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傻柱的积极参与下,灵堂很快搭建好,
此时何雨水的屋子里,一张黑白的大遗照挂在了中央的台位上。
遗照前的地上,横放着两张长条椅板凳,上面搁着一个大木板。
贾张氏找来了一堆干草垫在上面,再铺上一层白色的麻布,
随即在傻柱和三个大爷的帮忙下,尸体抬了上去,并盖上了草席。
一盏小茶碗顶在了尸体的头前附近,放进豆油,再用棉花搓成的灯芯插了进去。
就这样,一个长明灯也做好了。
地上垫了一层草席和跪垫,窗边还放了个小床,守灵用。
所有的布置很简单,但基本的器具和纸钱都有了,
上香的炉子,烧纸用的大铁盆子,必要的地方挂上了白布,布置得很温馨。
整体凸显一个满,蜡烛和长明灯点上后,灵堂里瞬间亮堂堂的。
贾东旭生前爱吃的一些肉菜,花生米、水果和白面馒头也都摆上,可谓是豪华,奢侈,
除了过年,也就这个候能看到。
看着这一切都布置好,秦淮茹和贾张氏顿时踏实许多。
贾家的好吃的果然不少,一旁的阎埠贵看着都羡慕。
平常哭哭啼啼,撒泼打滚,抠搜的时候甚至不在他之下,现在一看真是长了眼界。
易中海也不免感叹,这贾母总算良心发现,把昧着的食物都拿了出来。
但这个时候未免晚了些,人已经没了。
天色暗了下来,贾家给帮忙的邻居们准备了窝头和咸菜,
煮了一锅稀粥,凑了两桌在院子里吃。
要说好吃的也有,都在贾东旭的供奉台前,过去拿也不合适。
不过,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棒梗倒是精明,不信这些迷信,在灵前偷了些花生米和猪肉吃。
看着小当一嘴油,棒梗立马给她的嘴抹了抹,说道:
“妹妹,要是被人发现我以后就不带你吃了。”
“你要自己记得抹嘴巴,知道吗?”
“走,咱们出去做样子,喝点稀粥准备睡觉了。”
说着,棒梗就带着妹妹去了桌子前,
两人又喝了一小半碗的粥,顿时肚子被撑了起来,鼓鼓囊囊的。
晚上,可怕的事情来了,
通宵守灵这是老祖宗的规矩,大伙们吃完晚饭,易中海在桌前按照章程主持道:
“老嫂子,你们自己商量好,看由谁来守灵。”
“按规矩应该是由儿媳妇秦淮茹来,尽到应有的责任。”
“但我提个建议,大伙可以表决一下,”
“淮茹的身子现在怀着孕,今天消耗得也多,看她的状态不太好。“
“孩子们呢,也还小不懂事,如果可以的话,就由老嫂子先守一晚。”
大伙一致认为一大爷说得在理,于是都点了头。
贾张氏一听,立马就浑身软了,
白天人多还不觉得,但一到晚上她的心脏就直突突。
现在想到要一个人去守尸体,心里就怕,全身控制不住的哆嗦。
况且灵堂里还是个缺了半边头的尸体,就更加发怵了。
贾张氏面色发白,难为情的挤出几道笑纹,
看这架势也不好明着推脱,于是急中生智,一副可怜的样子看向秦淮茹,说道:
“淮茹呀,你身体还支撑得住吗,该休息就好好休息,别动了胎气!”
