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婉凝忽然发疯似地笑了起来,并且口出狂言无差别地攻击长辈。
大家都纷纷坐不住了。
既气她不听话,又怕她真的疯了不能嫁进潘家去!
一时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徐家祖母还算冷静一些,当即便顺着徐婉凝问,“你口口声声说要退婚,你以为那潘家是好相与的?就算我们答应那潘家也绝对不会答应的!”
徐婉凝收起笑意,正色看向祖母,“只要你们先答应,剩下的事我自己会找潘家商量。”
“好好好——就算你去谈,人家答应退婚了,那我们也是把潘家得罪透了,没有他们的授意,我们徐家以后如何能在姑苏立足?”
徐长青当即便反驳道:“那我们就离开这,回江都府去!”
“回江都府?你以为回去这么简单?那江都府哪里能比上姑苏城?”
一听说要回江都府,徐家长辈们纷纷回想起之前逃荒一路上吃的苦受得罪。
好不容易逃离了战火之地,难不成还要吃苦受罪、重头再来一遍?
当即便纷纷附和着不答应,“就是,那江都府正处南北交界,现在回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被攻城了!”
“是啊,不能回,还是在这姑苏城安全些。”
“不说别的,咱们的布行生意好不容易才有些起色,现在得罪了潘家,就算是回到江都府,咱们也做不成布行生意了。”
事关整个家族以后的生计问题,大家都纷纷开始向老爷子劝说。
老爷子被吵得头疼,当即又拍了拍桌子,“慌什么!哪个同意要回去了?!”
说罢,又不悦地看向徐婉凝,“这布行是眼下我们全家唯一的指望,谁也不准给我毁了!上次让你去求潘家要一匹香云纱,这点小事你都处理不好,还想去和他潘家谈退婚?”
提起香云纱,江清月便忍不住开了口,“那潘家的香云纱我问过了,并非是婉凝姐不肯使力,只是人家等着拍卖赚大钱,即便去求也是不会给的。”
老爷子冷哼一声,“你也知道人家潘家有手段,你们去打听一下,满城那么多布行有谁家还能弄来这香云纱?”
江清月见他果真把话题转移到了香云纱上,便‘随口’问了一句,“老爷子,这香云纱到底是什么宝贝?是不是只要徐家有了香云纱,以后就不用指望他们潘家了?”
听江清月说的这么轻松,徐家祖父当即便被气笑了。
“你这妇人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以为这香云纱满大街都是,能让你随便买回来?”
江清月也笑了,“这不简单?既然买不到,那我们自己做便是了,你们只管告诉我,是不是只要做出香云纱,就能答应婉凝姐退婚?”
江清月的话音刚落,其他人都一言难尽地看向了她。
之前只听徐长青和徐婉凝二人对她赞不绝口,还以为是多聪明的人。
没想到竟会如此愚蠢自大?
当即便都哄堂大笑起来。
江清月被取笑了也不难受,只是朝着快要沉不住气的几人点了点头,随即继续追问,
“老爷子,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是不是只要婉凝姐做出香云纱,就能答应退婚?”
徐家祖母被她这傲慢的态度也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当即便拱火道:“老头子,你就依了她,我就不信她们能有这本事?”
徐家祖父想了一瞬,随即点头,“好!就依了你,若是你们真的能做出香云纱,这门婚事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把它给退了!”
“只不过若是你们做不出来,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不许再和他们兄妹二人来往,也不许掺和我们徐家的事。”
“没问题!”
见她答应的那么爽快,宋夏江和宋冬梅都大吃一惊。
一旁的徐婉凝也有些慌神,“清月,不可——”
江清月笑着看了她一眼,“婉凝姐,别怕——”
正说着,门外忽地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
众人回过头看时,发现竟然是潘家的人上门来了。
看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架势,这是分明来找事来的。
只不过几人在外听过江清月和老爷子的打赌后,当即也哄堂大笑起来。
“真当我们家的香云纱是白捡来的?你们徐家竟然也想做出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江清月冲着宋砚勾了勾唇,果然来的好不如来得巧。
这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见对方笑个不停,江清月便开始继续添油加醋,“区区一个香云纱,有什么难的?难道只有岭南那边能做出来,咱们姑苏城就做不得?”
此话一出,众人笑得更大声了。
“笑死人了,还区区一个香云纱?!”
“就是,咱们就等着看吧,看她们拿什么做出来。”
徐长青也开始着急起来,“宋娘子,你是不是做过?”
江清月摇了摇头,“不曾,但是想想应该不难吧?不过——”
说着,江清月便扭头看向潘文才,“潘家少爷笑得这么高兴,脸上这是不疼了?还是说你也想跟我打个赌?”
潘文才嘶了一声,顿时愤怒地瞪了江清月一眼。
随即冷哼一声,“打赌?成啊,你想赌什么?”
江清月眨了眨眼,“若是我们能做出香云纱,你必须和婉凝姐退婚,日后不得再纠缠!”
见她一本正经地把不可能的话说了出来,潘文才更觉好笑了。
“成啊,若是你做不出来,那婉凝表妹必须乖乖嫁到我们潘家给我当牛做马伺候我,日后也不得管我,顺带还要把我兄弟的手下从大牢里给放出来!”
“成交!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话音落,江清月当即便开始让宋砚取出纸墨开始立字据。
宋砚写的时候,宋夏江和徐长青等人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但是见他们夫妻二人这么淡定,又不得不暂时稳了下来。
反正也没有别的法子去退婚了,行不行的就先试试吧!
万一他们夫妻的法子行不通,那就只有逃婚一条路。
虽不是亲兄弟,但此时的宋夏江和徐长青都默契地开始在心底盘算起逃婚的路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