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做主从墨云间的四成利里分一成给你。”沈二夫人说道。
沈初凝摇了摇头,“阿凝本来就从中抽利的,甚至我还可以把墨云间的利提到五成,只是有一事要求二伯母。”
“里里外外你让出来两成利了,可知道是多少银子?”沈二夫人问道。
“知道的。”
“知道就好,那说来听听,我看看什么事值得上这么多银子。”
“我想送个人去云家钱庄里学做生意。”沈初凝说道。
沈二夫人皱了皱眉,“学做生意可以去别的铺子学,不一定非得去钱庄的。因为钱庄特殊,里边从掌柜到打杂的伙计都是签了死契的。”
“阿凝知道的,可必须是钱庄。”沈初凝看着沈二夫人情绪低落的说道,他也知道这事不容易。
沈二夫人叹了口气,“要送来这人可信得过?”
沈初凝听到沈二夫人的问话,瞬间惊喜地抬起头来,“信得过信得过,是我前年救下的一个小乞丐,当时他被人欺负,伤口溃烂快不行了,我让人救下了他,给他起了名字,叫沈时,这两年一直在我自己的一处庄子上。”
沈初凝没说的是,沈时为了能进三皇子府照顾她,不惜自宫,以太监的身份悄悄进了三皇子府。
在喝安胎药的第一天,沈时就告诉她药有问题,她当时急着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没听沈时的话,喝了药。
沈时应该是向她通风报信的时候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第二天被人发现投井自尽。
“你既然说让他来学做生意,那学成之后从云家钱庄出去,做的事可有危险?可会给云家带来危险?”沈二夫人问道。
“以后做的事可能会有危险,所以现在要紧的是要隐蔽,不能让人发现他和云家的关系,我保证如果有人发现他和云家的关系,我会停下家将要做的事情。”沈初凝郑重道。
沈二夫人看了沈初凝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你要做的事情和沈静婉有关?”
沈初凝震惊,“二伯母,您怎么知道?”
“沈静婉身边那个福子,就是你从我这要走的两个丫鬟之一吧?”沈二夫人虽是询问沈初凝,可她语气却十分笃定。
“是。”沈初凝答道。
“找机会给福子传话,让她多吃点,现在太瘦,一看就是个江南女子,怕有心之人能查的到。所以你早就知道沈静婉的存在了?”
沈初凝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你向来有主见,二伯母也不问你到底要干什么,还是那句话,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
沈二夫人顿了顿又道,“至于送人进云家钱庄的事,二伯母做不了主,现在云家的生意大部分都是我兄长管着,要问过他后才能给你答复。”
“谢谢二伯母。”沈初凝真诚地道谢。
沈二夫人揉了揉沈初凝的脑袋,“行啦,仄先生的话本子,墨云间还是只拿四成利,这个主二伯母还是能做得了的。”
……
沈家族学里。
沈静婉站在周凛面前,捏着嗓音说道:“寒之哥哥,婉儿今天第一天进族学上课,不知道需要注意些什么,夫子好不好相处,不是寒之哥哥可否为婉儿讲解一二。”
周凛汗毛竖起一片,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这是你沈家族学,我也是个外人,你不应该问你堂哥他们吗?”
周凛往沈家几个公子那看了一眼,发现他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都离着这个角落远远的。
沈静婉最是知道自己在楚楚可怜时,最易招人怜爱,又用起了她的经典一招,眼眶泛红、眼角蓄泪,“婉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哥哥们好像都不喜欢婉儿,可能哥哥们觉得是婉儿抢了凝姐姐的爹吧。可是这十几年来,姐姐每日都能见到爹,婉儿和娘只能待在小院子里,很久都见不到爹一面。”
周凛皱了皱眉头,“是我造成的吗?”
沈静婉突然愣住,“什么?”
周凛叹了口气,“你住在小院子里是我造成的,还是你见不到你爹是我造成的。”
沈静婉忘记了情绪的连贯性,急忙解释道,“不是的,婉儿没有这个意思,寒之哥哥你别误会……”
周凛打断了她,“你不用向我解释,这规矩本不该我来教你,向来没有管姨娘叫娘的规矩,你这样叫容易让人误会。”
沈静婉的脸涨得通红。
周凛接着说道:“我与你没有那么熟,还请不要叫我寒之哥哥。”
周凛听到沈静婉叫寒之哥哥就觉得生理性不适,再加上她那故作可怜的矫揉造作样子。
他明明最怕女孩子哭的,不管是家里的妹妹还是沈初凝,只要看到她们掉眼泪,就觉得心疼,可现下看到沈静婉掉眼泪,只觉得厌烦。
如若沈静婉一直在沈家族学,他就得考虑要不要继续来了。
可在沈家族学里,每月总能见到沈初凝几次。
有时是她身边的小丫鬟做了点心,她提着食盒来给沈承梧他们几个送点心,虽然他很不爱吃那些甜腻腻的点心,可每回沈初凝拿给他的,他都能吃完。
有时是她从宫里沐休回来,叽叽喳喳的讲着在宫里发生的趣事,眉眼含笑,生动鲜活,让人看着就心情愉悦。
有时甚至还会跟着听夫子讲学,她总有一些歪理能气的夫子吹胡子瞪眼,美其名曰调节课堂气氛,可课后又会把不懂的问题虚心向夫子请教。
最近她还会问些简单的治国理政之策,也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家学这些干什么。
沈静婉被周凛气跑后,沈承柏鬼鬼祟祟的移动到他附近,挑着眉怪声怪气的叫了声“寒之哥哥”。
这时沈承柳在他身后,幽幽地说了一句,“我与你没有那么熟,还请不要叫我寒之哥哥。”
说完两人笑作一团。
周凛拿起桌上的书本卷成卷,在每人头上轻敲了下,“上堂课夫子留的课业都完成了是不是?”
“周二哥。”门外传来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