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说完拿出一个密封的药盒,打开以后,一股惊人的药香迸发出来,地上的几人都闻到了浓烈的药香,光是这香气就让他们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其中一人使劲的吸着鼻子,卓尔认出这就是当时被称为首领的那一位,于是又特意将药膏往他的方向递了递,
“真的是黑玉断续膏,好,我说,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卓尔微微笑道,“当然”
朱重八看见这几人都要争取这个活下去的机会,觉得还是卓尔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嘴,于是赶紧安排人将这几人一一带下去分开审问。
看着几人都被抬了下去,朱重八凑过来看着卓尔手里的小药罐,好奇的闻了闻,
“大侄女儿,你可真有办法,就掏出这么个小玩意儿就能让他们说话”
卓尔不在意的将这一小罐药递给了朱重八,
“既然朱将军感兴趣,那就送你了,别看这不起眼的一小罐,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朱将军日后战场上难免受伤,留着用吧”
朱重八手忙脚乱的接了过来,他没想到这么神奇的药,卓尔就给他了,对于卓尔的话朱重八深信不疑,毕竟汇贤馆中好几位大夫判了死刑的重伤员都被卓尔救了回来,卓尔的医术已经和她的武力放在同一高度了,拿着手里的药罐,朱重八还没高兴完,想起刚才卓尔答应这几人的事,
“大侄女儿,你这药给俺了,那刚才你说的…”
卓尔一脸坦然的看着朱重八,一脸自然,语气也有些理所应当的说道,
“骗他们的,我就没想过要放他们活着离开”
朱重八:—_—!
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朱重八几乎觉得是自己错了,卓尔可不管他怎么想,刚才看到七人中的一人,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二师兄和四师兄去少林遇袭,赶紧对朱重八说道,
“方才在下想起一件事,还得请朱将军派人去汇贤馆找我四师兄来一趟”
朱重八也不多问,直接派人去接,当张松溪赶到时,卓尔已经拿到了五份供词,只不过这五人掌握的消息不多,只知道是汝阳王府派这个首领和丘四,到处寻找各方武林好手替他们卖命,许多人为了给出的高额报酬,跟着两人来到这里,才知道是要让他们充当攻城的死士,有几人宁死不从被杀了,剩下的人不敢反抗只能就范。
张松溪看着几人的供词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觉得几人被胁迫,想要放他们一马,卓尔并没有说话,虽然几人是卓尔抓回来的,卓尔也主张杀了这些人,可是现在这些人已经是毫州城的俘虏了,严格说起来卓尔是没有权利处置的,要杀要放都归起义军说了算,张松溪看着卓尔没有出声,转头看向朱重八,朱重八笑着说,
“张道长别着急,这才第一轮审讯,还需要相互印证才行,咱们再略等等”
张松溪也知道轻重,没有一味的讲情,只等着看朱重八如何决断,三人坐了一会儿,很快就得到了丘四的供词,卓尔接过来,翻看了一下,果然,这几人还是有所隐瞒,这几人是被胁迫到这里不假,可是在被汝阳王府招募之前,就已经是江湖上臭名远扬的强盗恶棍了,据那个首领交代,这些人有的甚至是主动加入的,卓尔看过之后就递给了张松溪,张松溪接过一看,脸色一下子就羞红了,也不再说饶恕的话,卓尔看着张松溪臊眉耷眼的,笑着说道,
“师兄不必如此,师兄是修道之人,慈悲为怀是本心,面对这些狡猾奸诈的恶徒难免会被蒙蔽,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张松溪点头表示受教了,卓尔仔细的查看那个丘四的供词,发现一处供词说道,他曾经到过少林去与少林内一名汝阳王府的卧底接头,卓尔瞬间想到这个丘四也许就是当初追杀过俞莲舟与张松溪之人,连忙让朱重八把这个丘四再提审出来。
丘四被几名兵士抬上来的时候心里有些不安,难道自己说错了话,卓尔走上前蹲在丘四的身边,看着丘四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好像害怕自己抽冷子给他一下子似的,卓尔冷笑着说道,
“丘四,可知道我是谁吗”
丘四此时已经被连番的折磨吓得肝胆俱裂,生不出一点反抗之心,勉强打起精神看着卓尔,
“小人眼拙,还望大人恕罪”
卓尔也不逼他,只把张松溪让到丘四身边,又问道,
