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萨克闻言喜道:“对啊,可以去找他。他是林丹汗后妃的亲弟弟!会帮我们的!”
他之所以这么欣喜,是因为土默特左翼是公开拥护林丹汗的蒙古部落。
崇祯五年时,林丹汗遭后金皇太极的进攻,被迫逃至土默特一起御敌。土默特分裂为左右两翼,右翼投降了后金,左翼则力保林丹汗。
后来林丹汗亡故,其子额哲投降后金,土默特左翼才跟着投降。
因此,表面上土默特是满清的臣子,其实他们是林丹汗之子子额哲的臣子。某种角度上说,扎萨克拥护地是王世忠的姐夫,完全可以通过这层关系,让王世忠作为桥梁。
善拔点头道:
“没错,他肯定能帮我们说上话,而且,崇祯应该知道我们的处境,大概率不会拒绝。”
扎萨克想了想:“你懂汉语,麻烦你入关一趟吧!”
话罢,他取出两枚金印,说道:
“这是我在山西,从闯军手里抢来的,是大明的晋王和代王的金印,你归还大明表示诚意。”
善拔接过金印:“我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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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
善拔带了一队人马南下,往大同行去。
顾君恩则离开了大同,骑快马往襄阳而去。
崇祯留在大同,每天都去伤兵营慰问,偶尔去大同的长城防御体系视察。 不知不觉过了十多天,京师那边频频传来消息。
朝堂上吵的厉害。
朝臣分成了三派,一派力挺内阁,支持强力征收江南的税赋,其中的激进者甚至要求,将拒绝交税的人举族抓起来充军,送去山西和陕北开荒种军屯。
另一派坚决反对,每个人都化身成爱护百姓的好官,张口闭口就是百姓生活艰难,言朝廷刚刚停了三饷,不能强行征收田税和各种杂税,力主与民休息。
其中的激进者甚至要求减免全部的欠税,再减税五年,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以示皇家恩德。
第三派是骑墙派,勤勤恳恳的参加早朝,充当背景。
被逼急了就会站出来说一句:
“张大人说的在理,因为朝堂是依法收税,李大人说的也在理,因为百姓过得确实不好,还是让太子定夺吧!”
太子朱慈烺当然不准备定夺此事,他在等崇祯最后的旨意。
就在朝堂争执不下时,身在宣府的堵胤锡上了一道奏疏,引起轩然大波。
这份奏疏大体有三个意思:
其一,必须依法收缴全部欠税,必须按律足额收缴今后的税赋,没有皇帝旨意不得拖欠。
其二,所有欠税,自明天立春开始征收滞纳金,明年收总欠款的一成,后年收总欠款的两成,第三年收总欠款的三成。第四年没收所有土地归朝廷所有,走完没收程序后,将土地分给无地的百姓使用。
其三,所有欠税人的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以及妻族的直系血亲和母族的直系血亲,统统不得参加科举,其中有功名者在家候缺的,一概不安排官职,直至补齐欠款才能恢复。
奏疏一到京师,朝堂立刻炸了。
第一项已经让反对派气得跳脚了,第二项更是气得的激进者张口骂街。
至于第三项,足以让所有反对派拿着刀子杀去宣府,三五下捅死堵胤锡,然后挫骨扬灰。
有人骂堵胤锡数典忘祖,有人骂他酷吏,有人骂他官逼民反,有人骂他猪狗不如。
弹劾堵胤锡的奏疏雪片般的飞到皇宫,甚至,有些官员自持劳苦功高,在朝堂上有些地位,直接给大同的崇祯写奏疏,要求斩杀国贼堵胤锡。
太子和内阁几人面对如此激烈的反应,有些发怵,正不知道如何平息事态时,崇祯的旨意来了。
对于税政的争执,他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
崇祯只是将直接给他上奏疏的官员,全部革职打发回家养老,理由是:
不尊重太子监国的权利!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皇帝陛下明面上不允许越级上访,是给太子站台,实际上是在支持堵胤锡。
毕竟,堵胤锡是崇祯钦定的宣大总督,他在这种时候上这种奏疏八成是崇祯的意思,崇祯在这种时候撤了堵胤锡政敌的官,圣意就更加明确了。
若是放在原来,朝臣们肯定会将矛头对准崇祯。
但现在崇祯的威望高的离谱,竟然无人敢置喙圣意。
反对派缺了一些中坚力量,基本蔫了,骑墙派开始支持内阁的提议,焦灼的朝堂明朗起来。
严厉整治税务的政策顺利通过,明发天下。
于此同时,崇祯最新的调兵旨意下来了。
京营、忠贞营留在大同和宣府一线防御,马士英去密云、左良玉前往延庆,备战北伐。
就在崇祯和朝廷南征税、北平虏,准备大展宏图的时候,四川传来消息:
张献忠称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