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院内的灯都亮了起来。
魏盛御在一间客房找到了齐夕,她正在床下的地毯上打坐,欧阳洋则在床上睡着了。
他一走进来齐夕就第一时间睁开了眼。
“准备吃饭了。”
齐夕嗯一声点头。
“洋洋睡多久了?”
“半个小时。”
魏盛御对欧阳洋很熟悉,但是才一段时间没见,怎么变了个样。这里没外人,魏盛御估计齐夕应该是已经给他看过,于是问,“他有什么问题?”
齐夕把自己查看的情况简单说一下,“总而言之,他的饮食里被加了影响脾胃的东西,日积月累就慢慢耗损他的身体,他现在嗜睡严重,我猜测这种东西他吃了也有大半年的时间。”
魏盛御视线落在床上瘦弱的身体上,心里也不大好受。他上一次见洋洋也是几个月前,那时候已经感觉到他瘦了一点,但比现在好。
所以他对齐夕的推测很是信任,只是不知道到底谁这么歹毒,给他下药。
“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齐夕为难,“因为不知道他的饮食情况,我很难判断。”
魏盛御自己也说过,不想让齐夕过多地展示她过于厉害的医术,他有些为难,“这个病需要用到治疗我腿伤的那种方法吗?”
齐夕弯着眉眼浅浅一笑,知道他担心自己,摇头说,“不需要,只要找到来源停了之后慢慢调养就好了。”
魏盛御松了口气,然后说,“那我叫他们夫妻两过来一下。”
齐夕点头同意。
齐夕也知道大家族有很多阴损的内宅手段,在她那个世界也是如此,所以对这种手段并不惊讶。现在重要的是找出来源,才能有的放矢地治疗,不然她也无能为力。
她凝视着欧阳洋熟睡的小身影,那么小的小孩,怎么有人用这种方法对付小孩子,真是缺德。
没一会儿魏盛御领着欧阳泰和林雪沁进来了,林雪沁见到齐夕在屋里,露出一个笑意,“辛苦小夕了,还要你帮忙看孩子。”
齐夕看向魏盛御,只见他摇摇头,便知道他还没把情况说出来。
欧阳泰觉得奇怪,不知道魏盛御为什么把他们夫妻两叫出来,“快吃饭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等等。”魏盛御拦住。
林雪沁和欧阳泰齐齐看向他,眼里都是疑问。
“洋洋被人下药。”
一句话让夫妻俩的心均是一震。
林雪沁不解,“什么意思?什么叫被下药?”
齐夕补充,“洋洋的饮食里被下了一种药,削弱脾胃功能,长期以往就会损伤他的身体,日渐消瘦,嗜睡严重,如果再不停止,洋洋的整个身体功能都将失衡,最后可能很小的发热发烧都会演变成肺炎,最后还有可能死亡。”
林雪沁不敢置信地看向齐夕,“你说的都是真的?”
欧阳泰也沉下脸色,“我们找过医生看,也做过检查,没有你说的情况。”
欧阳泰更相信科学,高科技手段都没检测出来,齐夕几句空口无凭的话,怎么让他相信。死亡——这个结果太重了,要不是看在魏盛御的面子上,他是真的会驳斥她的话,怎么随随便便咒人死。
齐夕对欧阳泰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他内心想什么,她是医者,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魏盛御看不过去,想要出声呵斥,但齐夕拦住了他,安抚他稍安勿躁。
林雪沁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儿子日渐消瘦的模样不禁垂泪,心里对齐夕的话已经信了大半,只是可怜她自己的孩子,还那么小。
用手背擦擦眼泪,稳定情绪,然后勉强地笑笑说,“我听说小夕就是学医的,我相信你不是随便乱说,能给我详细说说吗?”
齐夕点点头,她不是圣母,林雪沁和欧阳洋她第一眼就很合的眼缘,她既然发现了问题,就不会让她们这样糊里糊涂地被蒙蔽。
至于最后他们如何选择,那不在她能力范围。
“医院没查出来不奇怪,它不是毒,如果用得好也是一味良药,比如食欲旺盛、有减肥烦恼的人,那可以抑制食欲,减轻体重。”
这句话是回应欧阳泰的质疑。
“可是对洋洋来说,虽不是毒,但跟毒的功能差不多,最终都是损害他的身体,他太小了,身体的器官都还在成长阶段,这种药物就会产生很大的副作用。我预计至少已经用了半年,洋洋有多瘦你们自己清楚,而且还出现嗜睡的情况。”
“这些症状都说明洋洋的身体快垮了。一旦垮掉,随便一个病痛就能要了他的命,他太虚弱了。”
林雪沁震惊于齐夕说的每一个症状都对上了,而且洋洋的变化也是在半年前开始的。之前信一半,现在是全信了,泪眼婆娑地看向齐夕,哀求道,“我可怜的孩子,要怎么办?小夕救救我的孩子。”
欧阳泰垂下眼眸,他一直是个西医拥护者,不是看不上中医,而是他的纯理科思维,更相信西医简单的治疗逻辑,但听完齐夕的说法,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
大丈夫能屈能伸,饱含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刚才说话语气不好。”
“没关系。”
齐夕不在意,治病,首先要得到病人和家属的支持,但这往往很难,有个过程,她习以为常。但魏盛御没惯着他臭毛病的习惯,直接说,“要不是看在多年兄弟的面子上,我刚才已经把你扔出去。”
欧阳泰尴尬一笑。
齐夕也不卖关子,“首先断了药物来源,洋洋平常在哪儿吃饭你们最清楚,从这里入手查。没了来源,身体后期慢慢调养回来就好。”
“叫你们过来是想征求你们的意见,洋洋身体气血失衡,我可以给他扎针做几次调养,把身体调整到正常的一个运转状态,不知道你们是否同意?”
“扎针?针灸吗?”
“对,很快。”
林雪沁有些担忧,但看齐夕镇定自若的表情,她愿意相信她。
为了免除他们的担心,齐夕说,“你们可以站在旁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