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音一般的魔咒,轰鸣着她的脑袋。
时机已到,戏也到了最后,该是妥协认栽的时候了。
却不想下一刻,鬼医哀嚎一声,结结实实地受了赵晏一掌。
赵晏及时赶到,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顿时怒发冲冠,不顾一切地闯了进来:“你不要欺人太甚!这一掌我还你!”
鬼医吃痛,显然刚才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恼羞成怒:“卑鄙!你玩阴的。”
赵晏轻蔑一笑:“论卑鄙谁人比得过你!这蛊毒怕不是你搞得鬼,能出此下策的人,又何谈卑鄙!我没工夫跟你周旋,来人,将他拿下!”
话音刚落,越泽就带着人马冲了进来:“我劝你最好束手就擒!我们已经将这里包围了,不要再负隅顽抗了!”
鬼医看着面前的一个个侍卫,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却在看到赵晏和李言笑在一起时,心中愈加愤愤不平。但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就凭你们能抓到我?别做梦了,今日我不想大开杀戒,咱们各退一步,赵晏你觉得如何?”
赵晏也心知肚明,如果他真的负隅顽抗到底,就算是将这里所有的人都搭进去也未必能制服他,各退一步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怎么个退法?”
鬼医不情不愿地拿出一个看起来很旧的木盒,对着李言笑的目光:“这里面就是你要的东西,我拿这个来换,如何?”
李言笑明白那里面就是蛊后,赶忙向赵晏示意:“那个就是蛊后,只要有了它我就有办法解毒了。”
“好。”赵晏了然,“可以。但是你要保证,此后再不将后宫妇人牵扯进来。如果你真的看不惯我,冲我来!”
鬼医没有接话,出其不意地将那木盒抛了出去,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李言笑注视着它,稳稳地接住了木盒,打开一看,确实是蛊后不假。
赵晏愤愤地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心里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将他打败!
“太好了,赵晏,你来得真及时,这下就可以救你母妃和其他人了。”
她捧着木盒里的蛊后开始研究起来。
赵晏却有些后怕和自责:“如果我没及时来,你就要受那个小人的折辱。对不起。”
“没事,骨气几斤重?能比得上人命重要?无论如何,现在找到了蛊后,她们不用死了,我也不用了。”
赵晏将她拥入怀中,一遍遍地诉说着感谢,力道很大,动作却是极尽温柔。
越泽连忙带着看呆的众人退了出去,边去善后,边给他们腾出久别再相见的场地。
脸上爬满了绯红,李言笑有些不知所措,努力找着其他话题:“对了,你不是去南国了,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都办好了?”
提及此事,赵晏便和她说起了那几日在南国的所见所闻,当然也提到了司徒皓月。
“九公主?难不成她也来了?”李言笑对这位南国公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是南国人,对于解毒这种事情肯定比我在行,正好可以让她来帮忙,我也可以在一边学习学习。”
赵晏有些不悦:“你对她就这么感兴趣,难道一点都不想知道她在南国的时候......”
“好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人家大老远地从南国而来,舟车劳顿,就为了帮你,这些都是应该的。快去找她来吧,这里我都准备好了。事不宜迟。”
面对李言笑的果决坚定,他从来都只有遵命的份儿。
“不用请了,本姑娘已经过来了。赵晏,你可真拿我当外人。”
话音未落,她就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自然地站到了赵晏身侧。二人仿佛是认识了好几年的相识,而且看起来也很般配。
“哪里,你是我的贵客,当然要请了。”赵晏对于她突然闯入毫不见怪,因为有事相求,所以态度也不免缓和,相比于在南国时,多了几分笑意。
而他们的举动落在李言笑眼里,却是那么刺眼。他们难道已经熟悉到如此程度了吗?
而她做的这一切又算什么呢?
司徒皓月一眼就看出了李言笑的不同,十分友好地向她介绍自己:“你好,我叫司徒皓月,是赵晏的朋友,你是——”
李言笑也回应:“你好,我是李言笑,是安远郡主。”
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词语形容自己了,对于南国人来说肯定不知道清明阁是什么,宫里的职位高低更不甚了解。此时此刻,这位司徒姑娘衣着华丽,光彩照人,而自己却乔装成江湖游医,素袍加身,她真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倒给自己丢人。
而司徒皓月不知是不是故意,还是本就不拘小节,有些惊讶地向赵晏问道:“郡主?你们北阳的郡主就穿成这样?”
而赵晏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二人距离,站到李言笑的身边:“司徒姑娘,此话何解?”
她越过赵晏,走到李言笑身边,看了好久:“不是,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郡主。挺特别的。”
李言笑感到意外,这个南国公主好像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对了,言归正传。公主,看这里的人,她们全都中了蛊毒,现在蛊后就在这里,你可以解毒吗?”李言笑将那个木盒递给了她。
闻听此言,司徒皓月也立即正经起来,只看了一眼,便有了应对之策。
只是她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李言笑试探问:“司徒姑娘,这蛊后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没问题。我现在已经有了解法,你们都出去吧。”
她有些惊讶,怎么南国的蛊虫会出现在北阳,而且还被下给了北阳皇帝的妃子们?难道这里有南国人?
“你们别误会,这是我们南国的规矩,无论种蛊还是解蛊,都不能让外人看见。请你们谅解。”
赵晏和李言笑也都不再坚持,应了一声来到了外面。
司徒皓月松了口气,开始盘算起到底是谁将蛊虫带到这里的。如果是南国人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若是被查出来,那肯定免不了一场风波;但是这些人又跟他们无仇,又不像是南国人的做派。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有人借刀杀人。
司徒皓月有些恼火,要杀就杀,还要假装他们南国人的名号,真是可恶!
她们也怪可怜的,她此时才认真地观摩着昏迷过去的嫔妃们,都一个个身形瘦弱,看起来就温温柔柔的,她们的身体根本受不住这蛊虫。
当务之急还是先解了她们的毒为好,说着她便开始了操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李言笑和赵晏一直守在宫外,时刻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经过刚才一事,赵晏有些不敢与李言笑搭话,虽然没有什么,但是却还让她感到不舒服了。
火气蔓延到了旁边的越泽,他一脸纯真,还一本正经地问:“殿下,有事?”
他的脸色完全黑了下去,把他拉到一边:“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拦住她?”
越泽也是一脸委屈:“不是,殿下你也没吩咐。而且在南国时,你忘了你说的了?再说了,就这位我也不敢拦啊。她带着那么多的毒虫。”
“你!”赵晏被他噎得说不出反驳的话,“好,拦不住是吧,不敢拦是吧,那你去领十军棍吧。”
“殿下,再说了,人家是大老远来解毒的,是贵客。怎么你们在南国时还好好的,现在却是——”越泽认栽,对于赵晏的命令,他一向遵守。
但是这次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