“那你可认识他吗”
丘四此时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张松溪的相貌回忆着,卓尔只看到丘四眼睛乎的睁大了一瞬,
“看来你是认出来了,说吧,为什么追杀我武当弟子,说的好说的对,你就能活”
丘四已经知道想要活就不能有所隐瞒,于是将自己投靠汝阳王府做的桩桩件件事情说了个干净,卓尔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听到汝阳王府在江湖上做下的累累罪行,挑动各门派之间的矛盾,让元廷在背后坐收渔利,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张松溪听完这些话也忍不住心惊,此时汝阳王府的探子已经有许多潜入江湖各门派,江湖上许多矛盾都是他们挑起来的,真是让人难以招架。
卓尔想的是,怪不得张翠山一家从冰火岛回来,几天的功夫全江湖的人都聚集过来逼迫他说出谢逊的下落,这里面少不了汝阳王府在后面搅风搅雨,卓尔打定主意,等处理完这些事,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把这毒瘤拔掉算了。
朱重八对江湖上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可是丘四交代的桩桩件件他也有所耳闻,此时将丘四所说一一记录下来,待日后一一将这些隐患拔除才是。
处理了丘四却一直等不来首领的供词,就在卓尔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兵士来报,那首领熬刑不过已经死了,卓尔暗暗可惜,这家伙一定知道更多情报,不过人死了就算了,卓尔不再理会,就要和张松溪回汇贤馆了,与朱重八约定好明天出发的时间,眼见着卓尔要走,丘四急忙喊道,
“大人,您答应要放过小人一命的,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卓尔看着躺在地上的丘四,认真的说道,
“我就是说话不算话,你能奈我何啊”
说完,卓尔转身就走了,没有丝毫心虚羞愧,
张松溪:…
朱重八:…
张松溪硬着头皮追了出去,
“小师妹,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卓尔奇怪的看着张松溪,虚心请教,
“四师兄说的是哪里不好”
张松溪几乎要在这样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讷讷的说道,
“小师妹既然做出承诺怎么好轻易悔诺,大丈夫一言九鼎怎能失信于人呢”
卓尔好笑的说道,
“四师兄是君子,重承诺,我理解,可是丘四是什么人,一个助纣为虐的恶徒,对这样的人讲究君子之风那就是傻,不过师兄放心,对待小人我也会以小人之道待之,若人待我如君子,我也会以君子之道还之”
张松溪听见卓尔的话,虽然觉得和自己的价值观有些不符,可是本身就不善言辞的他却也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心里有些憋闷的跟着卓尔回了汇贤馆,两人一路无话,快走到汇贤馆时,发现门口围了一圈人,对着大门指指点点,似乎在看热闹,卓尔挤过人群钻了进去,看见了站在中间的两人拉拉扯扯的,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纪晓芙,拉着她不放的正是蛤蟆成精的郭田旭,卓尔就纳闷了,以纪晓芙的身手怎么会摆脱不了这个蛤蟆精呢,难道因为今天穿了裙子就把武功都给封印了?想不明白,可是此时两人堵着大门,里里外外这么多人看着,也是很难看,卓尔便走了过去,还不等蛤蟆精反应过来,抽出短剑轻点中蛤蟆精的手臂穴位,原本还在拉扯纪晓芙的蛤蟆精怪叫一声放开了手,纪晓芙此时气喘吁吁的拉回了自己的衣袖,躲远了几步。
郭田旭捂着手臂正要开骂,看到卓尔回头看着他,立马咬紧了嘴巴,即使当日他没有上战场,可是能在万军丛中活捉元军统帅的狠人,他也是知道的,他只能在他爹的羽翼之下作威作福而已,眼前这人他爹都惹不起,更何况是他了,卓尔见这蛤蟆精倒也乖觉,不想理会他,抬脚向着汇贤馆内走去,还没等她走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站住”
卓尔下意识的回头,看到一脸愤怒的纪晓芙,
“唐师妹就这样走了,难道你就这样看着别人欺负我吗”
卓尔十分不理解,她有什么义务要保护纪晓芙吗,不解的看着纪晓芙,
“纪姑娘是在跟我说话?”
