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一边轻柔地帮那姑娘洗脸,一边从旁解释,“姑娘面庞细嫩,若是涂了脂粉,每日睡前都要像这样洗干净,并用清水多冲几遍才可。”
等洗完脸,江清月便又让小二帮着取来铜镜。
“今日只能这样了,姑娘还要多洗两日方可痊愈。”
那姑娘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是接过铜镜一看,脸上的疙疙瘩瘩竟比之前好了许多,也顺滑清爽了不少。
而且原来发痒的地方也没那么痒了。
便惊喜地朝着江清月道了谢,又面向东家正色道,“你们退的银子我收下了,这块香皂就算是你们的赔偿,若是能洗得好,我便不来和你争执了。”
东家一脸的为难,虽然解决掉一桩麻烦,可这香皂不是她的啊。
不仅不是她的,说不定还是竞争对手故意来唱对台戏的。
更要命的是,这一桩事还没解决,那些看热闹的姑娘们都纷纷问起了香皂的价钱。
见东家一脸的为难,江清月便站了出来,“这块香皂就送给这位姑娘了,你回去只需按照我刚才的方法每日洁面,如果可以的话再用鸡蛋清和蜂蜜混合后涂面,应该很快就很养好了。”
那姑娘高兴地道了谢,拉着母亲欢快地离开了。
等人走后,江清月又扭头看向东家解释道,“我们今日过来本就是想和凝香阁谈谈香皂的生意,只是不巧方才被那姑娘给打断了,不知道东家现在可有空闲?”
话音落,那小二又连忙和东家说起了缘由。
东家听后大喜过望,连忙伸手邀请江清月上楼细谈。
一上楼,江清月先闻到一股淡雅的清香。
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工作台,上面有各式各样的香料、药材和模具等等,简直就是个小型的实验室。
江清月由衷地发出一声感慨,怪不得人家的铺子能开得这么好。
“没想到楼上比楼下更别有一番天地。”
“姑娘过誉了,我这个人只不过打小喜欢捣鼓这些个玩意罢了。”
说罢,连忙吩咐人上茶招待。
一番寒暄,江清月这才知道眼前的姑娘叫徐婉凝,家住在江都府。
江都府几个大镇都有她的凝香阁,这里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只因本店的掌柜家中有事,所以她才过来多待上几日。
大概是都喜欢捣鼓这些小玩意,两人一聊起来就格外的投机。
一番寒暄,徐婉凝决定开门见山,“我比你大三岁,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妹妹,不知道清月妹妹刚才说的生意是怎么个办法?”
江清月也早就想好了,“眼下我这里还有十块香皂,我打算卖一两银子一块,婉凝姐若是觉得合适,今日便可先试试,待到十日之后还会有另有十块。”
徐婉凝对江清月报的价钱感到微微吃惊,不过稍作一顿也明白了过来。
如果这香皂真的如她说的那么耐用效果又好,一两银子倒是也勉强能接受。
“只不过,为何十日才能交十块?”
江清月见她没提价格,心底略略放心,又出声解释道,“实不相瞒,这香皂制作起来并不容易,而且等待的时间也久,为了保证成色我们暂时只能先供应这么多,婉凝姐若是觉得好,不妨先试卖看看,一个月以后我们的数量也会跟上来。”
徐婉凝沉思片刻,随即笑着点头答应,“好!那就先要十块,刚才我都没仔细看就被那姑娘给拿走了,不知这十块你可都带在身上了?”
一旁的宋冬梅连忙拿出篮子,小心翼翼地拾了十块香皂出来放在桌上。
徐婉凝接过来仔细看了又摸,又放在鼻尖下闻了闻,“我就不用试了,方才那姑娘试的效果我们都看见了。”
说罢,便连忙让丫鬟取了十两银子过来。
银货两讫,徐婉凝还想留两个人在这喝茶。
但是江清月看时间不早,还不知道大哥大嫂那边是什么情况,便忙道了谢带着宋冬梅离开。
一出门,两人便直奔西市桥下。
宋冬梅还一脸的不解,“三嫂,咱们家里明明还有二十多块肥皂,你为何说只有十块?难不成剩下的咱们还去别处卖?”
江清月抿唇笑了笑,“这种东西卖了一家就不好再卖第二家了,我之所以说十块,是因为咱们新的香皂起码也要将近一个月才能做出来,在那之前总不能让她一次性卖完再着急等吧?”
宋冬梅恍然,“我知道了,你这就和在毛驴前面调根萝卜不是一个道理吗?”
江清月忍俊不禁,“我们这可不是一直吊着人家,我这是饥饿供货,你想想看,假如有两种香皂,一种是你只要有钱就能随便买,另外是一种是你有钱也买不到,只能听身边的人说谁谁谁买了,用了效果如何如何好,你觉得哪一种香皂更好更贵?”
宋冬梅直接喊了出来,“当然是第二种了!买都买不到肯定是大家都抢着要呗,花多一点的钱也是应该的。”
江清月欣慰地点了点头,“是了,所以在咱们香皂大批量做出来之前,就饥饿供货吧!”
“还是三嫂你脑瓜子好事!心眼子也多,我都听你的!”
“......”
姑嫂二人有说有笑地往回走,刚下了桥就看见宋砚等在桥下了。
江清月本能地收起了咧开了嘴角,“你送完货了?”
宋砚嗯了一声,“你们这是...卖掉了?”
不等江清月回答,宋冬梅已经激动地把两人刚才在铺子里如何卖香皂的事加油添醋、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三哥,你不知道,今天要不是我三嫂,人家母女俩就要把凝香阁给拆了。”
“我三嫂说一两银子一块的时候,我吓得都不喘气了,生怕人家拿棍子要把我们给赶出去,没想到人家只是犹豫了一会就答应了!”
“我刚说我三嫂心眼子多她还不高兴呢,其实我是夸她,一般人谁能想到什么饥饿供货,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