之,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
“你可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咱们这队伍得散!”
司空饮月一行人,趁乱先行。
江笑染御剑、封亦渡御琴、司空饮月御刀,还带着一个“没有修为的人”,准确来讲是带着一棵树。
四人一路御风而行,不过几日便到了冀州。
自小离家的江笑染,像是对冀州颇为陌生,再回故土也没什么太多的情绪。
扶桑像是宅男出游,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但看到密集的人群又不敢往上凑。
封亦渡背着一把琴,一身红衣妖艳如火,倒像是来冀州开巡回演唱会的。
冀州乃北冥宗所在之地,与妖界接壤,司空饮月一到冀州,便发现了此地的不同寻常之处。
此地竟然是人妖两族混住,生活得颇为和谐。
虽然有些妖化作了人形,但妖气无法遮掩,应该瞒不过当地修士。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北冥宗之人默许妖族在冀州活动。
所以司空饮月决定先在冀州落脚,探探情况。
于是,司空饮月四人,便在冀州城选了一处豪华客栈,在顶层住下了。
简单安顿之后,司空饮月便带着江笑染、封亦渡、扶桑三人出了门。
她打算去当地最大的酒楼吃吃饭,探探消息。
酒楼、赌场都是消息集散地。
不料几人刚一出门,江笑染便朝司空饮月恭敬一行礼,开口道:
“公主之前说的‘探亲假’还作不作数?我想去看看我娘亲,自我幼时离开冀州,便没有见过她了。”
司空饮月想也没想,便回道:“自然作数,你去吧,好好陪陪她。非必要我不会打扰你,若真有事我会给你传信。”
说着,司空饮月想到了什么,低头拿出两枚玉佩来,递给了江笑染一枚。
“这是我从司空戟给我的宝贝里翻出来的,滴血认主之后,注入灵力,就可以传音。
我的这枚玉佩已经滴血认主,另一枚给你,滴血之后以灵力开启,我们就能通话了。
玉佩传出的声音,只有玉佩的主人才能听到哦!”
说着,司空饮月又暗暗感叹了一下,这修仙世界科技发展水平,确实有些落后了。
连通个话都费劲,短距离通话,可以靠耳内传音。
长距离通信,只能飞鸟传书,或者使用传信符,很难做到实时通话。
像这两枚有“加密”通话功能的玉佩,都是极为稀有的宝贝了。
江笑染拿到玉佩之后,冷艳的眸子覆上一层暖意,轻轻用手摩挲了一下玉佩,十分珍重地将玉佩挂到了腰间。
司空饮月盯着江笑染的手看了会,他骨节分明的手上空荡荡的,她送他的极品防护法器云光戒,不知何时被他摘下来了。
罢了,礼物既然已经送出去了,他戴或不戴,是他的自由。
不过,司空饮月还是提醒道:“玉佩别忘了滴血认主。”
江笑染抬起眼眸,应了声“嗯”。
这时,司空饮月又看了眼街上熙熙攘攘的商铺,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江笑染说道:
“你许久不曾见你娘亲,总不能空手回去,我陪你去给她买点礼物吧。”
江笑染愣了下,似乎没想到这一层,之后他唇角不自觉地微扬,开口道:“多谢公主……”
司空饮月也有些开心,她穿越到这个修仙世界后,一直打打杀杀的,还从未逛过街。
她转头对身侧的封亦渡跟扶桑说道:“你们先去酒楼等我,我陪江笑染逛逛街。”
扶桑眸中满是期待:“我也想逛街!你带我一起!”
司空饮月干脆利落地拒绝道:“下次一定!”
说完,她又回头看了封亦渡跟扶桑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
“你俩的衣服……红配绿啊?”
封亦渡跟扶桑对视了一眼,两人纷纷翻了个白眼。
这两人再朝司空饮月看来时,她与江笑染早已经消失在原地。
司空饮月拿出了一个新的乾坤袋,一路带着江笑染扫货。
胭脂水粉、珠宝首饰、人参鹿茸、街边小吃……大包小包装了几十袋,通通扔到乾坤袋里去了。
江笑染看着一路付钱的司空饮月,薄唇微张,最后拿装着灵石的钱袋朝司空饮月手里塞去。
一边塞一边说道:“我不能花公主的钱。”
司空饮月看着一脸别扭的江笑染,笑着从他的钱袋里拿出了一颗灵石,对他说道:
“我先收一颗灵石,其他的以后你以工代偿吧!”
江笑染看着又被塞回到自己手里的钱袋,又看着司空饮月笑意盈盈的眼睛,眸中的疏离之色早已荡然无存。
他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来:“那我以后会好好保护公主……”
“嗯!”司空饮月皓月般的眼眸微弯,静静看了江笑染一会,朝他挥手道,“替我向你娘亲问好!”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两人对视一眼后,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司空饮月没有回头,不知道江笑染在她转身离去后,原地驻足转身。
他一直看着她离去,直到她消失在人海尽头。
司空饮月一路未停,直奔酒楼而去,当她刚踏入酒楼后就看到扶桑站起身来,一脸激动地朝她挥手。
扶桑一身墨绿色的衣服,实在太扎眼了,在人群中,绿得像棵小水葱似的。
司空饮月走到扶桑跟封亦渡的桌前,见这两人虽然坐在了一桌,但各点各的。
扶桑面前点了几盘菜,封亦渡面前也摆了几盘菜,两个人的盘子像是隔了一道鸿沟。
司空饮月看了一眼扶桑,他面前的菜全是荤菜,猪蹄、肘子、酱牛肉、烧鸡、烤鸭……
“你有钱?”司空饮月看着扶桑,疑惑开口。
“你有!我花你的钱!”扶桑回得理直气壮。
好吧,司空饮月终于明白,为何扶桑看到她进门时,那么高兴了,合着是他的钱袋子来了。
司空饮月坐下后,又点了几道菜,将扶桑跟封亦渡菜盘之间的鸿沟填满了。
扶桑这些日子以来,接触的人不少,“社恐”程度有所降低,但在人群中还是不免有些拘谨。
只有在司空饮月在时,他才不那么拘谨,像是小朋友看到了家长一样,有了底气似的。
司空饮月吃饭时,凝神听着嘈杂的声音,一点一点从中提取有效信息。
隔壁桌的一位公子喝得醉醺醺地,对另一位公子哭诉道:
“你知道吗,我认识碧落五年了,今年刚想求娶她,她就被一只狼妖给勾搭走了!”
另一位公子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兄弟你别太伤心了,我们冀州就这样,不仅要跟人竞争,还得跟妖竞争!”
醉醺醺地公子继续哭诉道:“北冥宗的掌门跟我们冀州城的城主,还是太过善良了!放任妖族在城中生活……”
另一位公子又说道:“他们夫妇向来心怀大爱,对妖族以礼相待。”
司空饮月眸色幽深,之前江笑染同父异母的弟弟羞辱江笑染的娘亲时,她便查过。
这北冥宗掌门江岸与冀州城城主华沛蓝,乃是夫妇,但却是“明媒正娶”的二婚。
而江笑染的母亲,只是一个被下堂的“乡野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