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在的这么些年,只有族长曾经无意间炼出来过这种蛊。”沙西又补充道。
光名字就听起来就十分的恐怖。
这类蛊如此恶毒且数量如此之多。
只是那族长,也就是溪原国的国师,已经死在了君南烛与司渊面前。
换做旁人怕是还真有可能死遁,在他们俩人眼皮底下是玩不出这种花样的。
“他已经死透,始作俑者极有可能是我们找寻的蛊母。”幸赤缓缓说道,嘴角竟洋溢起了一丝喜悦。
那是对大仇即将得报的一种庆祝。
“跟上去。”司渊拉着我的手臂往这巫蛊族水源的地方去。
我这时才发现,那些食人蛊像有组织有纪律一般的排着队往那个方向走。
临走时我松开司渊的手回头给了沙西几张防身的火符,他要在这里替相伴多年的兄弟们收尸,尽管也没剩下尸骨,只留下一层薄薄的人皮。
这火符能在遇到蛊虫的时候将它们逼退。
随后我们三人便跟在那一大群食人蛊的不远处一路到了巫蛊族赖以生存的天然温泉。
正值寒冬,那温泉上方蒙上了一层层雾气,能看出来此时的水十分暖和。
只见那些蛊虫争先恐后的往温泉里钻。
眼看着它们消失在视野里良久都没有任何动静。
“下去看看?”我提议道,来都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
直觉这温泉底下应该藏着什么秘密。
“走!”幸赤脱下外套就径直钻入了温泉里。
我也顺势脱下了厚重的羽绒服,不然等会儿泡了水下不去可就不好办了。
“抓紧我。”司渊将我的手臂环于他的腰间,手掌托紧我的后脑勺之后便带着我跟了进去。
这温泉的水是真的暖和,完完全全的驱散了这冬日的寒冷。
我一时间竟觉得有些享受。
但没想到的是这温泉竟然这么深,久久见不到底,堪比一方水潭。
“看那。”司渊指着位于温泉底部水晶一般的棺椁。
我闻声望去,那些食人蛊顺着棺盖与棺身的缝隙一只一只的往里面爬。
隔着这水晶棺材我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人影。
身姿曼妙,一袭红衣。
这便是屠戮整个溪原国的蛊母吗?
忍不住想要凑近看看她的容貌。
幸赤已经在底下站着等我们了,没想到这温泉的底部的石头竟然玉化了,看起来晶莹剔透十分美丽。
我不确定贸然开棺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但仇人近在眼前,幸赤很明显已经等不及了,从他紧握的拳头就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许久。
只能先开棺再做应对了。
总不能将这棺材扛回去研究。
隔绝周身的温泉水之后司渊搭手与幸赤一同准备将这厚重的棺盖给抬起。
此时我在瞥见了蛊母的容貌。
她一袭红绸如同涓涓流水一般丝滑的勾勒出身体的轮廓,与我隔着水晶棺看到的曼妙身姿一般无二。
樱桃红唇在她白皙柔嫩的肌肤上看起来格外显眼,就连发髻都是精心梳好整整齐齐。
也难怪,也亏的是如此美人才能入了溪原国那老昏君的眼。
只是她双眼紧闭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如果忽略那些食人蛊一只一只沿着她嘴角往里爬去的话。
我突然明白那些食人蛊的作用了。
它们啃食人肉,吃饱后再供给于蛊母。
“动手吗?”如此蛇蝎美人,我差点都沉溺在她的美貌中忘了正事。
幸赤刚准备伸手想将她的脖颈掐住,一双漆黑没有一点眼白的双眼倏然睁开,吓得我心脏猛然一颤。
很明显,他也被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那双悬空的手该放在哪。
“许久不见。”鬼魅般尖锐又带着丝丝诱惑的声音充斥在我们的耳间,说话间还舔了一口正往她嘴里面爬的食人蛊。
这话她应当是对幸赤说的。
后妃大多是大臣之女,与当年的幸赤相识也不奇怪。
何况他还是深受爱戴人尽皆知的摄政王。
“你屠我一族,杀人偿命,躲藏至今,今日总该做个了断。”幸赤言语间如同霜冻般冰冷,像是要将这美艳的蛊母拆分入腹。
“他们都该死啊…哈哈哈哈…”我分不清此时的蛊母是在哭还是在笑。
“我幸家皆良善,何曾与你有过纠葛!”幸赤似乎不满她控诉自己的族人,疾言厉色的就上手掐住了蛊母的脖子。
在我以为蛊母就要这样被他掐死的时候,他感觉手下一空,差点掉入水晶棺内。
原本貌美的蛊母不知怎的变成了无数种蛊虫疯狂扭动爬行。
蛇,蜈蚣,什么都有,我一整个人头皮发麻。
司渊眼疾手快的将幸赤的双手从那堆蛊虫里拿出。
但还是动作慢了一些,幸赤手臂上的青筋有一条小虫子在里面蠕动。
他的那只手很快便僵直动弹不得。
司渊捏紧他的上臂防止蛊虫钻入他的躯干,随即用内力将那蛊虫从他指尖逼了出来。
“想杀我?你还是太嫩了点。”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些大大小小的蛊虫仿佛都长了人脸,无数笑声瞬间让我头疼欲裂。
眼前司渊与幸赤的身影也逐渐变得恍惚。
“醒醒!”司渊捧着我的脸颊使劲摇晃。
我这才清醒了过来。
没有人脸,那些蛊虫也消失不见,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了场可怕的梦。
棺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上的,里面的红色身影若隐若现。
若不是我瞧见地上那只从幸赤身体里逼出来的蛊虫,我甚至都要以为我们从未找到过蛊母,就连刚才他们的对话也只是我的幻想。
“这蛊母强大,不好对付,我们得另寻他法。”司渊面色凝重的开口道。
约莫是顾及幸赤不愿意放过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报仇机会。
幸赤望着眼前完好的水晶棺有些失了神。
但良久后他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蛊母在这温泉底下千万年没有选择逃走,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无法离开这里的环境呢?
就像沙西曾经说的,国师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消失,极有可能是来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