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亲卫从窗口探头看了看,见被子隆起,显然里面的人还在睡,便也没打扰。
可等到天黑了,张骏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亲卫无奈,只好在窗外喊世子起床,天黑该回去了。
结果屋里没有半点声息。
亲卫发觉有些不对,就赶紧跑进去,这才注意到,那隆起的被子,这半天根本就没动一下,还是原来的姿态。
斗胆掀开了被子,结果里面只个数个枕头和垫子,摆成了人的模样。
他们搜寻了这附近的所有宅院,都没找到张骏的半点踪迹。
这才赶紧去找了路青。
路青看着这片宅院,眉目凛冽了起来,她已经问过这些护卫的排布,根本就没有死角,那张骏是如何被人运出去的呢?
“云落,你记得张骏的味道吗?”
路青有些纠结的问道。
“一直没接近过他,不太记得。”
云落老实回答,其实他一直本能的离这小子远点,大约是同类相斥吧。
“算了,先进去看看吧。”
路青带人来到张骏休息的那个房间,又到处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
“你们世子平日里午后会睡一阵吗?”路青问那个发现张骏不见的亲卫。
“没有,世子一向精神特别好,午后从不瞌睡的。”
“今日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么?比如午时吃的饭菜,或者碰到的东西?”
“这……”亲卫挠了挠头,他们的饭菜都是从西风园带过来的,绝对没问题,世子吃饭之前,他可是要先尝一遍的,而且,世子就在一边看工匠干活,什么也没摸过……
不对,摸了一样东西。
“路城主,世子的吃食我保证是没问题的,不过,他是在午后看了学堂的图纸的之后,就说他有些困倦,我们便带他来了此处歇息,这地方是郭郡守安排的。”
“图纸?”
路青看向一脸土色的郭大亮。
郭大亮赶忙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张骏失踪这件事,如同一把利刃悬在了他脑袋上,这一个晚上,他都汗湿夹背,就差没晕倒了。
“图纸都在这边,路城主请过目。”
郭大亮战战兢兢的将身后一个箱子里的一叠图纸拿出来,似乎生怕自己手上的汗水沾到了图纸上,先在袍子上擦了一把才去拿出来。
路青没有直接接过来,而是让云落先过目。
“看看这图纸上有没有什么猫腻。”
“当初你们世子看的哪一张?”云落问起了亲卫。
那亲卫当时确实站在张骏一旁,也跟着看了看,虽然看不懂,不过印象还是有点的。
很快,那亲卫就从中间找到了他看到的那张。
“云公子,就是这张。”
云落接过来,用手指摩挲了一阵,然后才将图纸凑近鼻子闻了一阵。
“果然这图纸有问题,虽然味道已经差不多没了,不过这药水还是残留了一些。”
说着,云落指给路青看,在这张图纸的黑色痕迹处,隐隐有用水浸过的痕迹,只是早已干掉,上面的药物,估计也挥发的差不多了。
画图纸的用料,其实是路青让人制作的一些炭笔,根本没有水分的,这痕迹便有些明显了。
“看来做这件事的人,也没那么细心,怕是这宅子,还是有问题,咱们再找找。”
云落随手将图纸放了回去,带着路青一起又往宅子里走去了。
走着走着,路青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屋子里既然没机关,而人又凭空消失了,这让她不由得想起当初李致对她做的事。
李致能那么快避过霍荆和雷隐的追击,就是因为用了蛛网,将她吊在了屋顶。
路青刚打算把自己的猜测跟众人说一下,好留意搜索,就见玉明川和方继明一起过来了。
“夫人,城门已全部关上,现在正全城搜索。”
路青点点头,正好把她的想法跟玉明川说了一通。
于是,众人搜索的范围扩大到房梁,附近的宅院,无论多不可能的地方,都被他们过了一遍。
最后,居然是雷隐在屋顶发现了痕迹。
在张骏临时休息的那间屋子顶上,有一片瓦被动过,而且放的非常整齐,但是有一片歪了,而且是新的痕迹,估计是临走时碰到了没放好。
这样看来,张骏是被人从屋顶上捞走了。
房梁上反而一丝痕迹都没有。
那么,那贼人下了房顶,又到哪里去了呢?
院子里可到处都是人,张骏的卫兵将这一片都包围了起来。
玉明川则盯住了屋顶不远处的一大片树枝。
现在树叶刚刚茂密起来,正好能遮住人的身形。
很快,雷隐又从屋顶上了树,然后再一棵树一棵树的走动,最后,走到了这片宅子之外。
那里是一条巷子,偶然会有人经过。
到这里,基本上线索就断了,谁也不知道张骏到底被劫到何处了,现在只能先全城找找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路青几人,依然点着火把在这片宅子附近寻找。
天太黑,很多细节都看不见,这才让人头痛。
一直找到了半夜,一无所获,路青已经急到不行,玉明川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然而被找的那个人,现在却一点不急。
张骏现在正躺在一张床上,看着眼前的美人宽衣解带。
只是,这美人解的没那么利索。
这里的味道可不怎么样,哪怕眼前的美人带着几分丰腴与少女特有的娇羞,也让张骏有些走神。
他是喜欢看漂亮的小姑娘没错,却也很清楚,十五岁之前他是不会干这种事的,不然只会伤身。
现在莫名被人掳了过来,居然还送来一个这样的美人,他也最多看看而已。
可是体内现在却像燃起了一堆火,让他有些控制不住。
“我……我与他做了这种事情,你真的从将我送出去吗?”
那美人说话了,却不是对着张骏,而是对着门外的一人。
“当然说话算话,玉明川不要你,那是他傻,你可是堂堂郡主,你的价值远不是一个司马家的囚徒,哪怕是我将你送到南朝晋室,得一批奖赏,也比在这里等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