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婉儿实在是害怕姨娘会因看见那件未完成的小衣服而感到难过,于是婉儿便选择将其销毁,祖母不会责怪婉儿吧?”沈静婉说着,眼神里满是恳求与不安。
沈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用手拍了拍静婉的肩膀,温和地安慰道:“你也知道孝顺这两个字,很好。”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慈祥与理解,仿佛在告诉静婉,无论发生了什么,她的心意都是被接受的。
就在这时,沈初凝也从自己的袖口中取出了一张看似不起眼的纸张。
她缓缓地,但坚定地说道:“祖母,这张纸是阿凝在雪姨娘院门口偶然捡到的。上面的‘天喜’二字虽然模糊不清,但依然可以辨认出来。至于它到底有什么用,阿凝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阿凝觉得既然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就应该将它保存下来。”
雪姨娘一听到“天喜”二字,立刻就变得警觉起来。她下意识地喊道,“不可能,我都已经烧掉了。你这张纸一定是假的!”
在雪姨娘刚喊出第一个字时,沈静婉的心就沉了下来,因为她清楚地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然而,距离雪姨娘还有一段距离,她无法立刻靠近雪姨娘,更别提拉住她了。
沈老夫人的目光紧紧盯在雪姨娘的脸上,追问道:“香雪,你到底烧了什么?‘天喜’又是什么?”
桂嬷嬷接过沈初凝手中的纸,仔细观察着纸上那隐隐泛着褐色粉末的粉末。她轻轻地捏起一些粉末,用两根手指慢慢搓开,然后又放在鼻下闻了闻
。随着粉末在鼻尖上散发出淡淡的药香,桂嬷嬷眉头紧皱,显然对于纸上的信息持有怀疑态度。她直接将整张纸放在鼻子下方闻嗅起来,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线索。
“老夫人,这张纸条上的确是包有药材的纸张。”桂嬷嬷开口说道。
站在沈老夫人身旁的洒扫婆子随即开口说道,“老夫人,城西有家名为天喜堂的医馆,据说那里只卖一种药物,只要妇人吃了,就能保证生下男孩。老奴的两个孙儿,就是因为给儿媳吃了天喜堂的药之后才生下的。”
沈老夫人惊讶地问道:“竟有这么神奇吗?老身怎么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消息?”
洒扫婆子接着说道,“其实不管是少爷还是小姐,在大户人家都一样珍贵。老奴在进府之前,一直都是在庄子上干活的,所以非常了解农家人的生活。我们庄户人家需要男丁干农活,因此那天喜堂就开在了城西,生意一直都很好。”
当洒扫婆子说到这时,她突然摇摇头,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疑惑,“不对啊,天喜堂的药通常是给那些还没有怀孕的小媳妇儿们准备的,雪姨娘已怀有身孕,怎么还会服用天喜堂的药?”
雪姨娘对儿子的渴望,沈老夫人再清楚不过。因此,在大概了解了天喜堂的情况后,沈老夫人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确信雪姨娘很可能真的在天喜堂购买并服用了药。
“香雪,你有什么话要说?”沈老夫人询问道。
雪姨娘从椅子上滑落下去,跪着向前行去,一边哭一边道歉,“老夫人,老夫人,妾听说那天喜堂能生儿子,便心急如焚,偷偷去抓药来吃,妾知罪了。”
沈静婉也急忙跪下,向祖母哭诉:“祖母,药有问题,一定是天喜堂的药有问题。我们必须报官,不能让天喜堂继续祸害他人。”
洒扫婆子听到这里,开始有些不乐意了。“婉小姐这是何意?自己拉不出屎来,却责怪茅坑不行。雪姨娘自己的孩子没了,却怪罪天喜堂的药。婉小姐是不知道,每年通过天喜堂生儿子的小媳妇有多少。如果你敢破坏天喜堂的生意,那些盼望抱上孙子的婆婆们还不把你的紫竹院掀翻。”
沈静婉闻言,愤怒地斥责道:“你算什么东西?主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洒扫婆子还想争辩几句,但看到沈初凝那细微到几乎察觉不出来的摇头动作,只得讪讪地闭上了嘴。
“阿桂,快去让沈宗准备一下,带上我们府里的拜帖,去请天喜堂的郎中过来一趟。”
……
今日是大朝会的日子,沈怀忠、沈家大爷和沈家二爷一同下朝。
由于沈三爷官职卑微,没有资格参加大朝会,所以他独自一人回到府邸。
正当沈怀忠三人刚踏进大门,便看到了沈清江准备出门的身影。
“你要干什么去?”沈怀忠锐利的目光盯着沈清江,问道。
沈清江低着头,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脚趾在地上抠着,“爹,有人约了我去吃酒。”
“哪里有同僚?中午吃酒?下午难道不用回衙门了吗?”
“就……就只是兵部里的同僚。不然我还能有别的同僚。今天发月俸,大家都很高兴。”沈清江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听说你最近不好好当值,你上峰的把状都告到我这里了。”
“爹,你别听别人乱说。”沈清江抬头看了看日头,“我跟别人约好了,时间不多,我先走了。”
沈清江正要转身离开,却与正要进入大门的沈宗迎面撞了个满怀,沈宗立刻捂着额头喊了起来:“哎哟,三爷您这么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里啊?”
“沈管家,你走路时怎么不注意点?你没事儿吧,没事我就先走了,我有急事。”沈清江一边说,一边准备走开。
正当沈清江准备逃开时,沈宗却一把拉住了他,“三爷,您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家里出大事了。”
沈清江掰开沈宗的手,不耐烦地说道:“家里出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爹和大哥、二爷他们会处理的,我的想法根本不重要,回来告诉我事情的结果吧。”
“三爷三爷,您先听我把话说完,就是三房出事了。”沈宗擦着满头的汗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