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禾苗眼看着苏星月和自己擦肩而过,直奔台上。
月禾苗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他的手无意识的在膝盖上磨搓着,虽然他也不知道为啥有这种奇怪的焦躁感。
眼看着苏星月拿起来了话题,介绍说自己是世癫。
肉眼可见,月禾苗表情管理一瞬间失控了,月禾苗只顾得怔怔得盯着苏星月,眼睛一动不动,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这家伙他说什么?他是世癫?
月禾苗再回想起自己之前对他的看法,之前还觉得他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作家。现在只觉得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在冬日里被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全身麻木。
而世癫上台后,他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狂放不羁的光芒,语气中带着几分散漫,“写个小说而已,哪里用得着定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
台下的月禾苗此时只觉得世癫嘴角的笑仿佛在暗讽自己的浅薄与天真,别妄想给他立任何乱七八糟的规矩。
月禾苗此时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台上的世癫对望。身体在座位上不停地挪动,似乎被一根无形的刺扎得坐立难安。他不时地用牙齿轻咬着下唇,似乎内心的尴尬与不安正在逐渐加剧。
而世癫还在台上继续,只见世癫嘴角微微上扬,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轻轻抬起一只手,手指自然弯曲,拇指与中指瞬间接触,清脆而有力地打了一个响指。
“各位,我这里有五篇新写的短篇推理小说,可供借鉴,对于推理小说创新方面我想说的话全在书里了。”
台下的冷光老总转头看向孔维意,眼神里满是疑惑,好像在询问,“世癫他向来这么狂吗?”
孔维意此时心里七上八下,真恨不得能伸手抹去额头上那层细密的冷汗。
世癫!!!
我滴个乖乖,我的小祖宗啊!
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能不能不要再这么语出惊人了?
我迟早有一天要被你整出高血压又或者心脏病出来,而老板那抠搜的,肯定不会算我这是工伤的,我到时候医药费都没地方去报销。
面对大老板这个祖宗,孔维意只能想稳住阵脚,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尽量保持住平和的语气,“世癫可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妨来看看新作吧?”
孔维意也有点无奈,世癫这回又是在做什么?
他还以为世癫会分享《血字的研究》背后的故事,没想到世癫居然会神来一笔,这么别开生面的送来新书的消息。
这几本小册子在众人的手中依次传递,每到一人手中,便引发一阵惊叹与议论。
然而,月禾苗之前为了和苏星月别苗头,硬是坐在了苏星月旁边的位置,这里较为偏远,所以一时之间还未能轮到他。
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兴奋地翻阅着手中的新书,那份期待与好奇几乎要从他眼中溢出。
月禾苗之前的发言被苏星月一口否决,他内心难免憋了一口气,他倒是想看看世癫笔下能出什么样子的新作,怎么创新,是不是本质上还是遵守自己例举的推理小说准则。
他伸长了脖子,努力地想要窥探到册子里的内容,但距离太远,只看到一页页纸张翻飞,听闻几句零星的赞叹。
现在月禾苗肠子都要悔青了,刚刚为什么要拒绝世癫亲手递给我的新作品???
我刚刚拒绝的是谁的书?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世癫!
这可是写出福尔摩斯的世癫!
一时之间月禾苗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恨不得给之前的自己几巴掌。
掌嘴!谁让你乱说话的?谁让你拒绝的?
月初尘对于手中那本薄薄的小册子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世癫这个小年轻有几分张狂啊?她现在倒是想立马看看世癫说的”创新都写在书里了”,这是几个意思?
她缓缓翻开书页。
嗯?就五篇小说,《莫格街凶杀案》、《玛丽·罗杰疑案》、《失窃的信》、《金甲虫》、《你就是凶手》。
每一个书名都像是在向读者发出挑战,邀请他们进入一个个扑朔迷离的故事世界。
第一篇,这个叫杜宾的业余侦探的推理方式,他强调逻辑推理的力量,以及如何将看似无关的信息片段串联起来以得出结论。
对于特意被儿子疯狂安利而去看了《血字的研究》的月初尘而言,这篇《莫格街凶杀案》迎面而来的就是一种熟悉感。
杜宾时常带着一抹嬉笑,向伙伴夸耀说,在他眼中,多数人的胸膛前都仿佛开着一扇透明的窗户。
杜宾还会习惯性地随机道出伙伴内心的想法,以此作为他那惊人论断的直接证据。在这种时刻,他显得冷若冰霜、深不可测,双眼则透露出一种心不在焉的神情。
嗯?这性格好像福尔摩斯?
不对!杜宾比福尔摩斯招人厌!
确切说,福尔摩斯给月初尘的感觉是富有同情心,高情商,朋友遍天下,既可以和警方对话,又可以雇佣流浪小孩给自己做事。
福尔摩斯在学识修养不错的情况下,还略通拳脚能射击?
而杜宾让月初尘感觉有点桀骜不驯,冷漠,阴郁?乍一看有点不够吸引她。
尤其有一段对话展现杜宾这个极其敏锐的观察者如何通过一系列细微线索推断出另一个人的思想轨迹,真的有点像福尔摩斯的演绎推理?
“当你低头不语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你在心里回味这篇文章,并且很可能是在思考尚蒂耶的身材——因为讽刺文章里特别提到了他的矮小,还拿他演悲剧时的形象开玩笑。我于是冒险说了几句关于他身材不适合演戏的话,而你的反应表明我猜得不错。”
在这个例子中,杜宾通过对周围环境的细致观察以及对之前谈话内容的记忆,成功地推测出他的同伴正在思考的内容。从马匹的讨论转向与水果贩子的碰撞,再到铺路石引发的一系列联想,最终到报纸上的讽刺文章,杜宾认为这一切都指向了他的同伴在思考尚蒂耶这个人物和他的尴尬表演经历。
这篇小说里塑造的杜宾形象是不是有一点点过于类似福尔摩斯?又或者说塑造的还不如福尔摩斯有魅力?
这哪里是创新?
世癫他不会是在放大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