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旷之地，当大阵布置好时，沈缘看向了手中不见已久的文印。
意念一动，踏入了那片方外之地。
熟悉的灵兽，有慵懒、有玩闹，一切仿佛第一次见面之时。
沈缘走近，那周围的灵兽静止了一瞬，像是在辨认沈缘的样子。
看清之后，又各自动作。
沈缘踏步朝着那巨大的高树走近。
“同尘前辈。”
……
那巨树久久未给回声。
“游光前辈……”
提到游光，那巨树终于有了回应。
先是婆娑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初醒时的提醒。
而后，一张阔别已久的脸出现在树干之上。
同尘撇眼看向沈缘：“你终于舍得来了？”
沈缘低眸：“游光前辈他……”
“没死。”
只此一句，沈缘抬起了头：“那游光前辈他在哪？”
同尘看向那片胡泊：“还能在哪？在湖中睡大觉。没个一万年怕是醒不过来。”
沈缘那原本明亮的眸子暗沉些许。
“你也不用自责。你承他的恩，答应发扬落海仙门，他也总该承受些代价。”
同尘又看向湖泊：“如此，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是啊。只要没有彻底消失，怎么都算是最好的结果。
不像……
沈缘摇摇头，又看向同尘：“同尘前辈不生我的气？”
这话问的虚影一愣，
而后就见那虚影掩饰的扬了扬手：“我作何生你气？我与他可是死敌。”
沈缘闻言点头：“前辈说的是。”
同尘：……
一件心事落下，沈缘要走了。
走时同尘叫住他：“你什么时候再进来。我，，这里的灵兽太无聊。”
同尘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无聊！
沈缘笑着说：“有缘的时候吧。”
这话听的同尘气的跺脚。
结果那说话的人已经逃之夭夭。
同尘觉得他又要睡个几千年了。
或者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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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之久，
那原本毫无光亮的珠子，从一点点白光，到刺目璀璨；
到最后，璀璨的白光中散发出暖人的红晕。
终于成了……
珠子落到沈缘手中，这片空地的大阵也彻底无用。
这中间，沈缘一步不敢离开。
那目光整日里都会盯着那浮空的珠子。
那是当时厉元朋给他的。
此刻里面收容着他师父散落在这片大地的神魂碎片。
此地也正是玉宸和凤青涟大战时，被夷为平地的山脉。
那一战之后，这里的君山门也搬离了。更是无人踏足。
方圆千里，只有沈缘一人。
这中间的时间，沈随风来寻过他，与他说：“郁鸿朗郁师叔飞升了。”
沈缘点头：“挺好。”
“郁师叔让我给小师兄带句话。”沈随风继续说。
“[那年执法堂之事，是我之错。]”
只此一句，沈缘能想象出郁鸿朗当时的表情该是多为难。
不自觉露出笑容，与沈随风玩笑说：“我现在说并不生气，郁师叔也听不到吧？”
沈随风也是淡淡露出笑容。
而后才说：“小师兄修为稳固了吗？”
沈缘摇摇头：“还差一点。”
沈随风却丝毫不给沈缘面子：“这差的一点，又是需要几百年？或者千年？”
沈缘沉默不语。
沈随风却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但大阵已成，你整日看着也是荒废度日。若待到师尊被你复活之日，你的修为依旧没有稳固，又该花上多久的时间才能追上师尊？”
这话令沈缘有轻微的动容。
见此沈随风继续说：“到那时，你和师尊相隔的时间，与现在又相差多少？”
“无不又是两个千年。或者，更长。”
沈缘手指微微攥紧，
“我知道了。”
那之后的五百年，沈缘终于开始修炼，把修为稳固到这“虚假”的大乘期。
自然，仍会分出神识留在珠子之上。
这五百年里，沈缘修为终于稳固了，到达真正的大乘期。
又过了两百多年，这大阵才彻底结束。
此刻沈缘拿出一张纸，那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内容。
扫过一眼，收起，
抬头看向远方。
该去另一个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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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百年里，沈缘跑过很多地方。
斩杀妖兽，收获至宝；攀爬雪山，与仰天雪兽夺取幻木。
看着那纸张上的字数一个个减少，那沉寂许久的心终于涌出些跳动。
鸿蒙幻芽他已经有了。
幻木也已经到手。
只差一步了。
这最后一步，便是与这世间最强的大妖——苍梵一战！
取得这最后的宝物——还生莲子。
此物和鸿蒙幻芽一般，是远古早就泯灭的产物。
这天地间唯一的一颗还生莲子，便被这大妖所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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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师元白寻来了。
一道月白的身影落到他身前。
还未等沈缘说什么，就听师元白说：“我要闭关了。”
沈缘顿住。
抬头。
师元白笑着点头：“得了个机缘，你师兄我就要离开了。”
“离开去找师父，和几位师叔。”
……
“我以为，，我能赶回去。”沈缘出声，语气带有说不出的情绪。
师元白走近，大手揉了揉他的头：“为兄先走一步。为师弟在另一处铺好路，等你顺利而来。”
沈缘沉默。
而后说：“灵阳宗怎么办？”
说到这，师元白更是笑出声：“师弟啊，你离开灵阳宗可有一千多年之久。许多人、许多事早已经不需要我挂心。”
“我那个徒弟，也算是人中龙凤。灵阳宗交给他，我放心。”
“即便混不吝，犯了错，还有风逸师弟几人兜底。”
“灵阳宗日后，会越来越好。”
“你那几个徒弟，在尚漠几人的带领下，也成长的不错。你也不用挂心。”
道别的话是说不尽的，
师元白这一路陪沈缘走了许久。
从一个城池，到另一个城池，缓步，慢行；久久不曾离去。
直到走近一处高山脚下，师元白终于停下了脚步。
“师弟的伤，被为兄拖的可好了些许？”
沈缘没有回头，只说：“好了。好了很多。”
“那便好。”师元白的声音很轻：“在此一别，当他日再见。”
“师弟。”
“万事顺遂。”
师元白走了。
沈缘依旧没有回头。
抬头仰望着眼前这座高山。
翻过高山，再蹚过一片平原，
他就到了。
带着师元白的祝愿，沈缘御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