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等到离开邮局那条街,陈书宁才停下来,弯着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太,太可怕了!怎么到哪儿都有催婚的……”
许青山和陈家旺看起来就轻松多了,最起码没有陈书宁这么累。
许青山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皱着眉问陈家旺:“咱们大河镇人,都这么热情吗?动不动就介绍对象?”
陈家旺笑着说:“乡下地方,大家结婚都早。到可以领证的岁数了,只要不读书,就会相对象。
以前书宁还在读书,所以大家也不问。这不毕业了嘛~ 大家也不知道快要恢复高考了,肯定有人惦记啊!”
陈书宁苦笑着说:“可吓死我了!冷不丁的要给我介绍对象,我还不打算考虑个人问题呢!回头得跟爸爸说一声。
要是他那些同事看到我,都提这事儿,干脆还是不要见面了,我躲着他们走吧!”
陈书宁的话,成功安抚住了许青山。他心头的不悦散去,脸上也有了笑意。
许青山抬手指着前方说:“走吧~前头就是派出所了。”
虽然到了下班时间,但是派出所每天都有人值班。今天值班的刚好是郭君山。
他拿着饭盒,端着水杯,慢悠悠的进了值班室。坐到办公桌前,拿起筷子准备吃饭。抬头却看到了陈书宁。
郭君山眉头紧皱,心道:书宁怎么又来派出所了?又出事儿了?
郭君山放下筷子,也没有心思吃饭了,推开门走了出去……
郭君山大步走向陈书宁,关切的问:“书宁,你怎么来了?”
许青山听到郭君山喊的这么亲切,挑了挑眉,不着痕迹的观察着陈书宁的反应。
陈书宁觉得,她和郭君山已经很熟悉了,并不在意郭君山对她的称呼。
郭君山搓了搓手,领着几人往值班室走:“进去说吧!外面太冷了~”
郭君山倒了杯热水递到陈书宁手里,又觉得太突兀了,又倒了两杯,递给了陈家旺和许青山。
郭君山关心的问:“天都黑了,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陈书宁吹了吹热水,浅浅的喝了一口,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然后才回答郭君山的问题:“郭警官,今天我们从村外的小树林里,捡回来一个孩子。”
“捡到孩子?”郭君山的面色变得凝重,从书桌上拿出记事本,准备记录案情。
“书宁,你讲讲具体情况。”
陈书宁点了点头,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讲了出来:“今天我们去村外看热闹,回来的时候路过小树林……
……是个女孩,刚刚出生,身上的羊水都没有擦干净!现在就在我们家里,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郭君山认真的记录着,等陈书宁说完,他才抬头说:“这样,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带人过去看看。
你在家等我,需要你带我去捡到孩子的地方寻找线索。先找到孩子的亲生父母再说。”
“如果找不到呢?”陈书宁问道:“其实,遗弃孩子不算新鲜事儿,这些年大河镇就有不少弃婴……”
郭君山眉头皱得更深了:“如果实在找不到线索,孩子要送到孤儿院去,谁想要收养的话,可以办收养手续,从正规渠道收养。
我们不建议私下收养孩子这种行为。长远考虑,会埋下许多隐患。”
陈书宁也是这样想的,她不赞成私自收养孩子的行为。等孩子长大了,她的亲生父母找过来,到时候怎么说?
养父母说孩子是被遗弃的,亲生父母说孩子是被人偷走的,孩子该相信谁?
郭君山怕陈家吃亏,耐心解释道:“如果你们想要收养孩子,就要听我的,一步一步走正规流程!
以前就出现过类似的案子,养父母含辛茹苦把弃婴养大,等孩子长大亲生父母登门,说孩子是被拐卖的。
养父母这边没有证据,能证明孩子是被遗弃的。最后孩子选择跟亲生父母走。”
陈书宁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家不适合收养小孩。”
她觉得这样说太冷漠无情,赶紧解释道:“收养这个孩子的话,我们不知道应该让谁来做她的父母。
我父母年龄也不小了,时间和精力都不允许抚养她。我哥嫂刚刚结婚,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
我和二哥就更不要说了,我要继续读书,二哥想要当兵。我们家这种情况,不适合收养她。”
“郭警官,不是我们没有善心。”陈家旺说:“就算找不到孩子的亲生父母,也应该找个条件更好的家庭收养她。
而不是草率的做出决定,让孩子跟着我们吃苦。”
陈书宁兄妹的话很现实,甚至有点儿扎心,郭君山点了点头,没有做出评价。
“行~时间也不早了,那就先这样,明天上午我过去找你们。”
“对了,你们还没有吃晚饭吧?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们拿点儿吃的。”
“不必了~”陈书宁赶紧拦住了郭君山:“郭警官,你先忙吧!我们这就回去,没有多远,很快就到家了。”
陈书宁给陈家旺使了个眼色,陈家旺赶紧起身往外走,等他们都出去了,陈书宁也跟在后面跑了出去。
“郭警官,谢谢你~ 明天见~”
天已经彻底黑了,幸好今晚有月亮,不至于摸着黑赶路。
陈书宁抱紧了怀里的小米,跟在陈家旺身后,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
许青山心情很好,这一路上嘴角的笑容就没落下去过。
“刘贵和韩梅准备已经领了证了,说过几天请大家伙凑在一起,吃顿便饭。”
陈书宁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好奇的问:“具体是哪天啊?我爷爷还想着弄头野猪,除夕晚上好好热闹热闹呢!”
“他们没有说。”许青山平静的说:“总归就那几天,眼瞅着就到小年了,快了~”
陈书宁想起王娜跟她说的事儿,轻声问:“许青山,韩梅真的到处借衣服吗?”
“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许青山仔细回忆了一番,然后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听刘贵说过一嘴,她挺节俭的。”
突然,陈书宁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救——”
“谁?谁在那儿?”陈书宁立下了,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里只有几个孤零零的草垛,空无一人。
陈家旺下意识的,把陈书宁护在身后,睁大眼睛向那边看去,别说人了,鸟都没有!
“书宁,你是不是听错了?”
“可能吧——”
他们没有看到,就在草垛后面,一个瘦弱的女人,被一个高壮的男人捂住嘴巴,死死的压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