“我知道你孝敬,怕我这个老婆子心脏不好,挨着冻,第二天没准就人没了,”
“可谁叫我儿死得早呢,我也是该。”
“都来惩罚我吧,我就是个大恶婆,儿呀,过不久我也来陪你。”
贾张氏看着天,硬是挤出几滴泪。
为了逼真,还朝着自己的脸扇了几巴掌,表示对儿子的悔恨。
秦淮茹一看婆婆要寻死觅活的,立马坐不住了,
就凭她说的那些话,她这个作儿媳的还怎么睡得着,和恐吓也没多少区别了。
秦淮茹不安的走去婆婆面前,虚弱无力的安抚道:
“哎呀,妈~“
“我来守还不成,您千万别这么说了,去屋里好好睡一觉。”
她强行打起精神,转头看向几个大爷,说道:
“一大爷,还是我来守夜吧,”
“在哪个屋休息其实都一样,况且东旭还是我的丈夫,就让我就去陪陪他。”
说完,秦淮茹也没等回复,就挺着个大肚子疲倦的走去灵堂。
棒梗看着妈走路不方便,于是跟着跑了过去,小当也跟在屁股后面。
两人刚抱着母亲的小腿正要安慰的时候,贾张氏就在桌边立马催促道:
“乖孙子,快跟奶奶去屋里睡觉,别让你妈操心。“
“你是大哥哥了,要看好妹妹看,咱们去自己家...”
随即贾张氏起身,带着两个孩子迫不及待的去了自己屋。
和一大爷坐在一个长凳上的傻柱,看到贾婆婆这样欺负人,也是心疼起来,
于是开口喊道:“秦姐,你身体还抗的住不,要不别守了吧。”
“这大晚上的,你还怀着孩子,别出什么事。”
傻柱明显看得出来,这个婆婆一到关键时刻就不把人当人了,未免也太自私,
所以才控制不住的关心了两句。
但婆婆的话不敢违抗,秦淮茹还是坚持的摇了摇头,轻声的感谢道:
“傻柱,我知道你心好,但这是我们自家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等事情完了,我好好感谢你,听话。”
傻柱一听这软绵绵的话,心都有点受不住,连忙站起来不好意思道:
“秦姐你这就客气了,小事情,算什么呀~”
“那行,你自己多注意!”
“晚上哪不舒服了就喊一声,我屋隔得近,听得到。”
秦淮茹莞尔一笑,点了下头,便扶住门框继续走了进去。
易中海看傻柱还在呆望,顶了一下,说道:
“看啥呢你,要不你也跟着去陪她守灵?”
傻柱敏感的缩了一下身子,看向易中海,解释道:
“一大爷。说得有点过了啊,我刚刚那只是普通的关心,”
“人家陪他丈夫,轮谁也轮不到我啊。”
易中海站起身,又轻拍了一下他:
“谁说你不正经了,我说正经的,前半夜你去照看一下。”
“你年纪轻,身子骨硬。淮茹那个样子挺让人不放心的。”
看秦淮茹已经进到屋里,傻柱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小声道:
“凭啥,我才不去!”
“我自己都顾不上,还顾她们呢。”
傻柱此时表现的很谨慎,毕竟人家是寡妇了,闹不好要惹得一身骚。
一大爷看傻柱突然这么强硬,也是白希望了一场,随即感叹了一下便转头看向其他人,
可这里坐着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或者有家室的人,都挺不方便的。
他问了问老三:“要不让你们家杨瑞华去陪陪?”
阎埠贵当即摆摆手,极不情愿道:
“算了吧,她身子骨也不咋好,受不了惊吓。”
“出了啥事别把自己给搭进去。“
易中海把手指向了刘海中:“老二啊,要不你们家派一个人去?”
刘海中笑了一下,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但也直言不讳道:
“一大爷,你这就有点为难人了,”
“这年头日子都过得紧,能帮个忙就不错了,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再说,她们贾家就铁公鸡一个,拔不出几根毛来,不上赖你就算不错了,谁敢去?”
“要真的出了啥事,我可招惹不起!”
说着,刘海中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手一摆就往后院走去。
易中海继续看向另外一桌,结果那帮人也直摇头,吓得纷纷离开了中院。
看到此情此景,易中海不免为自己的晚年担心起来,
要是真的落得一个没人搭理的境地,就太悲凉了。
傻柱在一旁呆望着,虽然于心不忍,但还是强行憋住了。
院里嚼舌根的人太多,这万一要沾染上是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所以,贾东旭刚死的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保持一段距离最好,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