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互对视后,带着敬畏去触摸神石的表面,闭上眼睛静静等待。
过了半晌,却毫无反应,再看身上的黑斑也丝毫没有消退的意思。
大黄拍拍那神石:“是我们做得不对吗?我们已经离它够近了!”
秦煜在神石上摸了两下,突然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石头上好像缺了一块!”
我抬起手电照过去,发现上面的确有一个小缺口,从截面来看分明是有人用工具故意破坏的。
神石竟然真的如记录中那样失效了,变成了一块平平无奇的普通石头。
失望很快演变成绝望,在这沉重的打击之下,大黄突然毫无征兆的一头栽倒在地,双眼紧闭,人已经昏厥。
我赶紧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情况非常糟糕。
我冲着秦煜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按住大黄的人中,过了一会大黄咳嗽着醒来,疲惫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和秦煜,忽地笑了。
“看,我还没死呢!”
三个人背靠着神石颓然坐下,静静地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
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毕竟胡老四死前的样子仍历历在目,我们会变得和他一样,甚至更惨。
无奈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却终究改变不了死亡的命运。
我只觉得脖子痒痒,于是拉开衣领挠了两下,秦煜却制止了我。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我心里清楚,黑斑此时已经蔓延到了我的脖子上,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窒息感愈演愈烈,那种感觉就像喉咙堵着东西,上不去也下不来,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割开喉咙伸手进去把那东西掏出来,就算死也值了。
我的神情逐渐恍惚,一阵剧烈的咳嗽使我清醒起来,秦煜拍拍我的后背,将他的水壶递给我。
我咧嘴冲他笑了下,摆摆手:“不用了,反正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喝不喝水没有意义。”
大黄眯着眼睛看了眼手表,有气无力地说道:“现在是早上四点半,天马上亮了,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算起来咱们已经进来三天了,谁能想到这儿竟然是咱们此生的终点。我很想问一句,你们两个怕死吗?”
我道:“怕,当然怕,但我更怕活得没有意义,现在这个时候有你们两个在身边,我倒是觉得没那么难熬了。”
“我们三个几度出生入死,是过命的交情,不管这次能不能活着出去,我们都是最好的兄弟!”
我说着伸出右手,大黄和秦煜也纷纷将手搭上来,三人紧紧握在一起。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们越来越虚弱,也忍不住聊起了死亡的话题。
秦煜开始闭目养神,他漠然道:“人生的路很漫长,死亡并不是终点。”
人生的终点又在哪里呢?
我并不理解秦煜这句话,但是从目前的经历来看,鬼族人倒是可以借助神石的力量转移精神延续生命。
或许他的话是正确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现代人无法认知的领域。
我又咳嗽了几声,尽力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稍微好受了些,人渐渐沉默下来,脑海中回想着一路走来的历程,不由得感叹萧伍什的智谋也太厉害了吧!
他留下的线索一环又一环,环环相扣,最终引我们三人千里迢迢来到鬼国,了解那段遗失的历史,期间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管他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单这计谋就已经让人打心底里拜服。
不过有一点,萧伍什能够算到所有事情,又怎么会算不出鬼头菌这一劫难?
既然这一路过来他不想要我们死,那么他应该早就已经为我们铺好了路。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子口袋,口袋里的石块似乎受到了某种东西的召唤,越发的滚烫。
我的心中涌出了一个念头,这石块该不会是……
此刻的我无比紧张,心脏砰砰的跳着,内心希望我估计的没错,却也在害怕,害怕会看到令人失望的结果。
我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石块,掌心能够感受到它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温度。
石块在手电光的照耀下一切细节展露无遗,它的材质和那黑色巨石一般无二,形状也刚好能和上面的缺口对得上!
如果神石失效真的是因为缺失了一部分,那么现在这部分就在我的手里!
我们三个有救了!
这重获新生般的喜悦突如其来,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而我的脸上却只有笑容。
他们两个被我的反应吓到了,忙摇晃我的肩膀道:“喂,你又哭又笑的在干嘛,别吓人呐,你快清醒点儿吧!”
被这个巨大发现一刺激,我浑身上下瞬间来了力气,从地上站起来,将石块举到他们面前,说道:“我再清醒不过了!你们看这是什么?”
大黄见了我手中的石块,不由惊呼:“喂!这石头的材质和神石好像啊!”
我道:“没错,这就是神石缺失的那一部分!也是我们的‘救命稻草’!”
大黄道:“这东西怎么会在你那?你从哪儿找到的?”
我道:“在萧伍什的棺椁里,还好一直在我身上,没有随手扔了!”
大黄咬牙拍了下大腿,忍不住感叹:“大爷的又是萧伍什,咱们几个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这样看来,当年偷走这块石头的也是他,可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隐藏深渊下的秘密。”
秦煜说道:“所谓的创造新世界,其实只是一种精神控制,整个鬼国都处在神石的能量范围内,人们所看到的异象不过是大脑受到影响而产生的幻觉。神石遭到了破坏,因此我们看到的只是一少部分,并没有见到当年的盛景。鬼国人没有改变自然,这一切不过是鬼国人为自己编织的一场梦。”
他顿了顿接着道:“萧伍什体内有神魂不会受到影响,他早已看穿了一切,为了阻止这些窥探深渊秘密的鬼族人,他带走了神石的一部分,却引发了一场灾难。”
虽然我对鬼国的没落深感惋惜,但不可否认,萧伍什的决定是正确的,这块石头不能出现在世上,若是有人利用它做不好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秘密也将无法隐藏。
可叹世间因果循环,鬼族人种下的因,必须由自己承担,这个悲剧的结局,从他们带出神石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唉。”大黄叹了口气,不忍再听下去:“咱哥几个先别管那么多了,活命要紧!”
“小陆。”秦煜对我示意。
我慢慢走上前,站定了深吸一口气,内心开始祈祷,祈祷奇迹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