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姜滢阮纠结不定,那边元姝秀因许久等不到人齐便出来寻人,半路就看到了僵持不下的两人。
元姝秀第一反应是担心谢茗茹又在为难姜滢阮,急忙迎了过来,待走近看清局势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这是干嘛呢?”
谢茗茹伸手拉着元姝秀的衣袖晃了晃:“阿姐,我给姜滢阮赔礼道歉来着,她不收我的礼。”
姜滢阮“啊?”一声:“我不是…”
元姝秀眉心微皱:“阿茹,你不会又作弄阿阮了吧?”
谢茗茹当即委屈正言:“我没有!我把我最喜欢的明月珠都给了她的。”
元姝秀闻言来了兴致,伸手打开姜滢阮手中的盒子,眼睛一亮,果然是一颗皎洁圆润的明月珠。
“呦,你当真舍得割爱?”
“秀儿阿姐这话说的,我亲自送上还能有假不成?”
元姝秀转而看向姜滢阮:“阿阮,阿茹此次当真是与你道歉的,她得知我今日请了你便缠着要来,我看她确是真心才允许她过来的,这明月珠极其珍贵,是由一整颗荧光石打磨而成,整个圣国不过寥寥数颗,她能将此物送你足矣代表了她的诚意。”
姜滢阮连连点头:“我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此物珍贵,所以我才不太敢收。既然大公主也如此说,这东西我不收倒是不合适了。”
元姝秀笑着抬手拍了拍她的肩道:“人家都亲自奉上了你给人家拒了多不好看,你接下这礼阿茹的任务才算是完成了,如今歉也道了是是非非就让它过去吧,阿茹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想来日后定是不敢再瞎胡闹了,你们两个呀吵吵闹闹许久,如今终于可以停战了。”
姜滢阮和谢茗茹两人对视一眼皆是面色尴尬,元姝秀说说笑笑一手推着一个往府内走,最让人头疼的麻烦终于解决了,心情霎时畅快极了。
姜滢阮初来公主府,即便天色昏暗也能明显感受到府邸的气派,光说面积就比他们姜府大得多。
一路到正厅,随处可见打着灯笼引路的下人,不似她在自家府上,偶尔晚归了都是靠月光指路。
厅堂敞亮,打眼就瞧见了几个气质不凡的贵公子。
方才姜滢阮已稍稍打探,今日来的只有元祺元璟衍和一个四皇子,老五老八一贯是不喜参与这类热闹,而元铭瑄此次竟也意外的找了借口没来,元琛原本只是元姝秀客套一下,没想到还真来了,对此元姝秀也很意外。
萧家势大,曾一度是世家之首,故萧贵妃在后宫也可谓是风生水起,即便皇上不爱,有开朝元老的先祖作保她的地位也可谓是稳稳当当,有时就连皇后的面子都敢驳,不过这也要得益于皇后性情温良,无心同她计较,不然这么多年后宫怕是早已鸡飞狗跳。
因着萧贵妃的影响,四皇子元琛生来便带着优越感,自先太子薨,萧贵妃更是将他当作皇储培养,所以元琛从小便极少与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们主动亲近。
加之元姝秀已经外嫁多年,此次回来算是亲人久别重逢,四哥会愿意来她府上做客她确是意外的。
人到齐后,简单寒暄一番元姝秀就示意下人可以备东西了。
眼看几瓶坛坛罐罐的东西有序摆在了餐桌上,姜滢阮微愣。
元姝秀冲她眨眨眼,小声道:“今日开心,我们浅饮几杯~”
“我不…”
“不够了再添就是了。”
姜滢阮瞪圆了眼睛看向接话之人,臭元祺,这话说的好似她多能喝一样。
“你来妹妹府上做客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元祺双手抱臂胸膛一挺,笑道:“自家人客气什么,再说了这酒可是为兄贡献的,舜窑上好的桃花醉,一般人想喝还喝不到呢。”
“哦,那还要多谢三殿下了。”
“不必”,元祺撇了撇嘴朝身后看了一眼:“这酒也不是我一人儿搬的。”
他府中库存已所剩无几,若非他及时制止,阿衍这小子怕是要把他老窝搬空了。
姜滢阮自是明白他意有所指,看过去时元璟衍反倒像个事外人。
下人们来往几次,厅堂内很快便香气扑鼻了,元姝秀招呼大家入座,此次聚会只是几个年轻人众乐乐,没有什么尊卑礼数要讲,所以安排极简,只有一张大餐桌。
姜滢阮本想随着元姝秀坐,谁知元姝秀随手一推将她推到了元璟衍旁边,姜滢阮疑惑看她,却只听元姝秀飞快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好生珍惜呦。”
姜滢阮更疑惑了。
她们原先不是聊得好好的吗,说好的理解呢?怎么忽然就转变了?
可位置已被安排,她想躲也不合适,只能大大方方落座。
酒过三巡,一群人有说有笑,倒是没有预想的尴尬,一时间画面看起来还颇为和谐。
可再和谐的画面只要多加留意便能轻而易举找出瑕疵。
就比如元琛的活跃度。
饭桌上明明有自家血脉兄弟,可元琛偏偏只和钶晗驸马上演兄弟情深,又是搭肩又是碰杯的。
若非对元琛的性情有所耳闻,还以为他是真心实意关照这位远道而来的妹婿。
元姝秀却是想不了太多,只觉得四哥是看得上自己的郎婿,偶尔这两个人笑得正开心时还会娇滴滴的插上一句:“瞧你们俩感情好的,我都要吃醋了~”
而元琛也会作势宠怪道:“郎婿是你的,兄长也是你的,怎的也会吃醋?”
闻言元姝秀笑得开心,姜滢阮却是只觉得怪异,说不上哪里怪,就是觉得哪里不对,或许是因为从未听元琛说过类似的话吧。
钶晗揽着元姝秀的肩安抚,两人笑作一团,元祺适时向元琛举了杯。
“四弟,先前查办京兆府贪赃受贿一事险些牵连了萧世子,给萧家添了麻烦为兄在此给你赔个不是。”
元琛闻言脸色微变,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笑意:“三哥说的哪里话,公事本就该公办,那史明身为京兆府尹目无法度,知法犯法,所行之事定当彻查严惩,而萧燚身为布庄大东家管理不好手下之人亦是有失察之过,也该让他涨个教训,三哥所做的都是该做的,说起来我还该代阿燚谢过三哥明察秋毫,还了他清白。”
元祺唇角微勾:“有过者必罚,若无过自是不能严刑逼供,萧世子未曾淌过浑水便是最值得庆幸的,现下布庄已被抄封,想必往后萧世子定是会对手下的管控多上些心。”
“那是一定的,三哥放心,日后我也会对阿燚多加提醒。”
“四弟我自是放心的,还希望日后我兄弟之间莫要因此失了和气。”
“三哥言重了,我们乃血脉兄弟,怎会因此等小事失了和气。”
元姝秀亦是蹙了眉头,嗔怪元祺道:“三哥这话确实严重,别说此事为涉及萧世子,即便萧世子涉事其中,那也该依法公处,四哥最是明白这个道理,又怎会对三哥心怀怨怪,四哥才不是小气量之人。”
元祺无奈一笑:“好好好,是我失言了,来我自罚一杯。”
“不行,三杯!”
“好,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