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郁辞又偷偷往池晏那边瞥。
这一瞥。
他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卧卧卧……槽!
晏哥这、这踏马是什么眼神!
不对劲!不对劲啊!
只见后视镜内,男人与女孩四目相对,瞳眸幽深宛如一汪深潭,席卷着浓烈欲色的旋涡。
那玉骨般的手,似是极力克制着想要拽住女孩的手腕,将女孩用力拉入怀中一般,骨节分明的指节依稀泛起青白。
以席郁辞对自家晏哥的了解。
晏哥这眼神,明显就是想回应——
“不用把持!来,扑我!抱我!”
席郁辞光是想想这个画面,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直至后视镜那凉薄的目光,斜斜睨过来。
席郁辞:“!!!”
他唰地一下将阻隔板立起,遮挡住后座的一切。
他不看了!不看了还不行吗?
他也不敢再看了!
总觉得……他好像发现了自家晏哥的秘密,要被杀人灭口了啊啊啊!
池晏也并不在意席郁辞的想法。
阻隔板立起后。
他幽暗的墨眸深凝在女孩浮着绯色霞光的脸上,忽而纤薄的唇轻轻地勾了勾。
本就绝色的容颜,这一笑,更为颠倒众生。
“苏小姐似乎很相信我。”
他低哑轻笑,忽而倾身而上,大掌握住了女孩撑在座椅上的纤细手腕。
两人距离拉得更近。
但,却又是明显安全的距离。
苏离“咯咯”一笑,鸦羽般的长睫扑闪,眸光落在了他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掌上:“是呀,因为我把池先生当朋友了呢。”
朋友。
池晏的瞳眸愈发幽暗,那张矜冷似仙般的容颜在车外明明灭灭的光影之下,隐隐浮动着晦暗莫深的情绪。
静默了几秒。
他忽而低笑出声。
低磁性感的笑声略显几分闷感,却又如有实质一般,轻轻敲击在苏离的耳膜间。
有些酥,有些麻,又有些痒。
池晏看着苏离歪了歪脑袋,眼底盛满细碎星光,如一只被抚顺了的小猫儿般的模样。
他眉眼深幽,露出近乎于纵容与宠溺的色彩。
朋友,也是近了一大步,不是吗?
他弯唇,那只握着女孩细腻手腕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两下,嗓音微微暗哑:“既然是朋友,还‘池先生’、‘池先生’的称呼,是不是太过疏离了?”
他顿了下,眉梢轻挑,低懒的嗓音如含着钩子般,缱绻入耳:“……嗯?阿离?”
苏离的瞳眸被震得睁大了几分,那低懒暗哑的嗓音,在脑海里如同炸开了烟花一般,让她脑瓜子嗡嗡的。
酒意都被震惊醒了几分。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般,抽回了自己的手腕,攥着盖在身上的西装外套靠回了椅背。
“嗯……池晏。”她低低轻应了句。
这,无需矫情。
既然是朋友,的确不该那么疏远。
只不过……刚刚那种别样的陌生情绪,让她的心跳得有些怪异。
她阖上双目,果断假装假寐,坚决不再去看男人那张蛊惑人心的脸。
毕竟喝了点酒,容易把持不住!
她并不知道,男人此时看着她的眼神,多么灼热,多么幽暗……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池晏”两个字。
从女孩嘴里辗转而出,却格外好听。
-
车,停在苏离指定的地点。
池晏看着阖目休息的女孩,刚想倾身过去唤醒她,却是刚好对上女孩清明的眸子。
一路闭着眼睛休息,苏离已然清醒了不少。
她的视线在男人近距离靠过来的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定格了数秒,长睫轻颤两下,而后垂落,身子微微往另一侧挪了挪。
正在这时,前方的阻隔板收了起来,席郁辞扭过脑袋:“晏哥,到啦到啦,咱现在……”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自家晏哥凑到女孩的面前,两人一副要吻上去的架势。
他声音一收,抬手猛地按住了阻隔板,弱弱地缩了回去:“咳……你们继续,继续……不用管我……”
苏离抬手,“啪嗒”打开车门,快速下车。
身上的西装外套也因她的动作滑落至腿边,被苏离迅速伸手接住。
从恒温的车内出来,清晨的风有些微凉。
她将外套递回车内:“谢了。”
男人看着站在车外,迎着凉风发丝轻摆的女孩,那露在外面的纤白胳膊上都泛起了一颗颗鸡皮疙瘩。
他没有伸手去接:“外面冷,你先披着,你这庄园……走回卧室恐怕需要点时间。”
一般而言,男人的外套落在一个女人身上,总带了那么点儿……暧昧的关系。
苏离抿了抿红唇,张嘴想说什么。
男人深幽的墨眸落在女孩的脸上,低低的嗓音在车内狭窄的空间下,勾出几许迷离的哑:“都是朋友,无需客气,你说对吗,阿离?”
最后两个字,他嗓音刻意压低了几分,声线尤为的低懒缱绻,令苏离的耳根又是酥酥麻麻的一烫。
她纤指猛地攥紧了西装外套,将手收了回去:“那……下次见。”
说完,便迅速转身,朝着城堡庄园走了进去。
直至庄园大门阖上,彻底阻隔了女孩的背影,男人才缓缓升起了车窗。
席郁辞还趴在车窗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宛如城堡般的巨大庄园,咽了咽口水:“这个沈家的假千金到底什么来头啊?她、她还真进了这座庄园的大门,难不成……她真住在这里?”
“她叫苏离。”池晏眉梢微收,淡凉的眸光落在席郁辞的脸上。
她……应该很讨厌别人将她和沈家放在一起。
而且,假千金这个名头,不该放在她身上。
席郁辞缩了缩脖子,呐呐地喊道:“是……苏小姐,苏小姐!”
喊了两声后。
他突然脸色一僵:“等等,晏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品苑这座最大的庄园……乃至周围的几栋别墅,好像全都是苏家的……”
苏家,苏小姐?
卧槽!
他大惊失色,花容失色:“苏小姐和京都首富苏家……该不会……”
池晏凉凉收回视线,那张在苏离面前足以颠倒众生的容颜,一片矜冷无波。
空气都仿佛随之冷凝了许多。
“走了。”他眼皮都没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