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芳见到女儿,哭喊道:
“江家的,妹子我知错了,往后必定改正,看在英子面上,求你救一救我吧!”
张秀琴则扯开嗓门,声嘶力竭地向宋闻钦喊:
“老三,小叔,救救大嫂,而且我是你亲侄子的母亲,长嫂如母,你得救救我呀!”
大当家头疼不已,不耐烦地说:
“让她们闭嘴!”
命令一下,立刻有人上前,甩了张秀琴和谢小芳几个耳光,二人即刻噤声。
场面瞬间寂静。
大当家转向江今禾,问:
“江姑娘,这俩人你怎么处理?”
江今禾反问:
“大当家,这话怎讲?又不是我丢了东西,为何要我处理?”
二妯娌还想争辩,被大当家一个眼神所制止。
“哈哈,江姑娘爽快,那我自作主张了。来人,都给我狠狠教训这俩贼人!”
话落,几个愤慨的年轻人冲上前,对二人开始拳打脚踢。
另一边,宋雨雨抱住英子,捂住了她的耳朵,不让她目睹这惨烈一幕。
夜空中回响着两女子的凄厉呼救。
江今禾未有任何求情之意,对于她们如此的人,她认为绝无悔改可能。
她们从不在自己的身上找问题,只会责怪他人。
可怜了英子,这么好的孩子,却摊上了如此的一对父母和亲人。
惩罚结束后,大当家命人将她们丢下了山。
江今禾一行也返回了。
路上,江今禾特别留意了英子状态。
本就沉默的孩子,此时更加沉默了。
江今禾不擅长安慰孩子,便向小兰使了个眼色,温婉的小兰凑近,轻轻拉起英子的手,虽未言语,却无声地给予着安慰。
山另一侧,被遗弃的两妯娌心中对江今禾怨愤难平。
她们认定是江今禾和宋闻钦的见死不救,未伸出援手,才导致自己遭受这般磨难。
江今禾回家后,本以为此事暂告一段落。
岂料次日午后,英子哭哭啼啼地来找她。
“小婶婶,您可不可以给我点药?”
江今禾一惊,眼前六岁女童瘦弱不堪,面色蜡黄,唯独那双圆溜大眼,让人瞧着心疼。
她语气柔和,满是关怀地问:
“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边说边想掀起英子衣裳,查看是否有伤。
英子拽紧衣角,摇头憋泪,呜咽道:
“我没伤,是我娘,她快不行了,求小婶婶给点药救娘,我会拼命干活抵药钱的。”
江今禾沉默,怜惜地摸摸英子的头。
说真的,谢小芳待这女儿还算不错。
孩子绝不会对母亲的生死无动于衷。
若真如此,江今禾倒会担心孩子是否心理有问题。
药她会给,但道理也要讲明白。
“好,小婶婶可以给药,可你知不知道你娘做错了事?”
英子含泪点头,低头不敢直视江今禾,轻声道:
“知道,娘犯错该罚,但是……”
言未尽,泪水如断线珍珠落下,喉咙哽得再也说不出话。
江今禾拥住近乎失声的英子,心中一叹。
孩子对父母的爱,总是毫无保留。
“好吧,婶婶去给你拿一些药,给娘亲用,但说清楚了,这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给了,懂吗?”
英子面露喜色,猛点头答:
“嗯,英子懂了,谢谢了小婶婶!”
江今禾转身进屋取药,深知谢小芳之流不会悔改。
她只会一次次挑战底线,试探自己的容忍度。
既然无法一击毙敌,那就尽力自保。
江今禾包好一人份外伤药,递给门外期盼的英子。
“给,这仅够你娘用,涂在了伤口就行。”
“嗯,我知道,谢谢你小婶婶。”
英子接药笑谢,脸颊上未干的泪痕,惹人心疼。
告别后,英子匆匆离去。
江今禾悄悄尾随其后。
她不信英子这般年幼能独自下山。
此事定有人指使,否则六岁孩童怎能未亲眼见母伤,便知其命不久矣?
跟至一炷香光景,远处见两人躲在树后。
江今禾立刻隐匿行踪,以防被察觉。
那两人不用猜,肯定是宋家的老大和老二。
江今禾远远瞧着,虽听不清言语,却清晰见二人从英子手中猛地夺过什么,随即飞奔下山。
英子一人愣在当地,脚不由自主地迈了两步,旋即停住。
垂头丧气,失了神般往回踱步。
江今禾没上去劝慰,只悄悄匿于树后,目送英子茫然经过。
她在背后默默跟随,直至家门。
江今禾心想,此事之后,英子或能悟出几分道理。
虽年幼,但在这乱世,早熟意味着更多生存之机。
自将他人驱逐后,山上生活愈发安逸。
日常无非烹调探索、医术研究,再加上耕种劳作。
江今禾偶然发现此地土壤适宜种植,从山谷挖回的药草竟纷纷重生,让她喜出望外。
这些平日里价值连城的药材,竟意外在她的手下生根发芽。
于是她向大当家讨了些粮,派人下山换购普通药材与蔬菜种子,悉数播种。
江今禾忙于田间,宋闻钦则随大当家狩猎。
雨后山林复苏,野兽频现,正是狩猎佳期。
大当家与宋闻钦几乎每隔一两天便进山。
每次归来,总不乏猎物满载。
江今禾偶时技痒,便会亮一手厨艺,让众人一饱口福。
她还在山上面收了两个学徒,专授烹饪之道。
如今,江今禾在山上的威望已超越大当家。
因她烹制的美味太过诱人,众人常软磨硬泡求她下厨,她只得勉强放下医书,为众人献上佳肴。
宋闻钦赠予的医书已被她大致浏览,现正深入钻研。
众人得知后,争先恐后要做她的试炼对象。
起初,江今禾以为众人图的是吃食,打趣道:
“新手上路,治不好可别怪我哦。”
不想众人毫不介意。
“哎,江大夫,咱们山上兄弟皮糙肉厚,以往伤病都是硬抗过来的,从没大夫管过,您尽管放手施为。”
青年说完,挠了挠头,略显羞涩地说:
“还有,嘿嘿,您若晚上能给大伙烤点东西,就更好了。您放心,不动手也成,您指导,我们来做。”
江今禾早知他们心思,笑着应允。
在一次次治疗旧伤中,江今禾积累了丰富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