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自己这略显圆润的体型一旦与他那挺拔修长的身影形成鲜明对比,走在一起只怕会引来更多对她体型关注的目光。
“不必如此麻烦吧,我只是想四处看看。”
她轻声说道,目光中却藏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这时,正低头专注于碗里粥的宋闻钦抬起了头看向江今禾,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在晨光下熠熠生辉,目光平静得像一池静水,但从中又能捕捉到几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态度,“你稍等片刻。”
短短四个字,却似乎蕴藏着千言万语。
他的话语简短,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波澜起伏的痕迹。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眉宇之间所散发出来的那种莫名的气场,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极其吸引人的存在感。
如果此君肯展露笑颜,必定会让周遭的一切黯然失色。
这让原本还想着如何说服家人们的江今禾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思考的动作,整个人愣住了片刻。
从结婚至今,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宋闻钦主动跟她开口说话。
那份突如其来的温柔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小举动,却让她的内心深处荡起了层层涟漪。
就在这微妙氛围达到顶点之际,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张秀琴打破了沉默。
只见她撇了撇嘴,用着阴阳怪气的声音说:“既然三弟妹想要自个儿去转转的话,那就由她去吧。看她这健壮的样子,就算单独行动也比咱们几个绑一块来得强得多啦!”
言语间满是讽刺意味,显然并没有真正考虑过江今禾的感受。
此言一出,在座所有人顿时停止了手中的活动,纷纷向发声之处投去了或惊讶、或责备的眼神。
经过这几天相处下来,大伙都十分清楚,提到江今禾体重的问题无疑是触动了雷区。
无论是无知孩童的无心之语还是大人有意无意间流露出的嫌弃之情,一旦触碰到了这条敏感神经线,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等待着挑衅者。
此刻眼前的宋春花以及不久前才挨过打的大宝小龙,便是再好不过的例子了。
察觉到情况不对劲后,宋闻钦立刻皱紧眉头,眼中闪现出凌厉的光芒,冷冷地质问对方:“张秀琴,难道是近日吃得太饱了些,才会冒出这样愚蠢的想法不成?”
面对丈夫这般严厉的表情和语气,瞬间让一向嚣张跋扈惯了的二太太脸色难看得仿佛吃了只苍蝇般难受。
而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张秀琴突然意识到接下来日子里所需的水源食物都将取决于能否得到这位新嫂子的好意相赠。
万一真如其话中所暗示那样惹恼了这位贵妇,那岂不是相当于断绝了自己的退路?
同一时间注意到气氛变化的还有身为家长的老大娘,只见她放下手中忙碌的工作,眼神冰冷至极地注视着媳妇:“张秀琴啊,老娘之前所说过规矩对你难道都没有半点震慑作用了吗?”
闻言后,张秀琴脸上闪过复杂表情,显然是被这话戳中了要害。
想起之前公婆曾警告所有家人:谁敢不服气江今禾,大可直接打包走人……
没料想到这个时候,一直处于风暴中心位置的江今禾反而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温和地说出了接下来这番耐人寻味的话语——“其实呢,我相信你是无心说出那些话来的,并非故意针对我个人。大概只不过是想要试探下我到底有几斤几两重罢了?”
边说着,她还不忘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那副模样看起来既俏皮又带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嘲讽味道。
“只不过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即便我拥有这幅身材又怎么样呢?我的每一斤肉都是通过努力工作积累起来的真实财富,试问这份得天独厚的优势是你能够比拟的吗?”
听到这里,张秀琴的脸色骤然苍白了起来,脑海里不禁回忆起前两天偶然路过城南某条小巷口时所见到的那一幕——当时,有一位身着华服的女人正带着几名保镖匆匆离去。
事后她才得知那位正是本地最有名望的富豪夫人……
那一刻,一切疑虑皆找到了答案。
原来这位新婚进门的女子绝非表面上所表现出来那么简单。
至于家中两位老人对她异常疼爱的原因想必也是因此而来。
想到这里,张秀琴的心中顿时乱成一团糟。
连忙解释道,“三弟妹,真是对不住呀!方才确实是我一时糊涂冒犯了您。关于您身形的事情本不该直接说出来,完全是因为平日里太过率直所致......”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屏息以待这位当家主母做出最后决断之际,只见江今禾轻轻地抽动了几下嘴角作为回应。
而在旁观者看来,那样子更像是她那丰满圆润的脸蛋因为情绪波动而产生的颤动而已。
“嘴巴长在你的头上自然有权随意发言;至于是否会选择原谅则全凭我自己的心意决定。往后无论这个家里出现何种珍贵物品也好,请你都别指望能够分得哪怕一分一毫。”
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会那些目瞪口呆的家庭成员们,径自朝着水云镇方向走去。
随着江今禾逐渐远离这片喧闹之地后,原本充满剑拔弩张氛围的小院再次恢复了宁静。
直到过了良久,宋家的老太太大娘终于率先打破这份诡异的沉寂:“之前就跟大家讲过了,今禾其实是来自娘家远房亲戚的女儿,实际上这其中还有许多未曾揭晓的事实真相存在。”
顿了一顿,继续道:“今天我在此再次重申一次——今禾地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各位最好不要随便招惹上她。”
此言一出,顿时令全场陷入前所未有的震惊当中。
尤其是性子较为暴躁的大女儿宋春花再也忍受不了压抑已久的不满情绪,“妈,为什么总要这么小心翼翼对待一个刚进门几天的新媳妇?难道咱们全家都要跟供祖宗似的伺候着不成?!”
虽说平时不敢当着江今禾本人面发牢骚,但趁着后者此刻不在场的机会还是大胆地说出了藏于心底许久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