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吃饭吧,都坐过来。”梅丽领着保姆端着最后一碗汤从厨房走出来。
苏瑾辰起身,就要去坐,陶然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角,等其他人坐定了之后,果然那两个位置空了下来。
陶然走过去,要坐在左边的位置,梅丽拉了她:“然然,来挨着妈坐,妈好给你夹菜。”
陶然哑然失笑,原来是冲着她来的。
两人坐定后,就听到梅丽说道:“今天为了庆祝瑾辰的腿痊愈,吃饭之前,我们先干个杯。”
说着就把自己面前的饮料杯子举起来了,陶然淡定地端起杯子,嘴角微勾,就在梅丽觉得自己要得逞的时候,只见陶然突然手一抖,杯子“啪”地摔在了地上。
梅丽短暂的错愕之后,怒气滔天道:“你做什么?”
没教养的东西,一个杯子都端不住,陶然一脸惊慌地说:“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个杯子太冰了。”
苏瑾辰也在那一瞬间理解到了陶然的意图,他本就怀疑陶然不是那么嘴馋的人,如今见陶然的反应,他还能不知道那杯子有问题?
毕竟陶然跟他初次相见,就能闻到他身上的毒。
苏瑾辰淡淡开口道:“李姐,再拿个杯子来。”
站在一旁的李姐,一脸不高兴,地毯脏了她得洗,杯子碎了她还得捡渣,她能高兴吗?怪不得夫人不喜欢这个少奶奶,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李姐把杯子拿来后,吆喝着众人重新举杯,苏瑾辰看着陶然淡定地举杯,也放心地举起了杯子。
但其他人却脸色极其难看地没有举杯。
陶然放下杯子,打破尴尬,将梅丽的碗端过来,一边盛汤,一边说道:”妈,你别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苏瑾辰脸一抽,这小丫头,还挺记仇,他可不相信她能好心给梅丽盛汤。
梅丽总不好跟一个小辈计较,黑着脸喝了一口汤,众人也没有了举杯的兴致,都闷着头开始吃饭。
陶然心情极好,她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能通过气味和颜色辨别毒,否则以后就没人自作聪明给她下毒了,多没意思。
想到这里,她突然心里蓦地一抽,前世邱小娘早就知道她能识别毒素,又怎么会给她下毒呢?
到底是谁害死了她。
“怎么了?”苏瑾辰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她摇摇头,梅丽以为自己得逞了,那杯子的饮料有问题,就算不小心被别人喝了,但碗里的毒药,可是除了她自己之外人人都有的,只是大家都吃了一个四喜丸子,只有陶然没有吃,因为一共6个人,刚好只有四个四喜丸子,她分给了其他几个人,一脸抱歉地看着陶然:“然然,来多吃些小酥肉。”
她自己也没有吃到那四喜丸子,所以,没有人会替陶然鸣不平。
陶然闻言收回思绪,强忍着困惑和悲愤,说着:“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苏瑾辰连忙起身:“我陪你。”
“不用。”陶然拒绝道。
因为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这样的高门大户,谁都不能明哲保身,他们有万种手段对付你。
陶然有些踉跄地离开了苏家别墅,梅丽拉着苏瑾辰坐下继续吃。
苏瑾辰吃得吃不知味,陶然肯定有事!
他有一次站起来要走。
“坐下!”苏庆朝冷声道,“吃完我有事和你说。”
苏瑾辰看向苏庆朝,心里有些犹豫,他给小菊打了电话,让小菊来接一下陶然。
他坐立难安地坐在凳子上,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赵丽莎的心,他竟然这样牵挂她?她不信,他定是为了气自己,才这副举动的。
小菊看到陶然的时候,陶然正失魂落魄地往家走。
“太太,你怎么了?”陶然没有说话,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行走躯壳,小菊给苏瑾辰发了个消息,苏瑾辰才稍微安心。
陶然回到房间,便开始梳理,她来这里之前所有的细节。
那日,她回了相国府,母亲给她做了一件大红的睡袍,她虽然偏爱红色,但还是觉得太过显眼,不好意思穿。
回到侯府后,侯爷还没有回来,她便吩咐了厨房做些侯爷爱吃的,而她自己去了婆母的院子,将睡袍送给了婆母,婆母一边感动得痛哭流涕,一边将手上翠绿镯子往她手上套。
“然然,侯府这些年有了你,都安稳了不少,能娶到你,是我们侯府的福气,这个桌子是大师给的,说是有安神静息的效果,你带着好看。”
她微微颔首:“谢谢母亲,这是儿媳应该做的。”
婆母越看她越高兴,只是她走之前,说了句:“然然,别怪母亲。”
陶然顿住脚步,不解地看向婆母:“母亲为何这么说?”
婆母抹了抹眼泪:\"侯府需要一个儿子来承袭爵位。”
陶然淡淡一笑,她理解的,自从外祖父创办了新月堂,外祖父的后代都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一般,不管儿子、女儿,后代都只能生女儿,再也无男丁。
有人说是新月堂窥探了天机,导致要绝后,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同意侯爷娶邱小娘进门的原因。
她自然以为是婆母怕她伤心,才来安慰她的。
如今想来,是婆母害死了她吗?婆母用了什么手段呢?那个手镯?
不可能若是手镯上有毒,陶然一定很快就知道了。
她回到院子后,见侯爷还没有回来,自己先吃了饭,又吩咐了下人给侯爷熬了安神汤。
可是等到半夜,侯爷都没有回来,丫鬟告诉她,邱小娘把侯爷叫走了,她心中烦闷喝了那碗安神汤。
醒来,她便出现在这里了。
总觉得漏掉了什么信息,安神汤,安神手镯,陶然突然恍然大悟道:“是他们,是他们合伙杀了我!”
安神汤无毒,效果极好,她便能睡过去,加上那个手镯,她能睡得死死的,他们再梦里面杀了她。
想到这里陶然止不住的颤抖,他们太恶毒,太恶心了!
陶然那么多年的付出像是一个笑话,她明明做了一个当家主母应该做的一切,他们为什么那么狠心?侯爷为什么那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