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渡劫之前,方帅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做,转身离开福地,方帅找到一直待在旁边的青印山神,这家伙对于福地十分看重,时刻在旁边监视,防止方帅会破坏福地。
“你怎么过来了?可是用完福地了?”
“没有。”
“那你过来是什么事?”
不知为何,青印山神总感觉方帅不安好心,对福地图谋不轨一样。
“我借用福地的时候,动静比较大,想请你暂时撤离此地。”
“不可能。”青印山神断然拒绝,他才不离开,他要亲眼看着方帅对福地做什么,那可是他的福地,不能被方帅破坏了。
然而三千护法天兵已经行动起来,准备离开,临走前路过这边,一双双眼睛冰冷的盯着他。
青印山神悲愤欲绝,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可是面对威胁,还真没有什么办法,他即使是全胜时期,也不过相当于阴魂巅峰,虽然实力已经不错,但相对于数千护法天兵而言,根本不够看。
更何况他已经离开青云山,来到此地,限于神道规则无法调动地脉灵气,实力大跌。
面对威胁,他不得不屈服,狠狠说道“好,我走,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着,青印山神带着虎大将离开,却看到不论他走到哪里,护法天兵都跟到哪,顿时气的怒火上涌。
你是不放心啊!这跟监视有什么区别?可他没有办法,只好装作看不见。
目送他远去,方帅这才盘膝面对东方坐在福地入口处,调息妥当,准备渡过阳火劫。
阴魂出窍,方帅安静的待在肉身上空,等待着阳光出来,当第一股阳光出现,方帅顿时便感觉有无数的火焰落下,这些都是太阳真火,对肉身没有丝毫害处,可是对于阴魂来说,却比真正的火焰还要恐怖。
一滴火焰落在他身上,熊熊燃烧起来,方帅调动灵气遍布自身,尽量减少对于自身的伤害。
随后又是一滴太阳真火落下,每一滴太阳真火都能将阴魂烧出一个凹坑,然而方帅不管不顾,只是待在那里,任凭太阳真火锻造阴魂。
经过断烧的阴魂,不再给人阴冷的感觉,反而出现了一种金色宛如琉璃的色泽,就像是陶坯经过烧烤,变成精美的瓷器,虽然都是泥土转变而来,却已经出现了质变。
这一步是真火煅烧,没人能幸免,不过他有功德护身,要容易一些。
这些年,粮种已经传遍大江南北,甚至传到了国外,活人无数。
要知道这些粮种可是经过改良的,平均能够提升七成的产量,而这就能让存活的人多出七成,甚至更多。
说一句功德无量都没有问题。
有功德护体他渡过阳火劫的可能,要比别人多的多。
渐渐的,太阳真火虽然依旧落在他的身上,火焰温度却在降低,能够给他的伤害也在减小。
不知过了多久,方帅感觉太阳真火落在他身上,已经不能给他带来伤害,反而暖烘烘的,无比舒服。
他睁开眼,然后发现,我四肢呢,我脑袋呢?本来宛如人形的阴魂,已经被煅烧成了个球体,只有拳头大小,但却宛如琉璃,太阳真火落在上面,已经无法破坏半点,知道已经度过了阳火劫。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吸收灵气补全自身,这球体状态,不过是渡过阳火劫之后,短暂存在的样子,如果不能尽快重塑阴魂,那失去了阴魂,他依旧会陨落。
而这才是,阳火劫难以渡过的原因,阴魂巅峰虽然难以到达,但总有能够到达的,渡过阳火劫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必须尽快重塑自身,那就让人傻眼了,没有灵气啊,你让他如何重塑?
重塑到一半,已经没有灵气,让他拿什么补?不死才有问题。
一呼一吸间大量灵气涌入身体,几乎将方圆十里内的灵气抽空,然而方帅皱起眉头,方圆十里范围已经不少,可是,根本没用,十里内的灵气,实在太少,他连躯干都没重塑出来啊!
没办法,方帅只好抽取福地本源。
瞬间大量的灵气灌入体内,虽然维持的非常困难,但终究是在缓慢的重塑阴魂,或者说阳魂,已经由阴转阳的魂魄。
不知过了多久方帅睁开眼,便见到他正在太阳底下,抬起手看了看,跟真的一样,然而在他的下方正有一个人盘膝而坐,那才是他的肉身,现在的这个不过是阳魂。
终于成就阳魂,方帅激动的哈哈大笑,从此以后他便是世间第一人,然而方帅随即皱起眉头,感觉体内法力不稳,竟然有向外逸散的趋势。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他千锤百炼修炼来的法力,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难道说……
方帅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人能渡过阳火劫,成为天师,这就是个坑啊。
末法时代灵气匮乏,而阳魂法力极为庞大,面对稀疏的灵气环境,法力会有种向外溢散的趋势,虽然可以强行锁住,让法力不会消失,但想要更进一步,那根本不可能。
这种情况下,阳魂就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必须时时刻刻,吸收灵气,保持法力,要不然法力逸散,时间长了就会跌落境界啊。
好在方帅还有另一个办法,拿来一个灵气团握于掌心,缓慢吸收着其中的灵气,以对抗这种消散。
然后方帅无奈的发现,这的确可以让他行动自如,但代价就是每天一团灵气,而这还是不大量动用法力的情况下,要不然消耗更加巨大。
一团灵气团价值十功绩点,能供凝魂高人修炼一天所需,没想到在这里却不过是他一天的消耗,说出去谁能相信。
本来成就阳魂天师,享五百年寿元,是件很高兴的事,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这么倒霉呢?
青印山神跑过来,“你你你……”
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说好的将福地给他,结果你竟然敢抽掉福地本源,这跟大肆破坏福地有什么区别?
