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梓欣因孕期被人下药,生育后身体孱弱,整个人毫无精气神。迁院子之时,她神情呆滞,头发披散,跟随下人缓缓向听雨苑走去。
煦王一早便进了宫,临行前吩咐康齐与兰卉对院里所有下人进行等级排查。
如今,他已归来,且是带着战功而归。煦王不再有任何畏惧,告知兰卉等人,一旦发现可疑之人,可直接赶出府去或予以扣押,无需惧怕对方是谁的人。
煦王回来后,穆时予倒是比以往轻松了许多。她带着秋婉容和乐水前往穆家的铺子。
尚未走近,远远便瞧见兰月在铺子里忙碌得不可开交。肉眼可见人流量大增,穆时予着实没想到调料铺子在兰月的经营下竟如此之好。
兰月见到穆时予走近,连忙挥着手,“东家,东家,快进来。”
乐水一脸骄傲,指着排起长队的人们,“姐,这些都是来买调料的人?”
“那是当然,姐姐我研制出一种新调料,做菜堪称一绝,人们纷纷排队购买。不过每天只卖一百份,多了没有,所以大家早早便来排队了。”
兰月指挥伙计继续为百姓们装调料,自己则带着穆时予参观起来。“东家,你看,这是我和掌柜研制的新调料,十分美味。
那边是工人在生产,放心,这些人都是与穆家签了死契的,不会出卖配方。
这几日,因百姓排长队购买咱们的调料,已经引起外城好多家调料铺的注意,都上门商谈从咱们这儿进货的事宜呢。
还有,东家,你看,这是第二款正在研制的调料,还未完成,但也在着手办理了。
这铺子格局我也重新规划了一下,还多出两个库房,能存放很多货物。”
穆时予一路听着兰月的介绍,看着铺子的变化,脸上满是笑容。
兰月确实极具天赋与能力,不仅将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还一直坚持不懈地研制更好的调料,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十分周到。
最后,兰月将账本拿出来给穆时予看。没想到兰月仅来了两三个月,就让收益翻了十番,从之前的略有盈余到如今的大盈利。
“兰月,你能力出众,短短数月,竟能将收益做到如此地步,实在厉害。”
兰月听到穆时予的夸奖,心里十分开心。
“侧妃,刚刚人多所以叫您东家。您对我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恩,我们姐弟能遇到您,是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您遭遇了这么多,我们却帮不上大忙,只好将您托付的铺子打理好,为您献上真金白银。”
兰月很激动,红红的眼眶中泪水夺眶而出。乐水在一旁也早已悄悄抹起了眼泪。
穆时予收拾好情绪,“我知道你们姐弟的心思,但日后不要总想着如何报答我。
我救你们姐弟并非为了让你们报答我。我送你来穆家的铺子,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你喜欢干这件事,而不是为了你能给我挣多少钱。
你可明白?”
兰月和乐水哭得更厉害了,“侧妃,您为何对我们如此之好?呜呜呜……” 穆时予看着姐弟二人同步抹眼泪的表情,又有些忍俊不禁。
回到王府,穆时予先去看望桑青。好在桑青一直未发烧,每日换药,伤口处也没有感染。穆时予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平虎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他做的一副拐杖。
穆时予看到便笑了,“原来你在院子里忙着做拐杖啊。不早说,我已经在外面铺子订做了一副。
不过估计得有个五六天才能做好。你这倒是做得挺快。”
穆时予仔细端详着拐杖,上面胳膊和手能触碰的地方都放置了厚厚的棉花。拐杖本身还涂抹了防止刮出倒刺的油。
虽不美观,但细节处尽显用心。
桑青看着丑丑的拐杖,眼神里满是抗拒,“我,我还是不试了吧。”
平虎听到穆时予已经订做了拐杖,桑青也不愿用,有些尴尬,拿着拐杖的手不知所措,
“那…… 那…… 那我就先出去,等侧妃的拐杖到了,桑青再……”
看着平虎失落的眼神,桑青又有些不忍心,毕竟这是他亲手做的。桑青喊住平虎,“等等,我试试吧。”
平虎飞快地跑回来,将拐杖放置在床边,便离开了。
穆时予扶着桑青坐起来,“你刚刚包扎好没几天,可以试着下地活动,但不能时间过长,一会儿就得回床上休息。”
桑青点点头,慢慢将拐杖放置在自己腋下,另一条腿使劲,慢慢站了起来,试着一步一步地跳着走了起来。
“怎么样?腿难受不?你感觉走得吃力不?” 穆时予关切地询问。
桑青摇摇头,“没事小姐,腿不疼,感觉这拐还挺舒服的,腋下手掌都不疼呢。” 殿外的平虎看到桑青笨拙的行走,也是一脸的高兴。
煦王在宫里受到皇帝的肯定,这还是第一次在朝上皇帝明着帮煦王。
他面带微笑地跑向穆时予,从后面抱住她,
“阿予,你说,以后咱们有了孩子,是不是这般欢乐。”
穆时予将头靠向煦王的胸膛,“孩子像你也许会闹腾,如果像我,可不会闹腾。”
桑青在旁边插嘴,“可不是,小姐小时候像个男孩子一样,更闹腾呢。”
桑青刚说完,一不留神便要摔倒,穆时予和煦王一齐上前,却没有平虎快,平虎稳稳扶住了桑青。
“怎么样?腿还疼吗?有没有伤到哪里?” 穆时予满脸紧张地看着桑青。
桑青望着紧张的穆时予,轻轻摇了摇头,“小姐,我没事,你别紧张,我好得很呢。”
随即,平虎扶着桑青又躺回到床上。煦王和穆时予见桑青无事,便退出偏殿,来到正殿内室。
煦王显得犹犹豫豫,不好意思开口。
穆时予早就看出来了,“怎么了?说吧,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般扭捏?”
煦王拉着穆时予来到床边坐下,“卓梓欣的事,你都知道了。那日父皇也提醒我了,他有意要保下卓梓欣。我…… 我……”
穆时予将手指放在煦王唇上,“我懂,卓将军是参军的老师,且打仗能力有目共睹。
卓梓欣是他的爱女,又是皇长孙生母,父皇定会保她。
你的处理已经很好了,照顾到了方方面面,我心中没有什么怨言。”
煦王将穆时予的手拿开,轻轻吻了上去,“她做的所有罪行我都知晓,你受了太多罪,这样的处罚远远不够。
但我不得不顾及父皇和卓将军的面子,所以没有公开公布她的罪行,也没有处死她。但她做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的。
阿予,你信我,你再等等我。”
穆时予捧起煦王的脸,眼睛直直地盯着煦王的唇,而后便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