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早朝就像一场急促的风暴般匆匆结束,皇上已经离开许久,而朝臣们仍旧是一头雾水。
“陛下刚才说皇贵妃有喜了?”
昨夜参加宫宴的多为宗室亲族,还有许多人尚未得知这个消息。
那些昨晚便已知晓此事的大臣微笑道:“你没有听错。老夫听到这消息时也是颇感惊讶。皇贵妃实乃福气满满,不仅能侍奉圣上,还能诞下子嗣,真是羡煞旁人。陛下这么快就离开了,应该是陪皇贵妃去了。”
众人自己都是儿孙满堂的人,很理解陛下的心情,便各自散去。
太后的寝宫里,由于皇上身体不适,特意坐得离人群很远,而沈慕雪也被他紧紧拥在怀中。
敬完茶后,沈慕雪还没来得及和沈灵薇私下交谈一句,便转头向皇上请求让她再多留一会儿。
皇上思前想后,考虑到太后并非那么不明智的人,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公然动手,才准许沈慕雪暂时留下,他自己则起身去处理政务。
一等皇上离开,沈慕雪顿时像一只自由的小鸟,开始欢腾起来,拉着沈灵薇和魏蓝浅开始了谈天。
太后怕自己一时冲动会伤害到沈慕雪,提议道:“外面阳光正好,你们几位小姐就在院子里面聊吧。哀家要前往佛堂念经,午餐时你们都留下来一起用膳。”
三姐妹坐在庭院中,沈慕雪对于沈灵薇昨晚的事情全然不知,关心地问道:“妹妹,累不累?我们找个房间聊聊天,你也好趁机休息一下。”
魏蓝浅不禁轻笑一声,温柔地抚摸着她怀中的猫咪,答道:“三表姐昨晚根本没有洞房,怎么可能觉得累呢。”
竟然还有这种事,沈慕雪瞪大眼睛,瞧着魏蓝浅那幸灾乐祸模样,心知肚明昨晚神秀殿肯定发生了什么,故意装作一无所知地问道:“昨夜世子是不是喝醉了?”
魏蓝浅只是一边笑着,一边摇头,没有答话。
此时沈灵薇神情淡然地开口说:“我先去更换衣物,稍后便回来。”
待到沈灵薇离去之后,魏蓝浅随即开口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昨晚永宁郡王前往太后那里谈了几句,因回得晚了些,于是三姐先行入睡,而他则留在了我的住处过夜。”
沈慕雪附和地点了点头,嘴里应声答道:“原来是这般情况呀。”
心里却在嘀咕: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哪有新娘能在新婚之夜提前休息的?
这肯定又是魏蓝浅干的好事,只是她没想到魏蓝浅竟如此厉害,竟能把永宁郡王从新房里给引过来,未来她们之间的较量还真不好说呢。
半个时辰过去,换了一身衣裳后的沈灵薇再次出现。
“不慎弄脏了裙子,因此换了下,现在回来啦。对了,蓝浅呢?”
阳光正好洒落窗边,沈慕雪正趴在桌上半睡半醒间抬头四顾,发现魏蓝浅不知去了哪里,“刚才还在的啊,说不定也是回去换衣服了吧。”
说完又躺回桌面打起盹儿来。
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有什么东西猛击她的头部,吓得沈慕雪一下子向后倒退,原来是一只会玩闹的小猫爬到了她身上。
当小猫继续朝沈慕雪扑咬时,旁边的沈灵薇立刻上前阻止。
此时恰巧更衣归来的魏蓝浅目睹这一场景,面色骤变,站立不动不敢向前。
“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你这只淘气的猫带离这里!”
沈灵薇大声呼喊。
只见魏蓝浅颤抖着手指向沈慕雪所在的方向,一句话未出便昏倒在了当场。
转身望去,沈灵薇惊骇地发现,地上躺着的沈慕雪身体下方有一摊血迹——看来是失去了孩子。
闻讯赶来察看的太后听闻报告时情绪失控扯断了一串念珠,旁边侍奉着的皇后急忙宽慰道:“并非是我们所为,请母后莫要焦虑,这是他们自家人的事儿。”
“快让人通报陛下,并召太医前来。”
皇上来至现场之时,太医已经确认沈慕雪确实流产了。
随后,在场所有人听完了由太后口述的具体事发经过。
他抱起沈慕雪,望着她那苍白如纸的面容,心头涌起一股恨不得将所有人碎尸万段的冲动。
“魏家赐毒酒,靖成候全家抄斩,其亲属流放。”
看到皇帝面色惨白,语气冰冷得如同寒冬,沈慕雪心中有些忐忑。
平时,她并不常到太后宫里来,恰好今日新媳妇沈灵薇进宫敬茶,她便早早做好了准备,计划着在这天小产。
无论是想陷害太后,或是永宁郡王的侧室们,她的目的都是一致的:激起皇帝对永宁郡王一派的怒火。
她故意装作熟睡,即便没有猫,她也会假装意外滑倒,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然而,靖成候一家虽咎由自取,其余族人却无辜受累。
“皇上,请您开恩放过靖成侯家族,我们将来还有许多孩子可生,就当作是给未来的孩子求个平安吧。”
“准。”
皇帝怀抱着沈慕雪,一步步往轩杨殿走去,仿佛失魂落魄一般。
起初感到愧疚不已,后来转为后悔,到了现在看着眼前这位帝王的样子,只希望自己能立刻服用多子丸,尽快替他诞下众多儿女,以减轻其心痛。
“皇兄,臣妾向您承诺,我们将会有好多孩子,别再这样伤心了。”
紧紧搂着怀里的佳人,他将头深深埋入她颈部温热之中,声音如同被冻裂般的脆弱。
“我已不再期待有子嗣降生,只担心你的安危。我命格不利,身染剧毒,今生能够与你相伴已是无比幸运,传承之事不必强求。”
两人相依相偎于轩杨殿内,相互汲取对方的温暖。
关于靖成候满门抄斩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不少人想方设法求情,但还未走到宫门前就已经听说皇贵妃不幸流产的消息。
“据说是一位魏家女子特意让猫咪抓伤皇贵妃,这才导致悲剧发生,看来没有人能保全靖成候一家了。”
更有人说,“据说是事发在太后寝殿,而且圣旨要求整个太后宫里的人皆需为此事披麻戴孝。”
太后听到小太监带来的消息后,气得险些窒息。皇后更是大发雷霆:“陛下简直荒唐!哪曾有过祖母为尚未出生之孙哀悼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