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也没说对方不敞开心扉会怎么样,反正也不死就行。
看在板栗的份上算了。
苏笙欢这样想着,便顺着秦宴的意转移了话题,没有再试探他家里面的情况。
同时还从袋子中拿了几颗出来,剥好递给了秦宴。
“诺,快尝尝你自己的手艺,超级棒哎。”
秦宴沉默的接过,但他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并没有吃。
苏笙欢看着有些奇怪,吃板栗的动作忽而一顿,脑中开始天马行空。
他咋不吃,下毒了?
不能吧?
谁知这时候,秦宴突然开口了。
“这个东西,是我母亲教我炒的。”
苏笙欢“啊”了一声,接着吃东西的想法也没了。
没想到自己追问了那么多天都没用,结果一个板栗就让人开始自爆了。
早知道这样,她就去附近菜市场买个两三斤回来炒了,省得绕这么大个圈子,她都已经准备好接受系统的不知名惩罚了。
无语的在心里小小的吐槽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她很快就收起了思绪,开始倾听少年的心声。
秦宴像是突然被触动机关,一下子就将心里的憋着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
和苏笙欢想得复杂不同,秦宴的故事很简单,简单到甚至可以用一句话来代替。
不过还是和老太太那里了解到的结局有些不同。
秦宴刚开始确实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他的父亲最开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修车工,母亲家里倒是小有资产。
父母相爱后在一起,母亲怀孕后,父亲觉得他要承担起一个家庭的责任。
干脆试着自己开始做起了生意来养家糊口。
刚开始的时候,生意还不错,日子也慢慢地越过越好。
父亲也有钱买了房车,手上也有的一些存款。
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不缺吃喝的。
父亲上完班之后,每天都会定点到家检查他的作业,对他管教颇为严厉,但对母亲是极好的。
母亲会在将家里收拾的干净整洁,然后做好饭菜等父亲回来。
甚至在秦宴在学校得到了好成绩后,父母还会带他去精心挑选的地方游玩,在他生日的时候,也会准备好他想要的礼物。
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温馨快乐。
相比于因为父母打工而将孩子一个人留给老人的家庭,他一直觉得自己挺幸福的。
至少,在他11岁前,秦宴是这么认为的。
可11岁的那一年,他的父亲忽而认识了一个朋友,父亲和母亲说,那是他要合作的一个大客户,要是计划顺利的话,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会更上一层楼。
母亲为父亲感到高兴,做了一桌子菜来庆祝。
可就是在父亲认识大客户过后,平淡的日子突然变了,父亲开始了夜不归宿的生活。
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接近凌晨,身上带着烟酒混杂的气息。
母亲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忙于事业,心疼不已的忙前忙后。
可时间久了,她也发现了不对劲,父亲的衣服上出现了大牌香水的味道,甚至还有口红沾上的印迹。
母亲不敢相信,深爱的父亲会做出背叛她事情,她强忍着泪水坐在沙发上一整夜。
年幼的秦宴去问她怎么了,母亲对他闭口不谈,将他反锁在了房间中。
她等着父亲醒来后问这是怎么回事,父亲心虚闪躲的眼神,让她知道自己没有怀疑错。
母亲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她大骂着质问父亲有没有良心,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父亲被她说的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无力的反驳了几句后摔门而去。
母亲一个人躲在房中哭,秦宴就知道,他们家的日子从这天起,要开始变了。
后续的发展也没意外,父母两人的争吵越来越多,甚至父亲到最后动起了手。
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母亲受不了要离婚,父亲不愿意她离开,将年幼的男孩当成了威胁。
妈妈对于自己生下来的孩子有着天然的疼爱与保护。
她最终还是妥协了,为了秦宴妥协了。
而这一妥协,就是她迈向深渊的开始。
父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染上赌\\|bo,家中精美的摆件和值钱的首饰也开始逐渐变少。
最后只剩下些基本的生活用品。
父亲的脾气也开始越来越暴躁,对母亲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母亲起了无数要逃离的心思,最后看着孩子茫然的目光,又只能妥协。
到最后,父亲输的甚至想要将房子卖出去,甚至试图偷偷将房产证拿走。
这件事被一直隐忍的母亲知道后瞬间爆发了。
从未有过的激烈争吵传入秦宴耳朵,东西被砸在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他那摇摇欲坠的房门再也隔挡不住那恐怖的尖叫与谩骂。
少年画的一家三口的纸张被撕的七零八落,他试图冲出去阻止。
房门却被人关得死紧。
等他再次打开门时,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一片的血迹在地上蔓延。
他惊恐的四处寻找父母的身影,结果什么都没有。
父母就像忽然消失了,偌大的房间中只剩他一人。
天亮了又黑,过了整整三天。
秦宴的母亲才重新回来。
母亲浑身乱糟糟的,身上血迹斑斑,样子分外骇人。
手中还拖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从那以后,而父亲,则从秦宴的世界中彻底消失了。
秦宴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他没有开口多问,默默的放弃了一切,开始在家陪着母亲。
故事很简单,但苏笙欢听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看着眼前的少年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其实蛮好奇父亲的下落的,按秦宴的说法能猜到大概的结果,但是没有具体的确定也不好判断。
而且看现在少年精致的眉眼中含着的低落与伤心。
她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轻叹口气,最后伸手拍了拍秦宴的背。
“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
秦宴低低“嗯”了一声,没有回答,转而开口。
“太晚了,先回去吧。”
苏笙欢点头应好,两人又坐着电梯上了楼。
一直蹲在不远处的佘禾和吴群森探了头。
吴群森感叹。
“我就知道,这么多天的跟踪不会白费,老天爷是公平的,总算得到了些有用的信息了,佘禾,等下怎么说?”
说话时他扭头看向一旁的佘禾,就见佘禾抽纸擦了擦微红的眼眶后,将眼镜戴上。
“好可怜的故事,呜呜呜,好赌的爸,隐忍的妈,破碎的他。”
吴群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