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超心里一阵高兴,难道是沈瑜回来了?他衣服鞋子来不及穿光着脚跑到院子里,只见父亲提着一篮子菜走了进来。
“你大清早的干什么?”王勇超没好气地说。
父亲用脚踢着满院子的酒瓶:“你就这点出息?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想干什么大事?”
咣一声父亲摔上院门走了,王勇超的心沉了下去,如果留不住沈瑜的心,或者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她的心,他也要把她的人留在身边,就像父亲说的,女人只要开始仰仗男人,她们就会变得乖巧起来。
他想到这里胡乱地穿上衣服,脸都来不及洗,跨上摩托车就来了学校。
王勇超回过神,狠命地吸几口手里的烟,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他扔掉手中的烟头,狠狠地踩了下去,恨不得将那烟头捻进土里。
学校里认识他的人只有杨伟民和周宁。
杨伟民他其实也不待见,要不是他,沈瑜不可能尽职尽责到那种程度,不可能在周末一接到学生家长的电话,不管不顾家里人的死活,就往学生家赶。
而周宁那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沈瑜笑得合不上嘴的男人,他一想起周宁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狠命地踢了几下烟头,那只烟头已经烂了,破了,跟土融合在一起了,几乎看不到了。
他怕他们做什么?他作为沈瑜的老公,替沈瑜来辞职关他们什么事?跟他们有几毛钱关系?尤其那个周宁,自己有老婆还总惦记着别人的媳妇,行不正,走不端,还有什么资格管别人的事?
他拉住一个学生问:“同学,老师办公室在哪?”
学生也许是被王勇超身上的烟味呛到了,也或许是被他凶狠的表情吓住了,口都没敢张,只用手指了指斜对面那栋灰色的楼。
王勇超放开学生,大踏步朝老师办公楼走去,他刚才忘了问学生领导办公室在哪了?现在又没有人可以问,只能一间一间地找,好在门上都有标识牌。
“你找谁?”
王勇超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他回头只见一位三十多岁,身材笔直的男人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我找......”王勇超一时不知道找谁可以辞职,他笑着说:“我是老师的家属,来找领导请假,请问要找哪个领导?”
王勇超没提沈瑜的名字,将辞职说成了请假,他不想太张扬,眼前的人他不认识,万一传到周宁的耳朵里,被沈瑜知道了,工作没辞掉,沈瑜还恨上他了。
“上三楼找刘主任。”
王勇超谢过了对方,噔噔噔一口气爬到三楼,他走了几步一眼便看到门上的标识牌上写着刘主任三个字,他走近才发现门紧闭着,他礼貌地敲门,没有回应,他又接连敲了好几下,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他四处看了看也没有人可以问,就靠在三楼栏杆上等刘主任回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转眼十一点了,仍然不见刘主任回来,王勇超心里火急火燎的。
正在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他听到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一位60岁上下的男人出现在楼梯口。
王勇超并没见过刘主任,他看到来人有官样,而且年纪不小,心里就断定他就是刘主任,他连忙笑着迎上去:“刘主任,你可算来了?”
“你找谁?”对方又问一遍,王勇超明白这人耳朵可能有点背。
“我找刘主任。”王勇超提高了声音。
对方打量着王勇超:“你是谁?找刘主任干什么?”
王勇超说明了来意,最后还补上一句:“刘主任,我已经在这儿等您一个小时了。”
“你是谁的家属?替谁辞职?”对方似乎是个较真的人,不问个明白绝对不罢休。
“沈瑜,我是他老公,她的脚伤得很重,恐怕没办法当老师了。”王勇超不得不实话实说。
“什么?脚伤了怎么就没办法当老师了?作为老师要有师德,这个沈瑜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王勇超有点不耐烦,这什么领导,怎么连自己学校的老师也不知道。
“沈瑜是从天河小学调过来的,她还没在中心小学教过书,脚受伤了就请假了,脚确实伤得很严重,没法教书了。”王勇超一直在强调沈瑜的脚伤得很重,没法教书了。
“哦!作为老师怎么能半路撩挑子,她的脚伤的到底有多严重?”对方说着打开了旁边办公室的门,王勇超看了一眼,这个办公室门口并没有标识牌。
“非常严重,不能走路了,所以......”王勇超本来想解释,想了想还是算了。
“哦,刘主任不在,你改天再来吧!”对方说着打开办公室门,直接走了进去,而后关上了门。
王勇超又气又恼,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刘主任,他瞎打听什么?他正要转身就走,迎面撞上满脸怒气的周宁。
周宁刚才在楼下听到沈瑜的名字,还隐约听到说要辞职什么的,似乎说话的人还有点像沈瑜老公,他连忙上楼来看看。
王勇超根本不想理他,转身就要走。
周宁挡住了王勇超的去路:“你来学校做什么?我刚听到沈瑜要辞职是怎么回事?她那么喜欢当老师,怎么可能会想到辞职?”
王勇超绕过周宁,径直往前走:“沈瑜辞不辞职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算老几?有什么资格管沈瑜的事?”
周宁上前一步,挡在王勇超面前:“沈瑜的事我是没资格管,但我知道她喜欢当老师,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可能辞职,如果真要辞职,肯定是你王勇超搞的鬼。”
“是,又怎么样?”王勇超的计划被识破了,他反而坦然了:“那还不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事情能发展到这种地步吗?”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俩那么多年没联系了。“周宁平时心平气和的脸上杀气腾腾,他挥起拳,挥起拳头朝王勇超的脸上砸去,王勇超头一偏躲过了周宁挥过来的拳头,他往后退了三步,正好撞在门上”咣“的一声响,屋里的人也被惊动了。
门开了,白头发老人探出头,没好气地说:“你们干什么呢?这里是学校?”
周宁恭敬地说:“老校长,对不起,打扰您了!”
老校长已经退休三年了,但他每周都坚持来学校,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公务了,来学校仅仅是在办公室坐一会儿,喝一杯茶,但他还是保持着多年的习惯。
王勇超真恨这个白头发老校长,他不是刘主任瞎打听什么,要不是他,他的计划不可能被周宁知道,真是倒霉透顶了。
“是男人就下去,我们好好谈谈。”周宁说。