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推论,宁洛媞没有评价什么,她叹息了一声,抬起头望着这枝繁叶茂的生命之树。
“与生命之树相处得越久,就越能感受到丰饶那无比澎湃的可怕力量。我只是担心,丰饶的第一令使,或许有什么我们没有预料到的力量。”
众人也都随着宁洛媞的目光抬起头看向生命之树,在泛着金光的绿叶之间,那些蕴藏着磅礴生命力的果实若隐若现。
九笙道:“我知道你的担忧,我们会把这个问题告知玉阙仙舟,请他们再仔细地进行探查。”
宁洛媞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在九笙她们一行人返回仙舟联盟之后,她亲自去了一趟玉阙仙舟,告知了玉阙太卜司宁洛媞关于倏忽的种种猜测。
“调查么?”
玉阙太卜听到九笙的话后,陷入了沉思,他道:“按照「十方光映法界」和瞰云镜的综合卜算结果,倏忽的确已经被判定为死亡,并无异常。”
九笙站在玉阙太卜的面前,笑着说:“太卜大人,还请再多测算几次吧,万一是十方光映法界和瞰云镜忽略了一些细小线索呢?”
听到九笙这句话后,玉阙太卜皱起眉头,问道:“九笙将军此言,是觉得玉阙太卜司呈报的卜算结果有误吗?”
“当然不是!”九笙连忙摇头。
玉阙太卜严肃地看着九笙,道:“不管是十方光映法界还是瞰云镜,都是源自遍识天君的技术!是联盟凝视星海的眼睛,是绝不可能出问题的!将军莫要质疑命运!”
“我不是这个意思!太卜不要误会。”九笙摇着头说道。
唉,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玉阙太卜司掌管瞰云镜与十方光映法界,是太卜司制度的发源地,也是仙舟联盟太卜司的总部,各大仙舟太卜都需要按时来玉阙仙舟述职。
这就导致了玉阙太卜司的超然地位,这里的人,上至太卜,下至卜者,都对十方光映法界的演算结果深信不疑。
九笙的这个要求,在玉阙太卜司看来,毫无疑问是在质疑他们的卜算结果。
玉阙太卜生气也在九笙的预料之中。
玉阙太卜看着九笙,叹了口气,道:“也罢,我就让瞰云镜配合十方光映法界再扫描一次,这一次结束之后,瞰云镜还有其他要务处理,请九笙将军理解。”
“诶诶,好的!”九笙连连点头。
玉阙太卜带着九笙来到了瞰云镜这边,在他的操作下,瞰云镜闪耀着璀璨的光辉,无穷的星光在瞰云镜中闪过。
在这极短的时间内,瞰云镜配合着十方光映法界将整个已知宇宙扫描了一遍。
不多时,瞰云镜与十方光映法界就都得出了演算结果。
并未在任何星域发现倏忽的能量反应。
“九笙将军,还是和以往一样的结果,你看吧。”玉阙太卜将结果呈给了九笙。
看着和之前一样的报告,九笙点点头,笑呵呵地对玉阙太卜道:“麻烦你了,太卜大人!”
“可别,您可是将军,您的命令,我们自然要遵从。”玉阙太卜摆了摆手,对九笙说着。
九笙向他告辞之后,并未回圆峤,而是直接去了精灵之森,将这份最新的报告交给了宁洛媞。
“如你所见,即便是又一次扫描寰宇,得出的结论依旧是这个,倏忽的确已经在九百年前那场战争中死去了。”九笙看着拿着报告的宁洛媞,对她道。
看着上面的报告,宁洛媞叹了口气,道:“看来真的是我想错了。”
九笙对宁洛媞说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圆峤去了。丰饶民联军形成在即,我也得统筹云骑军征伐了。”
宁洛媞嗯了一声,说:“小心点,别死在战场上了。”
“嘿?我发现你挺会说吉祥话的啊!”九笙轻轻捶了一拳宁洛媞的肩膀,道:“我走啦!”
和宁洛媞告别之后,九笙就返回了圆峤,在丰饶民联军预警的情况下,圆峤仙舟也宣布进入了戒备状态,过往商旅访客也都需要更加严格的审查。
为了不妨碍星槎海中枢的正常运转,七生开辟了几个新的洞天,专门用于缓冲。
宇宙边际的人造游星上,倏忽在此静坐多年。
其他五个丰饶令使已经被她派出去整顿丰饶联军了,这百余年来,唯有倏忽一人静坐于此,这颗游星也从未踏足过银河之内。
倏忽知道仙舟联盟有瞰云镜的存在,知道他们能够扫描寰宇。
虽然倏忽已经用创造的力量遮掩了自己的存在,但不到最后一刻,她并不会踏足宇宙,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但是现在,是时候了。
倏忽轻轻拍了拍座椅,似是自言自语道:“我也是时候该出发了,这一次,仙舟联盟将会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在倏忽说完之后,她下方的这颗游星表面涌动了一下,像是活物。
“给你取个名字吧,从现在开始,你就叫荧惑十魔……”
说完之后,倏忽朝着宇宙中飞去,游星的表层开始逐渐展现出了脸庞,像是在注视着倏忽远去。
倏忽来到了宇宙当中,开始统筹丰饶联军的各项事宜,其他五个丰饶令使也按照她的吩咐开始各自带领大军行动了起来。
曜青、苍城、圆峤、方壶四艘仙舟率先与丰饶民交战。
如海潮一般无穷尽的丰饶民大军像是不怕死一样猛攻四艘仙舟,精灵族也在此刻进入紧急状态,宁洛媞亲自带领精灵卫队巡视阿依尔萨附近星域的情况。
玉阙仙舟也在同步共享探测数据,在上面清楚地标注出了五个丰饶令使的坐标,此时他们都在领军攻伐仙舟,与精灵族相距遥远。
但经历了当初十多个丰饶令使突然出现的情况后,也难保药师没有擢升新的丰饶令使出来。
瞰云镜对于这种强大的令使也只能够观测到有记录的信号。
宁洛媞站在飞船当中,注视着巡逻航图,目光深沉,她总有一种心绪不宁的感觉,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