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拉门时,是刚刚戌时?”司鸿景确认道。
“对。”
“当时我就在营寨的库房附近。”
司鸿景心中顿时生出猜测:
“难不成通道不是固定的,而是离我们最近的门?”
“有可能!”苑楹瞬间想起他们的初次见面,恍然大悟道:“当时你在城楼上,最近的门是城门,所以我才会在城门出现!?”
原来是这样。
虽然他们不知为何能通过门相遇,但现在能确定的是穿越时间是戌时后,穿越地点是离对方最近的门。
“不过,你竟然每次戌时后摸的第一扇门都是卧房门吗?”苑楹好奇。
司鸿景点头。
营帐没门,营寨里有门的地方又不需要他开。
苑楹跟着他点头。
这段时间她七点后没出过门,司鸿景每次来都是在别墅。
所以他们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件事。
虽然山野间凉风习习,但猪肉放太久还是容易变质,所以司鸿景确认苑楹没事之后,就先搬了猪肉离开。
瘦弱的小兵们正靠着墙打盹儿,梦到全营寨的兵都有肉吃了。
不是肉汤夹带着的星星点点的肉丝,是大块大块的肉。
猛然被将军喊醒,睁眼就看到一大堆猪肉,顿时喜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将军!神又给了这么多肉?她对您可真是独一份的厚待!”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司鸿景心中一阵别扭,佯装怒道:
“瞎说什么!赶紧去干活!”
小兵不在意他的态度,屁颠屁颠就去干活了,一边搬肉,还一边在心里哼着小曲儿,一点都不嫌肉重。
……
第二天。
苑楹在戌时又拉了一次门。
别墅外仍然是昨日的库房。
看样子他还在军营里忙着呢。
苑楹没任何试探动作就关了门,等司鸿景来了后也并未提及今天她开门的事情。
他每日照例来问候苑楹一声,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接下来两天,苑楹开过两次门,门外都是军营的库房,看着药品箱数量一直在减少,苑楹暗暗记下,还是要再多备些。
等到第三日戌时,苑楹拉开门。
入目的场景终于转换。
是司鸿景的卧房。
金国暂时不会来袭,东平关应该蛮安全的吧?
她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就回屋换上司鸿景上次带给她的衣服,随便用簪子盘了个头发,从大门走了出去。
哗啦啦的水声在右侧屏风后响起。
苑楹看去,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那是何人,但搭在屏风上的衣服她见司鸿景穿过。
没想到竟然撞上他在洗澡。
苑楹没打招呼,猫着腰悄悄地从下人并未关拢的房门处溜了出去。
“谁?”
司鸿景敏锐地察觉到有人。
可等他披上衣服走出来,却见门轻微晃动,并没有任何人影。
他将卧房的门关上,再次去泡医官调配的草药浴,心中想着苑楹以后来了会喜欢吃什么、玩什么,根本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之人已经悄悄来了。
苑楹溜出去后,则一直沿着墙壁四处寻找着,半晌终于让她找到了一处狗洞。
有点矮,但能钻。
她毫不犹豫地半趴下钻过去,然后朝着有人声有亮光的地方走去。
不是她不想告诉司鸿景。
只是在现代当久了公众人物,她并不想来到古代也被人围观。
若是同司鸿景这个‘大将军’一起,那她这个小心愿就无法实现了。
“姑娘,进来看看吗?”
“这个簪子一看就与姑娘相衬,要不要试一下?”
她该是走到类似现代‘步行街’的地方了。
和她想象中边关艰苦凄凉的环境不同,街上还算热闹,有不少小摊贩和百姓,时不时还有小孩子追逐打闹,显得极为有人气。
看着这一幕,她心中蓦地生出些感慨来。
在连年战乱的边关创造出这样安逸和乐的景象,想想都知道该有多难。
他确实是个英雄人物。
在路过一个馄饨摊时,苑楹被摊主盛情邀请,就顺势坐下要了碗馄饨。
只是,一千年多年前调味料有限,这馄饨着实算不上好吃。
但想到军营的情况,她还是将一碗馄饨给吃了个干净,递给摊主一块碎银。
碎银摊主找不开,去和隔壁摊的伙计换币,苑楹就坐在原地等着,打算这条街逛到头就离开。
只是……
“你们听说了吗?将军是不祥之人!他可是钦天监说的‘天煞孤星’!说不定我们东平关战乱不停就是被他克的了!”
“绝对是!不然,他身为皇子怎么会被赶到我们这儿来?”
“他可真是个祸害!把我们害得这么惨!”
苑楹一愣,倏地看向隔壁桌子坐着的几个男人,火气猛往上蹿。
司鸿景为百姓如此,难道不应该是所有城中百姓拥护爱戴的对象吗?
他们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来?
“你们在放什么屁!”突然,一个女声响起,怒气冲冲,“要不是有司鸿将军镇守,你们早就被金国军队给杀了!”
“他们拼上性命保护你们,你们怎么敢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
苑楹看去。
只见那女子大概三十岁左右,气得脸都红了,双手掐腰,一副要骂死那几个男人的模样。
她跟着那女子嘲讽那几个男人道:
“呵,他要是‘天煞孤星’,你们怎么还没死?”
“你要是不知道朔关的百姓是怎么死的,我告诉你,男人被砍被车裂,女人被奸淫致死,怎么,要不要先让你家人试一下?”
“还是你以为战争不断的情况下,你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吃馄饨?要不是有他做你们的保护神,你们只怕都投到畜生道被宰杀无数次了!”
那几个男人被苑楹和那女子激怒,捋起袖子想动手。
那个陌生女子见此,一把将苑楹拉到她的身后,呈保护姿态。
还好此时已有不少人围了过来,谴责起他们来。
最终,这几人只能恨恨地看了苑楹她们一眼,转身跑了。
“谢谢姑娘。”
苑楹悄悄松了口气,冲挡在她身前的女子道谢。
“你这样慷慨陈词为将军说话,是我该谢你才……”那女子边说话边转过身,却在目光触及苑楹时,话音猛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