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家用过午饭,云悠悠借口睿王府还有事,便提前离开了。
离开之前,云思远专程过来送别。
“方才忘了问你,你怎么会施针?”云思远突然问。
他刚才去王氏院里叫她去吃饭,见她像藏宝一样将一个小药瓶锁在柜子里,便顺嘴问了一句。
王氏将云悠悠从山里接回来一直到出嫁前,都在为她做针灸治疗的事说了说,还说药丸是云悠悠给的,是特效药。
云思远并不是完全信任云悠悠,马上将药丸给家里的大夫看了。
大夫仔细看了后告知他,药丸没问题,而且闻气味应该是很名贵的药材制成,是好东西。
听了大夫的话,他才放心些许。
云悠悠早已想好说辞,
“哦,我之前不是住山里嘛,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山里人都会自己扎针疏通经络治些头痛脑热的小毛病,我也学了些皮毛,见祖母咳得实在太辛苦,便用土方法帮她试了一下,没想到歪打正着对了症,她感觉好多了。”
“那一瓶药丸呢,大夫说都是名贵中药,价格可不便宜,你哪来的?”云思远又问。
“爹爹放心吧,这些中药虽名贵,却也没花多少银子,都是我这些年进山采的,平时舍不得卖,专门攒着的,正好祖母有病需要用到,我便请求山里一位老中医将药材炼制成药丸,专门拿来孝敬祖母的。”
“你……真不介意你祖母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吗?”
云思远还是有些担心云悠悠用心叵测,继续套话。
云悠悠看了一眼站在屋檐下悄悄往这边看的柳氏母女,一脸诚恳道:
“爹爹,说实话,这么多年,你和祖母对我与母亲不闻不问,我确实曾经恨过你们,但如今女儿托你的福,成为睿王妃,山鸡变凤凰,我心存感激,若我想长期守住这份富贵,不能孤立无援,娘家才是我的靠山,所以祖母的身体,我自然要上心啊。”
见她如此深明大义,云思远难得生出一丝愧疚,解释道:
“当年,爹爹也是身不由己,爹爹何尝不想把你们母女接回来,可那时候爹爹在朝中没有任何人脉,如空中楼阁,高处不胜寒,所以才为了借柳家的势,迫不得已娶了柳氏……”
渣爹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这些话,云思远不止一次在萧氏面前说过,每次都能成功给萧氏洗脑,认为他抛弃妻女确实是迫不得已,让萧氏不忍心再为难他。
云悠悠早就看穿他的嘴脸,但现在还不是和他撕破脸的时候,配合道:
“爹爹,我明白,孩儿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当上了王妃,每日锦衣玉食,我感激不尽,怎么会再怪爹爹呢,如今悠悠只希望尽自己的力量,让祖母能早日康复,希望她长命百岁,毕竟在这世上,我只有爹爹和祖母两个至亲了。”
说着,还拿起帕子,假模假样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珠。
“你能这样想实在太好了。”
云思远彻底放下心来,拍了拍她的肩,道:
“好孩子,先回去吧,在王府伺候好睿王,爹爹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吃穿不愁。”
云悠悠坐着马车离开后,柳氏凑上前,道:“老爷,这丫头没问题吧?”
云思远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回过头,“没问题,她和她母亲一样,心性单纯,她为我母亲针灸,给药,确实是发自真心。”
见他夸奖萧氏心性单纯,柳氏有点不乐意了,一股醋意涌上心头,“老爷你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夸赞你前夫人,我生气了。”
柳氏保养不错,虽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看得云思远心中一动。
忙上前揽上她的肩,“什么前夫人啊,我没有什么前夫人,只有一个夫人,那就是你。”
柳氏很满意他的态度,骄纵道:
“我跟你说啊,云悠悠无论怎么讨好母亲,帮母亲治病,你都不准和她亲近,听到没有?你只有一个嫡女,那便是静雯,你可一定要给静雯选一个靠谱的夫婿,至少比那个残废睿王强。”
“遵命,夫人。”
云思远道:
“睿王算什么啊,我已经打听到,陛下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若半年内还是没法站起来,便会夺了他所有的兵权,我南靖的大军统帅,可不能是个瘸子。”
云悠悠从云府离开后,并没有马上回睿王府,而是带着薄荷在街上闲逛,她要给北溪院添置点东西。
逛了大约一两个时辰,人有点乏,在云府没吃好,有点饿,携薄荷来到一座装修雅致的茶楼。
薄荷扫了一眼店里的装修,犹豫道:
“王妃,这地方装修这么豪华,肯定很贵,虽然您刚当了回门礼,得了不少银子,但也经不起这样消费啊,要不咱们省省,去旁边的面馆吃碗面,再点二两牛肉,也能吃得很好。”
云悠悠刚带着她采买了不少东西,花费不小。
以羽灵对她的态度,估计一文钱也没打算拨给北溪院,王妃手上的钱,可得精打细算的用。
还不知道下次进项在哪里呢。
云悠悠没说话,示意她在对面坐下,拿起单子,点了一壶上好的香茶,另加几款精致小点,才道:
“放心吧,薄荷,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跟着我,不可能饿着你,保证你每顿都能吃香喝辣,我赚钱的门道多的是。”
她以前住在山里,可是顿顿不缺肉吃,想吃啥吃啥,想下馆子随便下,根本不愁没钱花,嫁入睿王府,自然不可能让自己饿着。
很快茶点便上了,云悠悠招呼薄荷,“快吃吧,别拘着了,回王府后,想吃上一口望月楼的茶点就没这么方便了。”
“好,谢王妃。”
薄荷也有点饿了,不再拘束,拿起小银叉,开始吃桌上的茶点。
她叉了一小块芙蓉糕放进嘴里,赞道:“真好吃,口感细腻,入口即化。”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云悠悠也叉了一块放进自己嘴里。
这时,茶楼的伙计又送上来一碟黑松露糕。
云悠悠疑道:“伙计,我好像没点这个。”黑松露糕一块就要5两银子,云悠悠现在兜里的钱不多,还没那么奢侈。
伙计道:“是那边那位爷点的让小的送过来的。”店小二指了指茶楼的雅座方向。
只见潺潺流水旁有一个独立的雅座,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贵公子,他正好看向云悠悠,朝她微笑。
云悠悠认识此人,正是那日她进宫面圣,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北燕国那位五殿下,宇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