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小姐只怕是不愿意帮咱们的吧?”
张书才摇了摇头,“即便江大小姐对王爷旧情难忘,可宋相毕竟从刺客手中救下了她,她会念着这份救命之恩,咱们要对付宋相的事儿,万万不能让江小姐知道。”
君天逸略一思索,道:“的确不能让如敏知道,本王也没打算让她掺和进这些恩怨是非里。不过……做这件事未必就要让她知情,只要能瞒得过她,我们还是可以得手的。”
刚才随从的话是提醒他了。
给宋云初换药以及煎药的事都是江如敏来做,可见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宋云初已经不把江如敏当成外人来看了。
像宋云初那样多疑的人,能够给予一个人信任,是极为不易的。
想到这一点,君天逸心中不禁怒意翻腾。
就算是他和江如敏之间产生了嫌隙,他也绝不允许宋云初抢走她!
……
午后的微风,轻得拂不动天际的云彩。
太医院的厨房内弥漫着阵阵药香。
江如敏坐在小凳前看着炉子上的药锅,算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把药给倒了出来。
“敏敏。”
忽然身后传来久违的声音,让江如敏的身子微微一僵。
她是听错了吗?
下一刻,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转过了身,就看见君天逸与他的随从。
“我听说你昨夜遭遇行刺,想必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吧?”
君天逸说话间,朝着江如敏缓缓走近。
他对江如敏的关心自然是真,印象中,他与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近距离说过话了,今日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她,发现她似乎比之前更瘦了一些。
“你如今怎么消瘦成这样了?”
听着君天逸关切的话语,江如敏回过了神来,平淡地应了一句,“多谢王爷关心,您要是没有其他事,就别在这儿待着了,被人看见咱们私下见面,影响不太好。”
若换作以前,君天逸这般关心她,她会打心里欢喜,可如今却觉得他这样突然出现有些不合时宜。
就算她和宋大人之间没有感情,但毕竟被一纸婚约束缚着,宋大人又是因为救她才受伤的,要是被人看见她跟逸王这么近距离说话,不止有损她的清誉,也会让宋大人没面子。
“本王过来的时候外边没人,放心吧,就算是有人路过看见了,花些银子堵住他的嘴就行。咱们都这么些天没见了,你就不想和我说说话吗?”
君天逸紧盯着江如敏的脸颊,似乎想要看透她的所有情绪,“从前你对我不是这么冷淡的,难道你心里有了宋云初?”
“没有。”江如敏连忙反驳,“我与宋大人之间一直清清白白,但他救过我,我得照顾他。”
君天逸闻言,心下稍安。
“你心里没有他就行。”君天逸顿了顿,道,“本王想清楚了,我要去求陛下取消你们二人的婚约,我不愿意看见你嫁给旁人。”
江如敏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愣住了。
君天逸上前一步将她拥进怀里,“敏敏,咱们不闹了行吗?这些日子没见你,我总是心不在焉。”
趁着江如敏的视线暂时离开了灶台,君天逸身侧的随从悄悄抬起右手,将一粒小药丸弹进了她刚倒出来的那碗药里。
“不行……横在你我之间的,不只是一个宋大人。”
江如敏挣脱了君天逸的怀抱,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我和宋大人能解除婚约固然好,但是我二妹那边你又该怎么办呢?”
“你若是真的在乎我,就不该让我和一个从小到大都欺负我的人共侍一夫,这是我无法接受的。”
江如敏的话让君天逸微微蹙眉,“雨夕当真就欺负过你吗?或许国公夫人对你是很严苛,但雨夕从未想过和你为敌。”
“你连我的话都不信,那你我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江如敏回想起这两次经历的刺杀,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她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是江雨夕所为,可她自己心里很清楚,除了江雨夕之外,她就没和其他人有过冲突。
她想不到还有谁这么恨她,企图置她于死地。
抛开刺客的事情不谈,江雨夕从前也对她不好,她被江雨夕母女所欺负的那些记忆,在她脑海里深深烙着,轻易抹不掉。
君天逸始终不相信她,她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王爷,您留在这儿的时间也够长了,为避免被人发现,还是快先离开吧,我该给宋大人端药过去了。”
江如敏说完,端起灶台上的药迅速离开了厨房。
只留君天逸望着她的背影,面色不太好看。
现在的如敏,似乎比从前多了一些锋芒。
从前她的满心满眼里都是他,如今却学会甩下他走人了。
果真是——近墨者黑。
直到身旁的随从出声提醒他:“王爷,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君天逸收回了视线,与随从一同离开了厨房。
他本不想利用江如敏,可如今也只能借她的手对付宋云初。
只要宋云初犯下大罪,别说是丢掉官衔了,连性命都难保,到那时,皇帝赐给宋云初和如敏的婚约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
“宋大人之前说药太苦了喝着难受,我就给您准备了一些蜜饯,等会把药喝完了再吃,嘴里就不会那么苦了。”
雅致的房屋内,江如敏从衣袖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纸袋子,“这是迎春亲手做的蜜饯,您可以放心吃。”
宋云初见药汁上冒着热气,便想着放一会儿没那么烫了再喝。
她见江如敏眉间有一丝愁绪,便随意地问了一句,“看江小姐这表情,像是有心事?”
江如敏抬眼看宋云初,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江小姐有话但说无妨,我难得清闲,说不定你的难题我能解决呢。”
江如敏回想起在厨房里和君天逸的那番对话,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事儿,恐怕您也解决不了。”
宋云初漫不经心道:“看来又是跟逸王殿下有关。”
见江如敏面上浮现一丝诧异,宋云初面无表情道:“这很难猜吗?他不就是你一切烦恼的来源吗?”
江如敏:“……”
“你除了为情所困,就没有为其他的事烦过,说白了你还是太闲,你若真的无事可做,不如去开一家医馆,既能打发时间,也能多救治一些身患疑难杂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