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看清了来人,竟然是政府正通缉的仇人苟开财。
他摸摸腰后,没带枪。看一下四周,没有可用武器。
想去之前准备的武器藏匿地,估计来不及了。
放他过去,又心有不甘。她茫然的看向树林。
苟开财慌慌张张路过石头,猛一下被绊倒。刚想摸枪,背上已压一人。
“苟组长,你这是去哪儿啊?”肖秉义缴下枪,得意的问。
苟开财惊慌中强行镇定:“喔唷,是‘小便宜’啊。快扶我起来,脊梁骨被你压断了。”
“好好好,亏得你有手铐,只好让老兄先规矩点了。”
“‘小便宜’,我俩是好兄弟,快放了我。我有重要任务。”
肖秉义戏弄道:“哦?你穿便衣是执行任务啊?什么任务啊?我帮你。”
他边说,边拖他到树林,双手反铐树上。坐他对面,架起二郎腿问:
“说吧,你什么重要任务?”
“‘小便宜’,我真有重要任务。我要去迟了,抓不到特务,你要负责任哦。”
肖秉义决定先问情况,然后再报复。
“笑话,特务抓特务?快说,你要去哪里?”
苟开财当然不会说,他来此地与人接头的事。故作神秘的答道。
“老弟,我接到线报。有几个特务在横南镇,今晚有重大行动。”
“快放我,不然,人民群众有损失。”
肖秉义嘲讽道:“苟组长,你是唱戏出身吧,演的还真像。”
“老子若不在市里看到通缉令,还真的被你蒙过去了。”
苟开财看他已了然情况,陡然变脸。
“‘小便宜’,你想咋样?跟我们作对,没有好下场。”
“好了,不要废话,你咋没跟沈富中进山呢?”肖秉义问。
“他解放前,就跟褚署长上山了。他让我潜伏,老子不干了。”
“妈的,几个鸟人,几杆破枪。还想反共救国,痴人说梦。”
“兄弟,看在同行份上,放了我吧。我准备去乡下,了此一生。”
肖秉义不再问,搬来一块大石头垫他脚下。
扳一根树枝,一头固定树杆,一头握手里,将树干压他膝盖。
苟开财惊慌的问:“‘小便宜’,你要干什么?”
肖秉义开心道:“你那老虎凳,估计你没坐过,老弟给你补一课。”
“条件有限,土法上马,让你领略一下老弟的好意。”说罢先压一下。
“哎吆,疼死我了。‘小便宜’,年初拷问你,是沈处长逼我干的,也是褚鹰的意思。”
“杀人不怪刽子手,你咋能怪我呢?”
“放屁,谁不知褚署长对我好?你不要诬陷人家。”
“肖秉义,你真幼稚的可爱。实话告诉你吧,他是沈处长上司。”
“你想想吧,没有他的命令。沈处长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动你呀。”
肖秉义觉得有道理,沉默一下,接着问:“你知道是谁诬陷老子的么?”
苟开财茫然摇头:“不清楚,有次陈署长接褚鹰电话,我在身边。”
“好像说他接到举报,要陈署长出面,套出你是否通共。”
“后来沈处长让我不惜代价,问出小崽子藏身之处。你不能将罪过全归我呀。”
“哎哟,你轻一点哦。你要弄残我双腿,我下半辈子咋过呀?”
肖秉义想起邱小秋所遭的罪,心中愤愤不平,又使劲压一下。
“我再问你,抓捕东区地下党,是哪个告的密?”
“哎哟,你轻一点哦。我真不知道哪个告的密,沈处长一手操办的。”
“看他的意思,好像是共党内部出了叛徒。究竟是谁,我真的不清楚。”
……
李小满一路跟踪肖秉义到横山,发现他进了树林。
跟上去偷听,却发现他抓了一个通缉犯在逼供,忍不住上前阻止。
“肖秉义,你在干啥?快将他押镇里。”
苟开财像遇到了救星似的喊:“长官,他公报私仇。他想弄死我,救命啊。”
肖秉义踢他一脚,瞪李小满一眼。哼一声,扬长而去。
李小满无奈的摇摇头,阴着脸看苟开财冷笑。坐肖秉义位子,接过树干。
“长官,你要干什么?我刚才已跟‘小便宜’自首。请长官执行优待俘虏政策。”
李小满得意的笑道:“你说的对,只要你老实交代,优待大大的。”
“长官,你想了解哪些情况?只要我知道的,全交代。”
“我问你,你为啥跟踪肖秉义?”
苟开财尴尬的咧咧嘴:“长官,我说过了,我想自首。”
“他刚才问了你哪些情况?”李小满追问。
“他问我东区地下组织被破坏一事,我不清楚情况,他就折磨我。”
“长官,‘小便宜’也有特务嫌疑,不信你查查他。哎哟,你轻一点哦。”
李小满又压一下喝道:“你最好将情况如实道来,不然老子压断你双腿。”
“好好好,我说,我全说。”
“我叫苟开财,今年29岁,男,未婚。老家苏北,家中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李小满打断:“你准备报你祖宗八代啊?政府为何通缉你?老实交代。”
苟开财骨碌着小眼,喊冤:“长官,我是冤枉的,政府中了特务的离间计了。”
“哎哟,长官,你轻一点哦。”
李小满听他前言不对后语,知他没说实话。又使劲压一下。
“哎哟,你轻一点哦。再压,腿要断了。我说,我全交代……”
李小满半夜去找朱大明,汇报了一路跟踪情况。以及苟开财交代的情况。
朱大明疑惑得问:“通缉的特务,是他抓的?”
见李小满点头,又问:“他没去医院?他去市局干啥?有没有跟哪个搭话?”
李小满摇头回答:“他下了班车,直接去市局,问了秘书,好像要找刘局。”
“我一路上很奇怪,他听说领导开会,站大门前心神不定。”
“市局食堂老阚骂麻雀,肖秉义好像很吃惊,扶着墙,差点跌倒。”
“面色苍白瘫哪儿,好像生了一场大病。然后买了包子,直接上了横山。”
“我在想,他这次失踪,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朱大明愣那儿问:“你说他听到老阚骂麻雀很紧张?还像生了一场大病?”
“你能肯定他听到这句话,才有变化的吗?”
李小满略一思考,点头道:“我能肯定。”
朱大明笑道:“那行,俺俩给他唱一出戏,你猜戏文是啥?”
他看李小满疑惑,伏他耳边嘀咕几句。
李小满听得眉开眼笑:“老连长,你这一招,也太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