纪晓芙气的已经浑身发抖,本来俏丽的脸蛋也有些扭曲
“当然是你,武当峨眉素来交好,同气连枝,唐师妹眼见着我被外人欺辱,袖手旁观吗”
卓尔看着纪晓芙,又看了看郭田旭,
“纪姑娘想如何”
“我要你给我教训教训这个家伙”
卓尔听着这话说的理直气壮的,脸上却露出一种怪怪的笑,
“纪姑娘确准了要我帮你教训他吗”
纪晓芙已经生气的有些失去理智了,
“你没听到我说话吗,我要你教训教训他”
卓尔听到这话只点了点头,然后转头淡淡的看着郭田旭,郭田旭一瞬间觉得如同被凶兽,盯住一般,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如果你们敢伤害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卓尔不在意的摊了摊手,叹了口气
“我是想放过你,可是没办法,我得顾及着武当和峨眉的情谊嘛”
卓尔出手迅速,一个闪身冲上,根本没给蛤蟆精任何反应的机会,逮住蛤蟆精就是一顿胖揍,而且卓尔暗搓搓的下了重手,只不过现在不会有事,明天她走了以后,郭田旭手脚的经脉都会断裂,从此变成一个废人,张松溪见到卓尔居然会听纪晓芙的话,教训郭田旭十分不理解,可是却不得不阻拦,
“小师妹,住手,不可伤他性命”
卓尔很听话的退了回来,张松溪觉得自己的小师妹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看着被打倒在地的郭田旭,心里也是十分厌恶的,
“郭公子,令尊郭大帅守卫毫州,受到百姓爱戴,你却往他脸上抹黑,今日给你一些教训,希望你能改过自新,不要给你父亲丢人”
郭田旭被打的浑身疼痛,可是外人看来似乎没怎么受伤的样子,从头到脚也没看到什么伤痕,只觉得这郭公子真是不抗揍,随便打两下就疼的好像要死了一样,卓尔打完人站在一边好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纪晓芙看到郭田旭躺在地上,被郭田旭悲惨的嚎叫唤回了理智,结结巴巴的对着卓尔说道,
“唐姑娘为何下手这么重,闹出了人命可怎么好”
卓尔都要笑出来了,
“纪姑娘还真是个两面三刀的白眼狼,不是你让我教训他的吗,怎么我教训了你又不满意了,大小姐可真是不好伺候啊”
“我是让你教训他,可是也没让你下这么重的手啊”
卓尔真是不想搭理她,只不过想借着刚才的事教训郭田旭罢了,把他打残了,省的他兴风作浪的祸害人,
“纪姑娘真是好作风,翻脸不认人,求我的时候叫我唐师妹,用不上了就叫唐姑娘,既然如此,以后也别在我面前提什么武当峨眉的情谊,你不配”
说完卓尔转身进了汇贤馆,张松溪也急忙跟了上去,只剩下纪晓芙面对众人的眼光,纪晓芙咬着牙,心里面怨恨,卓尔有句话还真没说错,纪大姑娘还真是大小姐出身,江南总管纪家的女儿,从小锦衣玉食,备受宠爱,拜师峨眉派,因为天资聪慧,被灭绝师太看重,众星捧月一般,初入江湖又有杨逍这般英雄人物追捧,从没受过委屈,面对卓尔的时候难免会存了比较的心思,觉得卓尔除了武功高强一些,事事不如自己,可是却比自己受欢迎,心中不忿之下,有些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