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老夫人快到了。”沈承梧的贴身小厮跑到他身边低声说道。
沈承梧听后朝马车旁站着的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
两个婆子立刻掰开沈静婉扒着马车的手,把她扔上了马车。
两个婆子刚站稳身形,车夫鞭子一甩,一匹高头大马带着马车疯狂地跑了起来。
沈老夫人赶到门口时,马车驶过扬起的灰尘还没有落地。
“你们快让马车回来。”沈老夫人对着沈承梧和沈承柳说道。
马车上的沈静婉听到沈老夫人的话,忙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大喊道:“祖母!”
可沈老夫人再看过去时,马车已经走远。
“祖母也算是见到婉妹妹了,外面灰尘大,您还是回府中吧。”沈承梧说着还抬手扇了扇眼前漂浮的灰尘。
沈老夫人转头盯着沈承柳问道:“你不是说你和小五要亲自送婉儿去家庙吗?”
沈承柳眨了眨眼睛,语气轻松地说道:“我这不是和五哥亲自送到大门口了吗!而且马车和护送的婆子都是我们安排的。祖母,您应该很清楚,如果是平常情况,我们肯定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沈老夫人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继续追问:“如果今天去家庙的人是阿凝,你们也会这样做吗?”
沈承柳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笑出声来:“祖母,您这是什么话呢?就算把家庙给拆了,我们也绝对不会让小九去那种地方的。”
沈老夫人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而沈承梧则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变化,连忙吩咐桂嬷嬷扶着沈老夫人回房休息。
然而,沈老夫人却不肯罢休,她阴沉着脸,对着沈承梧和沈承柳说道:“你们两个,跟我去松鹤堂,我有事情要问你们。”
沈承梧看着沈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他还是保持着礼貌,直接回答说:“祖母,恐怕不行。我这次特意向上峰告了假,就是为了回来送婉妹妹的,现在婉妹妹也送完了,我还得赶回去处理大理寺的案子,上面催得紧呢。”
说完,他向沈老夫人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沈老夫人的目光转向沈承柳,眼神带着一丝威胁。
沈承柳心里暗自叫苦,她没有像兄长那样有正当的理由推脱,只能无奈地跟随着沈老夫人前往松鹤堂。
“祖母,您说婉妹妹到底是犯了什么大错,才能让祖父罚她去家庙思过。”沈承柳皱着眉头问出这句话,似乎真的很关心这个问题。
沈老夫人一脸严肃地回答:“婉儿没有犯错,她是去家庙为沈家众人祈福的。”
沈承柳却露出了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带着几分调侃地说道:“这又没有外人,祈福那套说辞也就骗骗外人,我可是您的亲孙子,还能骗过我不成?”
沈老夫人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还是坚持说道:“婉儿确实是去祈福的。”
沈承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继续追问:“哎,也不知道祖父什么时候能消气,婉妹妹还回不回得来。”
沈老夫人叹了口气,说:“对自家孩子哪有那么严苛的,送去家庙只不过是走个过场,以后真出了什么事,对外有个交代罢了。”
沈承柳撇了撇嘴,“祖母您还说婉妹妹是去祈福的,这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错,连祖父都保不住她,别是先太子的死与她有关吧。”
沈老夫人听了沈承柳的话,一记眼刀瞥了过来,“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
虽说沈老夫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沈静婉为什么要被罚去家庙,可她却能从几人的态度中看出,绝对不是像沈静婉说的,姐妹间拌两句嘴那般。
这时,沈承柳又开口说道:“前阵子陈家小子说,他姑母十几年前去陈家家庙祈福,到现在都没让回来。”
“祖母你说婉妹妹会不会也要在家庙待一辈子啊,她都还没到说亲的年纪,就要青灯苦佛相伴一生了。”沈承柳故作惊讶的说道。
说完又自己摇了摇头,“倒也不一定,陈家小子说怀疑她姑母在家庙跟着人跑了,所以陈家才这些年都没法把人接回来。”
沈承柳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接着对沈老夫人说:“祖母,您说要不要多派些人去家庙看住婉妹妹。”
沈老夫人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婉儿怎么会跟人跑呢!”
沈承柳连忙解释:“祖母,我只是担心嘛。她跑了不要紧,万一传了出去影响了小九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沈承柳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嘴就不停,哪怕沈老夫人不理他,他也能自己一直说下去。
当他们快要到达松鹤堂时,沈老夫人突然停住脚步,对沈承柳说道:“你可以走了。”
然而,沈承柳并不想离开,他急忙说道:“祖母,我不着急,我又不像五哥一样,还得当差。让孙儿将您送回松鹤堂,再陪您聊聊天。”
接着,他又关切地问起了沈婉的情况,并担心她是否会永远无法回来。
听到这里,沈老夫人心中十分不满,她毫不客气地打掉了沈承柳搀扶着自己的手,生气地说道:“婉儿只是去祈福而已!祈福需要多长时间?过不了几天,她自然就会回来了。”
沈承柳见此情形,有些尴尬,只好陪着笑脸道:“好的,祖母,孙婉妹妹明天就能回来,等她回来了,孙儿还和五哥亲自站在大门口迎接她,不止迎接,还买上两挂鞭炮放一放,好让全京城的人都知晓婉妹妹去家庙祈福回来了。”
说完,他又小心翼翼地将沈老夫人的手臂交给了一旁的桂嬷嬷。
嘱咐道:“桂嬷嬷,请您一定要小心照顾好祖母哦。如果祖母在路上摔倒了,以您一人之力恐怕很难扶起她呢。别婉妹妹还没回来,祖母先倒下了,家里可就没人为婉妹妹筹谋了。”
沈老夫人听后,感到一阵晕眩,差点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