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凝脸色阴沉得可怕,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中似有怒火,从下了马车,踏入若念府内,三人围坐一桌准备用膳,唐晚凝都再未同唐礼然说过只言片语。
虽是随口一说,她确是应承过唐礼然,许她吻自己,可并未许她随意解自己的衣裳,那手指划过肌肤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更从未许她将那舌……
唐礼然一路上后悔不已,每一步都走得虚浮而慌乱,她怎么又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竟将现实中的唐晚凝当成了梦中她那朝思暮想的阿凝。
她们根本不是一个人,又或许根本就没有她的阿凝,一切都是自己脑海中编织的泡影罢了。
她从小便总爱做梦,被梦境缠绕,她仍记得儿时的一个梦,梦中她如大侠般,身披月光,从一群坏人手中救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便总像个小尾巴似的追在她身后,唤她“姐姐”,还说着以后要嫁给她,她轻拍那小女孩的脑袋,笑着说:“傻小孩,我们都是女孩子,只能做姐妹,以后你便做我的妹妹吧。”
那小女孩不愿意,被她气跑了,她心急如焚,在梦中寻找了许久都找不到。
从梦中醒来后,她便一直在寻找着那个小女孩,她明知是假的,只是一个梦,可那梦太过真实,她仍旧是寻找了好几年才罢休。
唐礼然便是如此之人,总将梦境当真之人,时而清醒地知晓一切都是假的,时而又沉沦在梦境之中,无法自拔。
“唐晚凝,今日考核时,我作了一幅画,画了一只凤凰,你若见了定会觉得我画的极好。”唐礼然有些尴尬的看向唐晚凝,主动打破沉默,她实在受不了这个氛围,太沉闷了。
唐晚凝默不作声,侧身静静吃着点心,那面色虽看上去很不好惹,但一举一动仍不失大家闺秀的端庄优雅。
若念从唐晚凝两人入了府后,便瞧出不对劲,她心中疑惑万分,她从未见过唐晚凝如此生气的模样,唐礼然能有如此神通吗?
若念听闻唐礼然说起画,便起身朝屋里走去,不多时,回到食案旁,看向唐礼然,淡淡道:“礼然说的莫非是这幅画?”
考核后,若念将唐礼然的画作替换了下来,带回了府内自己的房间,她看过那幅画,却是一丝一毫也看不懂那画的是什么,此时才知,原是凤凰吗?
若念并未将画作展开,直接递还给了唐礼然。
“这是我白日的画作是吗?唐晚凝,你快看,我画的凤凰是不是栩栩如生?”唐礼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的得意之作展示给唐晚凝,她接过画,即刻展开,置于唐晚凝眼前。
唐晚凝本不欲理会唐礼然,可眼角余光扫过一眼那画,实忍不住,竟“噗嗤”一声,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她嘲讽道:“这是凤凰?倒是很像一只……鸡?许礼然,你果真一无是处。”
“鸡?唐晚凝,你见过这么瘦长的鸡吗?我原先在家养的鸡都胖乎乎的,我这是凤凰!”唐礼然虽有些气愤,却是在看到唐晚凝终于眉头舒展,不再阴沉着脸时,气一下全消了。
唐晚凝笑起来好好看呀!
她此时心中全然忘记了自己那幅被唐晚凝称之为鸡的画作,只盯着那笑意盈盈之人,有些失了神。
“礼然说是凤凰,那便是凤凰,毕竟是你自己的画作。”若念打着圆场,气氛好似有些缓和,并未那般沉闷。
若念看向唐礼然,有些好奇道:“礼然午时还好好的,现下这嘴唇为何破成这般模样?”
唐礼然嘴唇上的伤口处,皮肉微微外翻,血液凝聚在伤口周围,破了很长一道口子,给她原本精致的面容添了几分狼狈。
唐礼然顿时慌乱起来,她偷偷看了一眼唐晚凝,又迅速收回视线,垂眸轻声说道:“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的。”
唐晚凝止住了笑意,目光投向那恨不得将脑袋埋进食案下的人,冷冷道:“她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