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箫说,九州大陆上有六个国家,而我们招摇山就在最强大最富有的大缙国内。大缙坐落于乾远川南麓,南北各有两座山脉像天然屏障般,挡住狼子野心的北夷和心怀叵测的南召。北边是民风彪悍的北夷也是周边五国中最强大的敌手,乾远川北部大部分是北夷国土,土地辽阔,堪比大缙土地的两倍还大。奈何北夷秋冬季严寒,他们不能像大缙百姓般靠劳作而生、靠囤粮过冬;他们只能靠游牧打猎,如遇雪季天灾,只能听天由命。如此严酷的生存环境下,北夷百姓大都是非常凶猛彪悍的,他们的血液里带有与生俱来的野性和侵略性 。
除了北夷,大缙西面有一个友善又少生是非的西番国,这个国家地广人稀,国土面积比北夷略小。是个长期跟大缙保持通商往来的友国。
招摇山向南八百里有一座人迹罕至的密林,密林中蛇鼠虫蚁及瘴气沼泽就是南召的国门守卫,穿过密林就是南召国土。只有边境土生土长的大缙百姓才知道怎样避开鼠瘴毒虫,随着大缙这十几年的富强,边境渐渐也有很多南召百姓同大缙通婚了。
大缙东部有凌江国、季渊国两个小国,这两国加起来都没有大缙的疆土大。依附大缙而生,各自临海而居,互有通商往来。
大缙前朝国君嘉安帝,荒淫无道、昏庸无德。只图享乐疏于政务及边防,导致十八年前一场大战被北夷被夺了七座城池,周边小国也跟着蠢蠢欲动。当今天子即当时的皓兴王,一怒之下首刃了还是当朝贵妃的北夷公主,结果还未等来天子的惩处,却等来了天子被毒害的消息。
随后,百官联名上书,拥当时的皓兴王及当今天子景宣帝为大缙国君,一改昏庸风气。大缙在景宣帝的治理下,百姓安定、乾坤清明。加之大缙气候宜人,近十几年少有战事,成了整个九州大陆最富足安定的国家。
这要归功于当今的天子,勤政爱民、轻徭役薄赋税;也亏了当朝太尉,曾经能征善战的岳骁大将军抵御了多少强敌掠夺。当年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便收复了曾被北夷强掠的五座城池,一时间百姓欢呼、名声大振。岳大将军手握重兵,封官进爵,无论百姓还是军中,拥护者众多,连皇帝也忌惮他几分。
总之,现在的大缙,富足而安定。周边小国鲜有冒犯,多以大缙为尊,每每都有进贡和联姻。例如前几年西番的公主入宫为妃啦、去年的南召公主嫁了大皇子啦、今年中秋季渊进献有两人高的珊瑚树啦、还有明年开春,北夷公主要来大缙竞选太子妃啦等等。
讲完了国家,又讲了大缙的风土人情,因为国富民强、民心开化,大缙的老百姓跟周边小国联姻、通商的也数不胜数。
说到大缙必须得说说大缙都城——盛京,而盛京则不得不说说近年来兴起的最受百姓欢迎的庆丰楼酒楼。不知道庆丰楼东家是何方神圣,竟能将酒楼经营的如此别具一格。短短两年时间,便赶超了一直深受大缙百姓喜爱的百年老店‘一品楼’。这‘庆丰楼’一共六层楼,它的独特之处在于每一层代表一个国家风味的美食。如这一楼是北夷风,二楼是南召风三楼是济渊风四楼是西蕃等等。不用跋涉六国便可尝尽天下美食,真乃盛京百姓的一大幸事。
听说这庆丰楼不仅有各国特色的酒菜还有不同国风的歌舞、杂耍等丰富的表演。每日宾客爆满,排队预约的都已经约到一个月以后了。
盛京还有个嘈杂又琳琅满目的西市街,这也是比较有意思的地方,在那可以买到北夷的宝马和宝刀、可以买到东海跟眼球般大的珍珠,还可以买到南召治百病的灵丹妙药等等。
听到盛京的时候朝瑶眼睛一亮,她知道,母亲就在盛京。记得去年冬天,阮姑姑绣了好几个不同的香袋,朝瑶见香袋缝制精美,夸赞道:“姑姑,这些香袋都好漂亮啊。”
“漂亮吧,我那些盛京的小姐妹肯定喜......”欢字还未说完就停止了,聪慧如朝瑶,早已发觉阮姑姑是说了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话了。
“盛京?盛京是什么地方啊?”朝瑶试探的问。
“呃.....盛京是我的老家。这是给我老家的小姐妹的新年礼物。”阮姑姑神色未改,但朝瑶已知她要掩饰的是什么了。
朝瑶见林箫说的口干舌燥,给他递了点心,斟了茶,也停止了她千奇百怪的追问。渐渐的,两个人像熟识多年的旧友,他没了初见时的警戒和清冷,朝瑶也没了开始时的拘谨和防备。
眼见天色不早了,准备下厨给他做一顿滋补大餐,犒劳犒劳他半日来的辛苦。朝瑶这么殷勤,是因为他讲解的生动详细又能及时答她所疑,倒是个比话本更精妙的存在。
朝瑶想着怎么给这位公子补补身子,于是她来到平时救助及抓来的野兔和野鸡的园子。以前都是阮姑姑做这些的,自己除了煎药及在他们外出时做些简单的吃食,倒是没做过这些需要杀生的大餐。
朝瑶拿着刀子,看着野鸡因惊恐而扑通乱飞的情景,她终是下不了手。于是来到兔笼前,一个个小野兔,毛茸茸的,有白的、灰的,她还给它们谁敷过草药的,怎能狠下心宰了他们呢。
想到房内的病人朝瑶恶狠狠的打开兔笼,一把揪起一只兔子的双耳。以为下一秒她会狠心给它来一刀的,看着它那黑茶色惊恐的眼神,瞬间只想着:放下屠刀、放下屠刀!
“噗嗤”不远处,有男人的笑声传来。看样子她这几番纠结被他尽收眼底了,可这也是为了他么,还反过来笑她。
“嘿嘿,想着给你做顿滋补的饭食,奈何以前劳作的太少。”为免尴尬,朝瑶讪讪地说。
“不妨事,姑娘的心意在下心领了。”
“咦,公子,你的伤好了?已经可以下床了呢,让我看看!”朝瑶打断他的话急忙上前搭上他的脉搏反复查看。这半日都是半躺在榻上的,现在已经能下床了,还走了这么远过来,看样子她的医术果然可以嘛。
“是的,不,不,只是半天没听到外面动静,出来看看姑娘如何了?”紧接着一阵咳嗽声。他的脸也由刚刚的云淡风轻变的扭曲了起来。不过从脉相上看,朝瑶也没发现太大问题呀,是不是她那自吹自擂的医术还不够精湛呢?赶紧松开了他的手腕,扶着他的手臂向柴房的榻上走去。
朝瑶不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位公子,在她出门的那刻便起身打坐,用内力除了后肩的瘀血。随后服下一颗药丸后又调息了片刻便很利索的从榻上下来。哪还有半点重伤未愈的样子,此刻除了脸色略显苍白,怕是比曾经那只白虎都壮实。
“姑娘不忍杀生,就不做这些了,简单的能饱腹就行。”声音从头顶传来。朝瑶抬头,发现他那温润俊美的眼眸似乎不太一样了,晶亮如星,流动着异样的神采,温暖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