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神童。”谢欣妍没忍住笑出了声。
听到谢欣妍的笑声,闵夫人看了过来,眼神凌厉仿若刀子一般,似乎是嫌弃谢欣妍打断了她对自己儿子的称赞。
闵夫人冷冷地开口问道:“这位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谢欣妍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我邻居家三岁的稚童能够背诵诗词,大家都称他为神童,而且他爹今年也刚刚满十九岁呢。”
听了谢欣妍的话,在场的几位小官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闵夫人的目光又狠狠地扫过那几位发出笑声的夫人,带着警告的语气说道:“笑什么笑!我儿若不是第一次下场是生了病没考好,不然都能进泰山书院的。””
谢欣妍一脸无辜地看着闵夫人,继续说道:“我还以为这神童是长大以后才变得平庸的呢,原来是从小就不怎么聪明啊。这十五岁以下考上秀才就能进泰山书院,夫人您家的神童考取秀才的时候好像有点晚了吧?”
闵夫人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她愤怒地反驳道:“都说了我儿第一次考试的时候生病了,所以没考好。”
谢欣妍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毫不客气地揭穿她:“泰山书院除了招收十五岁以下的秀才之外,每年都会组织入学考试,怎么,令郎年年生病吗?那您先别急着给他相看人家啊,先找个好大夫仔细瞧瞧才行!”
听到这话,闵夫人顿时脸色涨红,又羞又怒地指着谢欣妍,咬牙切齿道:“你……你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
然而,谢欣妍却一脸坦然,丝毫不惧对方的愤怒。
她微笑着指着自己说道:“我啊?我可不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我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而已。”
闵夫人闻言,不禁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她冷笑道:“一个连科举都未必能考上的教书匠家的女儿,居然也敢在这里信口开河、大放厥词!你到底是怎么混进这巡抚衙门的?来人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给我轰出去!”
“闵夫人!”沈初凝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手中的筷子,将其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她面带愠色地看向闵夫人,沉声道:“虽然我只是个晚辈,但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这里可是巡抚衙门,是我沈家的地盘,欣妍是我特意请来的客人,您有何资格在这赶人?”
闵夫人看到沈初凝竟敢当面驳斥自己,脸色愈发阴沉难看,“沈初凝,你竟敢对长辈如此无礼!就凭这一点,你这辈子都别想踏进我们闵家的大门!”
沈初凝听后不禁冷笑一声,“闵夫人,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进你们闵家的门了?”
闵夫人却转头看向云书宣,冷笑道:“刚才我提出让你和我儿先相看相看的时候,你母亲并没有表示反对,那不是默认了我们两家有结亲之意么?现在你们竟然想反悔?告诉你,像你这种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子,除了我们闵家,还有谁家敢要你?”
云书宣听到这话,心中怒不可遏,但还是强压着怒火,对着一旁的丫鬟吩咐道:“翡翠,闵夫人酒吃多,有些醉了,去把那盆水端过来,给闵夫人醒醒酒。”
翡翠听令后,立刻走到角落里,端起一盆原本是用来供客人净手的水,然后毫不犹豫地从闵夫人头上浇了下去。
闵夫人被冷水一激,顿时打了个寒颤。
“云书宣,你疯了吗?竟敢拿水泼我!”她愤怒地大喊道。
然而,云书宣却冷冷地回应道:“看这样子,似乎还没完全清醒啊,看来这水的温度还不够低呢。”
话音未落,翡翠便主动端起另一盆还漂浮着冰块的冷水,再次从闵夫人头顶浇下。
闵夫人伸手抹去脸上的水,有两位夫人在旁边递来干净的帕子,但这两块小小的帕子哪里能擦去两盆水泼在闵夫人身上的狼狈呢?
“沈伯母,我娘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的家眷,您怎能这样对她!沈家就是如此仗势欺人吗?”闵小姐扶起闵夫人,带着哭腔说道。
沈初凝挑了挑眉,阴阳怪气地在一旁威胁道:“闵小姐也喝多了酒吧?”
这时,宋氏连忙站出来打圆场:“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先让闵夫人下去换身衣服。”
“你的面子?你一个平妻的面子值几两银子?”云书宣不屑地说。
在座的夫人们都震惊不已,整个山东还没人敢当面挑明宋氏平妻的身份,毕竟大家向来都是称王夫人的。
宋氏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继续说道:“你们看看,闵夫人浑身都湿透了,若不尽快将湿衣服换下,染上风寒就麻烦了。”
云书宣轻哼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撒了泼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你们必须向谢小姐和阿凝道歉。”
闵夫人求助地看向宋氏,但宋氏只是皱着眉头,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无奈之下,闵夫人只能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沈小姐,对不起。”
然而,沈初凝却故作未闻,还故意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似笑非笑地说道:“闵夫人刚才说了什么?抱歉,我好像没有听清。”
这时,闵小姐挺身而出,挡在闵夫人面前,大声说道:“我替我娘道歉行了吧,沈小姐,对不起。”
沈初凝依然无动于衷,没有丝毫搭理她的意思,只是目光直直地盯着闵夫人。
闵夫人无奈,只得再次放大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沈小姐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朝秦暮楚、水性杨花。”
“还有欣妍呢。”沈初凝继续盯着闵夫人,不肯罢休。
谢欣妍是帮着她出头,她怎么能让欣妍平白被说呢。
谢欣妍见此情景,轻轻地拉了一下沈初凝的衣袖,低声劝说:“阿凝,罢了吧,她也并未说我什么不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