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松开,本王可就真的动手了!”
云羽仔细的琢磨着他的话,所以他这话的意思是松开了就不动手吗?思及此,她忐忑的松开了双手,怯怯抬眸望向他,一双鹿眼眨呀眨的,那明亮的目光下写满了惶恐的同时,又噙带着一丝感激,
“多谢殿下宽宏大量,饶恕我的罪过。”
萧容庆勾唇冷笑,“本王何时说过要饶了你?”
一听这话,云羽暗叹不妙,“不是吧?殿下您可是王爷,一言九鼎,您不能诳我呀!才刚您可是答应过的。”
“本王只保证不打你,但罚还是要罚的,以免你不长记性。”
云羽红唇微撇,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殿下打算如何罚我?”
直觉告诉云羽,萧容庆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他大约又会用什么歪门邪道来欺负她吧?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很准,默了片刻,萧容庆悠悠开口,
“你不是想让本王看书吗?本王就如你所愿。只不过本王看了许久的折子,眼睛酸痛,懒得再看书,你来念给本王听。”
云羽一脸震惊的指着自个儿,难以置信,“让我念避火图给您听?”
“怎的?你不愿意?”
迎上他那微微上挑的眉峰,云羽已经能想象的到,拒绝的后果是什么,慎重的思索了一瞬,她点头如捣蒜,“我……愿意,荣幸之至!”
她的笑容很勉强,瞧她的神情,并不像是心甘情愿的样子,偏偏萧容庆就喜欢看她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云羽没得选,只能拿起避火图,翻开一页为他诵读,“有士人藏书甚多,每柜必置春·画一册……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
那些个遣词造句格外的大胆,云羽读着读着便不自觉的脸颊发烫,真想找个地缝给钻进去,然而萧容庆并没有让她停下的意思,他就这般斜倚在帐中,以手支额,闭目养神,悠哉悠哉的听着她念读。
憋屈的云羽睇他一眼,默默腹诽了几句,而后继续念着。
念了半晌,却不听他有任何回应,他的呼吸似乎很平稳,该不会已经睡着了吧?如若他真的睡着了,而她却还在这儿继续念,岂不是显得很傻?于是云羽逐渐将声音降低,最后干脆停了下来。
然而她才停顿了片刻,萧容庆便睁开了眼,一双墨瞳紧盯着她,“没念几句就想偷懒?”
云羽一个机灵,赶忙往回找补。“哪儿能啊?我以为殿下睡着了,怕吵着您,这才停了下来。”
“正事还没办,本王不可能睡着,继续!”
这避火图,她自个儿看还好,真让她念出来,简直尴尬至极!
旁人听着或许早已心念大乱,可萧容庆听着似乎没什么反应,看来他对这些不感兴趣,那他又何必听她念呢?纯粹就是为了惩罚她?戏耍她?
她已经勉强自个儿念了两刻钟,他依旧没有让她停下的意思,云羽口干舌燥,实在是念不动,遂停了下来,征求他的意见,
“殿下,我有些渴了,想喝杯水。”
道罢之后,她等待着萧容庆的回应,可等了半晌,他却没吭声。
没有拦阻,那便算是默许了吧?于是云羽穿上鞋子下了帐,行至桌边给自个儿倒了杯茶,一口气尽数一下。
想起那日萧容庆斤斤计较,于是她又倒了一杯,行至帐边端给他,“殿下请用茶。”
这次她很主动的为他斟茶,还直接送了过来,料想他无理可挑了吧?
然而萧容庆却不肯抬手去接,朗声下令,“喝完了?继续!”
所以他究竟打算让她读到什么时候?不会让她全部读完吧?
先前云羽还觉得这避火图上的字太少,图画太多,今儿个真让她读起来,她才发现这字是真不少啊!
头一回看时,她一目十行,随便撒一眼,并未细看,这会子一字一句读起来,既有诗词,还有注解,不仅拗口,还十分的羞人,然而萧容庆的要求她不敢违背,只得忍气吞声,依照他的意思继续读下去。
读着文字的同时,再看着旁边的画面,她不仅开始神思飘飞,想象着新奇离谱的场景,她只觉得画图的人怎的如此大胆!什么都敢写,什么都敢画!
这东西悄悄看一眼也就得了,公然念出来,实在是羞煞人也!
偏偏这会子萧容庆也不闭眼,就这般盯着她瞧,瞧他那情状,似乎很喜欢欣赏她囧迫的模样。
她越是羞窘难为情,萧容庆便越觉得有意思吧?这就是他的恶趣味,看她出糗,他才开心。所以他根本就不是对避火图感兴趣,只是单纯的在惩罚她,给她难堪。
看透他的小心思之后,云羽便生了反骨,她告诫自己不要窘迫,就这么大胆的朗读,把它当成普通的文字,不去想象画面,不付出任何感情,更不要有任何的羞窘。
才刚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想通之后,她的声调反而提高了,每一句话都没有抑扬顿挫,就这般毫无感情的念了出来。
抛开心理压力之后,她的小山眉也逐渐舒展,念起来格外顺畅。
才刚她还羞声细语,每念一句,她的脸颊和耳根都红透了,大抵是浮想联翩,在想象那些画面,可这会子她却突然转变态度,大大方方的念着,仿佛这只是极为普通的一本书,这些文字自她口中念出来毫无感情,萧容庆兴致顿失,随即摆了摆手。
云羽暗自庆幸,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他果然是在拿她消遣,一旦觉得无趣,他便会放弃这场游戏。
她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读,看到他摆手的一瞬间,她立马停下。
她本以为这惩罚已经结束了,孰料萧容庆竟又道:“既然读得那么敷衍,那就身体力行,学以致用。”
此言一出,云羽不由打了个寒颤,此时的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兴许她的磨难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