“好了,我既然答应你,自然要将福地交给你。”
方帅做了个请的手势,青印山神顾不得跟他争辩,转身进入福地,想要看看,他这朝思暮想的福地什么样了。
结果刚进去,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上千亩的福地,已经崩坏到只剩三亩左右,还密布有大量的空间裂缝,一副随时可能崩坏的样子。
青印山神冲出福地,怒吼道“你说了要将福地交给我。”
“福地我已经给你了。”青印山神气的吐血,这样的福地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连修复的价值等没有了啊。
但不管他如何生气,青印山神还是留下来,想要尝试聚拢香火,成为新的一代岭南道城隍。
至于青印山,他是不准备去了,就那个穷乡僻壤,灵气匮乏,又没有多少信众,连维持自身存在都难,哪里有成为岭南道城隍好。
至少这里百姓众多,想要维持存活还是很容易的。
方帅也不管他,转身去了地府,想要询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十殿阎罗都是阳魂强者,更有那深不可测的阴天子,自己怎么没在对方身上感受到能量逸散,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其中必然有技巧。
谁知刚刚踏入地府,方帅便感觉身体不受控制的膨胀,眨眼间竟然成为一个高达十几米的巨人,再发出庞大的气势,威压四方。
“什么人胆敢擅闯地府?”
一道身影疾飞而来,来人方帅竟然认识,是平等王,上次在对付黄泉鬼王的时候,正是他突然出现惊走了对方。
“是你?”
“是我。”
“你怎么渡过阳火劫,成就天师?”
平等王语气充满震撼,实在无法相信方帅已经成为阳魂。“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帅一笑也不回答。
“放心,我不是探听你的隐秘,跟我来吧。”
方帅看看自身,这十几米的身高,看起来气势十足,可行动不方便啊。
“瞧我忘了,你刚成为阳魂神魂不稳,我教你一个缩小的法术,就能行动自如。”
说着平等王交给他一个法术,方帅依法施为很快恢复本来面目,跟着他一起去了酆都城。
然而这次他进入的不是那些衙门,而是最中间最为宏伟的阎王殿。
方帅好奇的打量四周,他还是第一次来阎王殿,问题是自己没死啊,为什么要跑阎王殿来?
不过他知道这是阴天子办公之所,地方的核心所在,没想到现在终于能够进入地府的权力中心,而这都是修为带来的,以前不论他立下怎样的功劳,但没能成为阳魂天师,即使想进也无法进来。
两人坐下,方帅试探着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为何他成为阳魂之后,会法力逸散,而对方没事。
他必须找出这个原因,要不然别说修炼,能保持现在的境界,不跌落就已经不错了。
平等王笑道“你忘了这里是地府,不是阳间,这里阴气的浓郁程度,远超阳间的灵气浓郁程度。”
原来是这个原因,方帅想想的确如此,虽然都是阳魂境界,但这些十殿阎罗,本身是由阴气组成,而在地府当中,阴气浓郁,他们虽然同样修炼困难,但是想要保持能量不散逸,还是没有问题。
可这就苦了方帅,自己一个人,哪里可能对抗得了整个世界,必须时刻以灵气团维持自身。
他现在还不到五十岁,而阳魂高人可以活五百年啊,那不是说,在日后四百五六十年的时间里,他都一直要灵气团维持生存。
更可怕的是,末法时代的灵气浓郁程度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越往后越少,这个他早已经感受到了。
末法时代前期,虽然灵气衰退,但还是能有阳魂天师出现,但到后来,就已经消失不见,现在连阴魂巅峰的存在都已经极为稀少。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根本无法成功,灵气的缓慢衰退导致以前能够达到阴魂巅峰的高手,现在能修成阴魂已经不错,哪里可能,还修炼到阴魂巅峰。
就连方帅也是借助了万木灵将的力量,要不然,只凭自己想要到达这个境界,还不知需要花费多长时间。
以现在的灵气衰退速度,早晚有一天他会因灵气不足跌落阴魂,到那时,可就真的是生死道消。
正在苦恼着呢,外面有两个气度不凡之人走了进来,方帅抬头看去,并不认识对方,正在奇怪平等王起身介绍道“这位是楚江王,后面那位是五官王。”
方帅起身笑道“见过两位殿下。”
这两人同样是十殿阎罗,只是他以前地位不到,只有听闻没有见过,没想到现在成为阳魂天师,刚一进入地府,就已经见到他们,这是专门来迎接自己的啊。
等了一会,转轮王也走了进来,但除了他们四个,秦广王等六人却没有出现,方帅本来还没什么,转轮王已经说道“秦广王他们另有要事,不在酆都城,希望不要见怪。”
“哪里的话,我能见到四位已经让我受宠若惊。”
方帅实话实说,对方位高权重能出来见自己已经不错,还跟自己解释,他怎么可能见怪。
看来实力决定地位,这话不假,若非他成为阳魂天师,这个茅山的老祖宗又怎会特意跟他解释。
又有人从外面都进来,此人身穿玄色龙纹服饰,行走间霸气十足,见到他,转轮王四人齐齐起身喊道“见过陛下。”
方帅一惊,能够被十殿阎罗称为陛下的,必然是那位地府之主,被称作阴天子的存在。
没想到他成为阳魂天师,竟然连这个地府之主都惊动了,看来阳魂天师分量很足啊,要不然怎会连阴天子都被惊动。
他也跟着起身抱拳行礼:“见过陛下。”
阴天子过来扶起他笑道“恭喜你成为阳魂天师,这可是阳间第一人啊!”
方帅凄惨一笑,如果在末法时代以前,成就阳魂天师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现在,是末法时代,他连维持自己的存在都难,有什么值得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